第7章 借陰債陽壽

我沒好氣地看了一眼慧姐的手機,沒理她,接着剛纔的話繼續說:“但是要燒,只能明天中午才燒。”

燒紙人沒甚麼時間大忌,甚麼時間燒都行。如果是爲了借體驅邪,晚上燒最好,晚上陰氣重,那些孤魂野鬼邪祟惡靈都跑出來了。

但我這情況特殊,要燒也得找個陽氣重的時間燒。

“啊?”慧姐的眼睜的老大,“爲甚麼要明天中午?”

怕她說我胡扯,我沒將東屋的事情告訴她,找了個藉口說自己今晚有事,沒辦法燒那些紙人。

慧姐猶豫了一會,最終跟我說:“那你把我先點火吧,我去找別人燒。”

說着,她就從雞籠子旁邊拿了一把稻草,塞到我手裏:“窗臺上有兩盒洋火。”

她離開後,我把手中的稻草放下,去拿洋火。

洋火剛拿到手後,就聽到東屋裏頭又響起那陣詭異的笑聲,聽得我頭皮發麻。

轉身離開的時候,我聽到身後有人在叫我。

好奇的回頭一看,就看見有個紙人的臉貼在窗戶的玻璃上,將我嚇得一激靈。

紙人對着窗戶咧嘴開笑,詭異的笑聲透過窗戶左邊的紗網傳到耳中。

想到自己口袋裏還剩下點糯米,我趕緊把糯米掏出,打開窗戶對準紙人的臉一灑。

刺激的焦皮味在空中慢慢撒開,紙人的臉立馬沒了五官。

色彩混雜在一起暈染在白紙上,像小孩隨便畫的畫。

此時,慧姐也帶着一個男人過來了,路上倆人的腦袋還湊到一起,竊竊私語地說着甚麼。

用洋火頭在盒上的紅磷條上一劃,要去點燃腳下的稻草。

一陣陰風吹過,吹滅了稻草上的火花。

我又拿起一根洋火,繼續劃繼續點。

不管怎麼點,我始終都沒有點着腳底下的稻草。

慧姐看見後,從口袋裏掏出一把打火機,遞給我說:“防風的。”  

用打火機點腳下的稻草,也沒有點着。

“這怎麼一回事?”慧姐蹲下身子,扒拉着那堆稻草,隨後看向我,問:“怎會會點不着呢?”

我聳肩攤手,稱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腰間忽然一緊,扭頭一看,發現白衍之站在旁邊,垂眸看着那堆稻草,輕笑不言。

那火是他弄滅的?

白衍之斜睨了我一眼,跟我說:“燒紙人的這把火除了你,誰點都行。”

“爲甚麼?”我不解。

他將手放在我的肚子上,輕輕地揉動着,“你、不能死。”

點個火怎麼又和我不能死沾上邊了?我不知道這怎麼一回事,問了他一句,他卻讓我趕緊離開這兒。

說這句話的時候,放在我肚子上的手還用力按了按。

難道這事,還和我肚子裏的娃有關?

腦子裏忽然間出現在東屋看到的那些畫面,我抬頭又問:“那我剛纔看到的那些,是真的?”

白衍之像是沒聽到我這話似的,動作輕柔地揉着我肚子。

如果是真的,那那些紙人是不是活過來了?就跟白衍之一樣?

“甚麼真的假的,妹子,你跟誰說話呢?”慧姐的聲音一下子將我拉回神。

我連忙低頭,見慧姐和她身邊那個男人正以一種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妹子,你剛纔和誰說話呢?說得那麼認真。”

她看不見白衍之?我歪頭看了看白衍之。

白衍之同樣看我:“只有你能看見我。”

我收回眼神,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裝作很着急的模樣對慧姐說:“火你們自己點吧,我今晚還有事,得趕緊回去了。”

說完還未等慧姐回神,一路小跑出飯店,坐回車上調頭離開。

停車等紅燈的時候,白衍之出現在副駕駛的位子上,“那個慧姐,以陽壽借過陰債,又向地府借過四十多年陽壽,你對付不了她。”

借陰債又借陽壽?白衍之的這番話聽我的腦子發懵。

借陰債和借陽壽以前上學的時候,我聽我爺爺提起過,借陰債容易,借陽壽難。

因爲沒幾個人能順利進入地府還順利從地府裏出來,就算出來了,那借來的陽壽也很少,最多就幾年。

而且借過陰債的人,就不能借陽壽了。

而那個慧姐,先是借了陰債不說,這光是借了四十多年的陽壽就足足讓我震驚了。

白衍之看着前面的車,繼續跟我說:“你在她家裏碰到的那些,不過是些幻覺罷了,並非是真。”

聽他說是幻覺,我長吐了一口氣。

不過轉頭一想,如果是幻覺,那內張驅邪符和那些糯米是怎麼一回事?我沒在地上看見驅邪符和糯米啊!

問過白衍之以後,白衍之雙指夾着一張黃色的紙,在我眼前晃:“下次記得長點心,東西放車上了都不知道?”

“還有你確定你灑的是糯米而不是石頭粒嗎?”

“確定啊!”我邊點頭,邊打轉向拐彎:“我口袋裏還有幾粒呢!”

我看着前面的路,手伸到口袋裏掏出剩下的那幾粒糯米,遞給白衍之。

白衍之輕笑:“糯米是石頭粒?任蓮,你的眼能看清東西嗎?如果不能儘早去醫院看看。”

甚麼糯米是石頭粒?

見前頭是紅燈了,停下車剛想說是他眼花看錯了的時候,白衍之將我遞給他的那些‘糯米’讓我看。

隨後還挑眉冷笑:“能看清是甚麼嗎?”

他手中放着的不是我口中的糯米,而是小石頭粒,晶瑩剔透的那種,和沙子堆裏的小白石頭粒一樣。

“不對啊,我灑的時候明明是糯米啊!”我從他手中拿過那些石頭粒,放在手心上撥弄着。

我灑的時候,手指頭上還有沙沙的感覺。

怎麼一出來,就變成石頭粒了呢?

後面的車突然按喇叭了,我抬頭一看,發現前面的車早就沒影了,趕緊開車往前走。

回去的路上,我也沒在想糯米爲甚麼會變石頭粒,怕分神出個甚麼事故。

等到家後,就瞧見我爸負手站在客廳裏,也不知道再想點甚麼。

我媽見我回來了,拉我到一旁,壓低聲音:“剛纔有個人送了二十萬過來。”她回頭看了一眼我爸,又補充道:“冥幣。”

聽到這句冥幣,我愣了愣,問我媽:“哪會兒送來的?”

“半個鐘頭前。”我媽說完以後,拉着我到書房,打開監控錄像給我看:“你先看着,我去點香。”

我點開播放鍵,拖動着進度條慢慢地看起來。

送錢的還是上回的那個鬼,不過那個鬼身後還跟着個人,不,是上次的那個貨車司機。

腳跟未着地,腳尖點着往前走。

那個鬼把手中的袋子遞給我爸,我爸一臉不情願地接下後,便聽那個鬼說:“這次多虧您女兒了,如果沒有您女兒帶去的黃鱔血和糯米,這筆生意或許做不成了。”

我爸聽着那個鬼的話,將裝着冥幣的袋子還了回去,卻被那個鬼拒絕了。

那個鬼忽然就抬頭看向了監控,慢悠悠地摘下墨鏡,露出一雙空洞洞的眼,對監控道:“這次沒燒成那些紙人,沒事,還有下次。”

畫面到這兒,電腦突然就卡主了,不管怎麼按都不行。

等過了一會,電腦又恢復如常,監控的畫面裏再次響起那陣恐怖的笑聲,以及叫我名字的聲音。

剛打算關掉監控錄像,一個巨大的紙人臉頓時佔據了整個屏幕!

那張紙人臉上有着那個貨車司機一樣的線頭,針線穿過的孔處,鑽出無數條絲線,勾着血肉粘稠物,向兩側的那抹紅蔓延。

紙人臉的面容因爲那些絲線變得猙獰可怕,那雙點了睛的眼瞪的凸出快要掉下來。

錄像內的笑聲隨着這張紙人臉的扭動,響得更大、更陰森了。

我被這畫面嚇的渾身發毛,後背發涼。

而此時,有隻手用力地搭在了我的肩頭,嚇得我大氣都不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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