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臻的眼眸中沒有慾念，只有無盡的悲傷。
似乎是在認識我之後，他臉上的笑一直在少。
他指尖縈繞的煙味帶着一絲苦澀，我卻拼命地往下嚥。
氣氛很曖昧，空氣卻沒升溫，連秦臻的手也依舊冰涼。
我抬起手，輕撫過他的紅薄脣瓣。
那略微乾涸的紋絡，錯綜複雜，亦如他此時的神態。
秦臻吻了吻我的指尖，收回了自己的手。
“我們去醫院。”
他的聲音很輕，卻在我心底炸開了一個窟窿。
我面色慘白地垂下眸子，甚至想從他懷中逃離。
他知道了，他都知道了……
秦臻我右手一直環繞在我腰肢上，有些刻意地加大了力度。
他一直看着我，眉眼間的川字擰得比任何時候都要深。
“我們去醫院。”
在無盡的沉默過後，秦臻依舊重複着這句話。
他的聲音微微有絲哽咽，還帶着沙啞。
我要說甚麼，我甚麼都不能說。
我不能否認，更不能承認。
我將他的左手放在我心臟跳動的位置，指尖的溼漉讓豆沙色的綢緞家居服，印出一個深紅印子。
秦臻不爲所動，亦沒有抗拒我的舉動。
我要讓他知道，我這顆殘缺不堪的心臟，現在只爲他一人而跳動……
我俯下腦袋，用嘴叼開他襯衫的紐扣，一顆一顆解開。
在我將吻落在他心臟跳動的位置上時，他身子瞬間僵硬。
我沒有停頓，依舊拙劣又青澀地用自己的方式取悅着他。
我清晰感受到，他鏗鏘有力的心跳由有條有序變成紊亂加速。
“你知道你在幹甚麼嗎？”
秦臻捧着我的腦袋，止住我對他的撩撥。
看着他眼眸中升起的慾念，我扭了扭自己的腰肢，輕聲說道：“要我，求你。”
一切似乎又回到那一晚，那個被激情淹沒了所有理性的夜晚。
我主動挑逗着他，他亦如此刻這般質問着我。
我吻着他的薄脣，近乎強硬地將自己的舌頭鑽進了他嘴中。
我要他的氣息，我要他的味道。
我更要……他的激烈回應。
可秦臻一把推開我，抬手揮斷那交纏在彼此脣邊的唾液，大聲吼叫：“你這是在等死，你知道嗎，等死！”
我無措地看着他，心底升起一股慌亂。
“爲甚麼要騙我，爲甚麼要說檢查結果一切正常？”
秦臻一聲聲質問着我，我清楚地感覺到他有很多話想說，卻全都濃縮成了這樣的質問。
“對不起……”我不知道此時自己應該說甚麼。
我狼狽地從他懷中起來，蜷縮在了沙發角落。
“薇薇，不要放棄，不要離開我。”秦臻的眼底有一團瀰漫的霧氣。
“我們去醫院，我問過醫生，只要治療還有希望。”
秦臻見我一直沉默，直接抬手想過來抱住我。
我身子一縮，他只攥到我的腳踝。
“除了讓那家人不能心安理得活下去，我已經生無可戀。”我垂着眼簾，不敢直視他熾熱又悲痛的眼神。
“那我呢？連我也不值得你留戀嗎？”秦臻沒有鬆開手，他順着我的腳踝緩緩往上游走。
“你跟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抬手捏緊衣角，想無視他那滑進褲腿不斷摩挲的手。
“薇薇，求你……活下去。”秦臻的聲音又幾度哽咽。
“孤身一人，活着有甚麼意思？”我心灰意冷說道。
沒有了親人，沒有了家，我活着還有甚麼意義？
“我說過，你還有我。”秦臻將身子湊了過來，那讓我癡戀又沉淪的氣息又重了幾分。
我使勁搖頭，眼眶又幹澀得發疼：“秦臻，你從來都不屬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