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五年後。

桐市機場。

南晚晚穿着款式簡單的黑色圓領T恤,外面套着一件白色襯衣,緊身牛仔褲包裹着一雙修長纖細的腿,清爽的打扮像是從國漫中走出來的女大學生。

她推着三隻行李箱往外走時,一張小臉顯得有些猙獰。

“我說南晌,你真的不考慮幫你媽咪推一下箱子嗎?”她歪了歪腦袋看跟在身旁的小男孩,好歹其中有一隻小箱子是他的。

“不推,”小男孩煞有介事地搖腦袋,“就得讓媽咪多喫苦,你才能知道給自己找個老公的重要性。”

“......”

南晚晚想一拳掄到他白皙俊俏的臉蛋上。

如果他不是她親生的話。

“哥哥,媽咪喫太多苦就不好看了,會找不到老公的,我前天還聽乾媽說現在男孩子討老婆都要看臉呢。”

旁邊奶萌奶萌的小女孩反駁了兩句,葡萄似的大眼睛咕嚕嚕轉了兩圈,臉蛋紅撲撲的格外可愛。

南晚晚一眼瞪過去,面露兇光。

南棗棗才“嘠嘣”一聲咬碎嘴裏的棒棒糖,嚼了兩下又笑起來:“當然啦,媽咪就算變醜了也是全天底下除棗棗以外最美的女人,會有好多帥哥排隊要她選的。”

南晚晚哭笑不得,還蠻有求生欲。

“喏,媽咪,又有帥哥過來了。”南棗棗盯着一個方向雙眼放光。

南晚晚剛皺眉頭,一個模樣清秀戴着眼鏡的男人便走到了她的跟前,男人開門見山,笑着問:“你好,請問我能認識一下你,互相加個微信嗎?”

南棗棗伸着小手指頭戳南晚晚的屁股,一下又一下。

南晚晚知道她甚麼意思,往旁邊挪了挪,然後才抱歉地說:“不好意思先生,我沒有微信。”

五年前離開國內時,還沒有微信這玩意兒。

男人被拒絕,顯然有些尷尬。

所以,他把目光移到旁邊的兩個小奶包身上,笑說:“沒關係,這是你的弟弟妹妹嗎?好可愛啊。”

“謝謝,”南晚晚笑,“是我兒子和女兒。”

男人愣了。

“叔叔,你覺得我媽咪好看嗎?”南棗棗接過話茬,用那雙天真無邪的眼睛盯着男人。

話音落下時,旁邊的哥哥南晌滿臉無奈。

又來了。

男人看起來有些不好意思,摸着後腦勺點了點頭。

“可是叔叔,在國外的時候也有跟你一樣帥的叔叔們追求我媽咪,不過他們都很膽小哦,”南棗棗嘿嘿地笑,“我和哥哥每天生活費加起來大概在兩千塊左右,衣服只穿高級手工定製的,房子要住市中心最大最豪華的,推開窗還能看到私人泳池的,沒有好多好多錢的新爸爸,我們都不要的!”

“......”

打擾了。

男人尷尬地賠笑完,不等南晚晚道歉,拔腿溜得沒影。

南晚晚咬牙切齒:“南、棗、棗!”

南棗棗躲到哥哥後面,只露出一雙大眼睛眨啊眨:“我看媽咪好像不喜歡這位叔叔,所以就跟以前一樣嚇跑他嘛。”

“話雖這麼說,但是你牛逼吹得太過了。”

南晚晚兀自捏了一把汗,表情更無辜,“我們已經窮得揭不開鍋了,你造嗎?你們的衣服都是我跟你們乾媽賒賬的,媽咪每天把好喫的全給了你和哥哥,我只喫剩菜。市中心的房子和私人泳池我一輩子都不會有,我也養不起你們了,你們走吧,去找個富婆堅強地活下去。”

她作勢轉身,連行李箱都不要了。

“南晚晚你個戲精!”身後響起一道帶着笑意的話音時,南晚晚回頭,被閨蜜白瀟一把抱得死死的。

“我脖子......”南晚晚拍着白瀟的後背,快被勒得喘不過氣。

白瀟慌忙鬆開她,笑嘻嘻的,“Sorry,我太激動了,不過還好沒斷氣。”

“......”

“走吧,房子已經給你們租好了,就跟我一棟樓,”白瀟晃了晃手裏面的車鑰匙,笑得格外明媚。

公寓一室兩廳,白瀟提前請家政阿姨來打掃過,南晚晚很不客氣地直接拎包入住了。

哦對,還有兩個小奶包。

行李箱被南晚晚英姿颯爽地推到客廳後就沒再動過,等她一屁股坐到沙發上後,南晌也一臉正經地把箱子往臥室裏推。

“把兒子當傭人使喚,你良心不會痛嗎?”白瀟遞給南晚晚一杯水,也坐了下來。

南晚晚一臉無害:“誰使喚他了?你嗎?我嗎?都沒有啊!”

白瀟脣角抽搐了好幾下,親媽。

不一會兒,不知想到了甚麼,白瀟突然正了臉色:“你真的打算去ELLY上班嗎?他不是你可以隨便招惹的人,你現在放棄還來得及。”

南晚晚往沙發背後一躺,懶懶地回答:“我就是爲了他回來的。”

“晚晚......”

白瀟擺正了她的肩膀,語重心長:“就算他是當年的那個人,可現在棗棗和南晌都四歲了,她們要是知道你把她們的親生爸爸送進監獄......”

“那就永遠不要讓他們知道。”南晚晚眯起眼睛。

五年了。

一個月前她忽然在外媒的採訪視頻中看到了ELLY總裁遲西爵。

福布斯華人排行榜前三,坐擁數億資產,且名下的ELLY集團自他五年前繼任以來股市漲停多次,公司的市值和他的身價都不可估量。

這個男人,狠厲冷情,是個危險人物。

如果不是因爲他長着一張和南晌幾乎相同的臉,南晚晚想,既然答應過父親,她便永遠不會回來。

如今,託師傅的福,她可以免試進入ELLY集團工作,這是天大的好機會,終於可以把這個窮兇極惡的男人繩之以法......

下午她去了一趟ELLY人事部,辦理好入職手續後下到商場,打算買兩身職業裝。

底樓大廳被圍得水泄不通,羣衆在起鬨,也有人拿相機拍照。

而商場底樓近百位員工排成隊站成兩排,紛紛躬身,聲勢浩大的,也不知在迎接甚麼大人物。

南晚晚上了最後一架扶梯。

當她剛看到一羣保鏢簇擁着個穿着黑色風衣的男人走出來,還沒來得及看清楚那人的臉時,手機響了起來。

她很幸運,正掏手機的空檔,腳底下的電梯踏板忽然下陷,雙腳騰空,差點就要隨着電梯不斷下行就這麼陷進去。

她驚呼着,手機都扔飛了出去。

關鍵時刻,電梯緊急制停,面前一道疾風,還來不及抬頭,她便跌入了一個堅硬溫暖的懷抱中......

淡淡菸草香,夾雜着男性香水的薄荷味道,有着撲鼻而來的清冽。

南晚晚驚魂未定,拍着胸脯喘了好幾口氣,這才慘白着臉喃喃:“先生,謝——”

在她抬起頭看到抱住自己的男人的那一刻,話音戛然而止。

臥槽?

遲西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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