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事在身,先走一步,你若是想解蠱毒,三日之後同一時刻在這裏等我。”
這男人果真是中了透情蠱,可惜她現在沒帶工具,如果能把眼前這個男人解刨了,或許能對她的研究大有近展?
雖然他這模樣被解刨了有點可惜,但是她江羨月可從來不是“憐香惜玉”的人。
南鳳厥抬起手臂,眼下那怪異的青筋已經褪去,望着江羨月離開的方向,他眸子暗了暗,變得晦暗不明。
恰逢此時,林間一陣風動,片刻後,嶽星再次出現在了溫泉傍邊,他將手裏的畫卷恭敬的遞向了南鳳闕。
“殿下,這是侯爺剛剛派人送來的畫像,畫像中人就是殿下的命劫,侯爺已經派人去尋了,只要S了此人,殿下此後定能長命百歲,一帆風順。”
嶽星臉上湧出喜悅,語氣更是難掩激動。
南鳳闕出生的時候便氣息微弱,好不容易纔活了下來卻身體孱弱,命運多舛,三歲那年跟着朔國公一起去天山參佛,卻被天師斷定他命中有一人與他天生相剋,若不S了此人,他定活不過二十五歲,可是這命劫之人哪有那麼好找?
天師命算了整整十八年,才推測出此人相貌,如此,纔算是有了一點希望。
南鳳闕面無表情的接過畫像,臉上瞧不出一絲喜怒,彷彿此事與他無關。
他從來都不信這些無稽之談,也從來不信自己的命跟毫無瓜葛之人強行聯繫在一起。
他的命只能在他自己手上。
畫卷一點點被展開,月光傾灑下來,南鳳闕只瞧了一眼,便生生怔住了。
畫卷之上,女子一身白衣,容貌秀麗之極如明月生輝,眼角一顆淚痣卻如雪中一點紅梅,孤傲妖冶。
江羨月?
竟然是她?
有趣了。
南鳳闕嘴角勾起不易讓人察覺的弧度,抬頭看了嶽星一眼。
“替我找幾件舊破的衣服來。”
“殿下要這些做甚麼?!”
嶽星瞪大眼睛有些不解。
“讓你去便去。”南鳳厥隱約有些搵怒,眄了他一眼:“還有,最近我有要事在身,就不回府了。”
左右現在朔恭侯不在京都,倒是給了他足夠的時間。
“是,”嶽星點頭,忽然想到甚麼,“那您今日的婚事黃了,若是……”
想必今夜以後,江聽雨已經如願成爲三皇妃了。
南風闕冷冷一笑,鳳眼微眯,透露出狡黠,“你親自去江府,退婚。”
“啊?”嶽星瞳孔地震。
“本侯爺的夫人,自然得親自追到手。”
南風闕微微一笑,嘴角噙着神祕。
他倒要看看,這個江羨月身上,究竟還藏着多少祕密。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從雲層穿透,驅散了夜間瀰漫的白霧,江羨月終於在天亮之際,到達了江府。
她說過只要她不死,就一定會爲原主討回公道!
忽然,她腳步一愣,只見江府門口,下人們正在將門口的張燈結綵取下,換上了白綾,慘白的燈籠在風中搖曳着,漆黑的“奠”字赫然入眼,令人心驚。
怎麼回事?
江府有喪事?
不祥的預感瀰漫開來,江羨月快步走了進去。
“啪!”
屋內猛地響起皮鞭揮舞的聲音,旋即傳來男人的咒罵聲。
“叫你偷人!叫你下賤!”
不知爲何,隨着陣陣鞭笞聲,江羨月的心臟也跟着一下又一下地顫慄。
她加快腳步來到門前,黑眸驟然縮小,
只見一個精瘦而高大的男人手裏攥着紅色的皮鞭,目呲欲裂,狠狠抽打着院中的女人,眼中的怒火幾乎要噴湧而出,而無論他下手多麼狠毒,女人都始終緊咬着蒼白的嘴脣沒有出聲。
那是原主的生母,馮氏。
看着眼前的一幕,江羨月攏在袖子裏的手緊緊握成了拳頭,眼裏瀰漫出一絲戾氣,彷彿那鞭子不是抽在馮氏身上,而是她的身上。
前世幼年時,她的父親出軌家暴,母親也跟馮氏一樣,一直懦弱隱忍,後來母親被折磨去世,她的被神祕的組織帶走培養,醫學潛能也被髮掘了出來,可是她始終沒有忘記,幼年時父親喝醉酒後的一次次鞭打,成年後爲了復仇,她下藥把父親帶回來的女人逼成了瘋子,關進了瘋人院,把自己的父親毒成了植物人,發臭生蛆一生都無法動彈。
明明已經過去很久了,可是眼前的這一幕,彷彿再次把她拉進了回憶的沼澤裏。
但是這一次,她絕不會讓悲劇再一次重演!
江羨月深吸一口氣,還未來得及開口,耳邊便傳來老爺的呵斥聲:“你這個不孝子,做出被人退婚的醜事,還有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