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正當我愣神之際,桌子上那把生鏽的菜刀突然“咔吧”一聲脆響,從刀柄的位置斷成兩半。
更詭異的是刀身上還出現了五個黑色的手指印記,好像是有人硬生生的掰斷了這把刀。
不等我回過神來,房間裏突然颳起一陣陰風,那風在房間裏打了個旋,猛地衝開門衝了出去。
我看着桌子上的斷刀,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雖然不知道剛纔那是甚麼,可我能肯定一定不是人!
我仔細觀察師傅的屍體,不由得大喫一驚。
師傅的屍體居然呈現出了腐敗的現象,完全不像是剛死的人。
突然之間我想到了師傅給我留下的預言,不由得嚇出一身冷汗。
死人開口!
師傅早就死了,卻還能如常人一般跟我交流,這不就是死人開口嗎?
如果這麼說的話,那是不是意味着後面的三件事都會發生?
深吸了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其實早在七天之前我就發現師傅的臉上出現了死氣,那時候我便知道師傅的陽壽已盡,卻不知他爲何能撐到現在才斷氣。
還有,師傅當時出去究竟經歷了甚麼?又爲甚麼安排這一切呢?
暫時把這些拋到腦後,人死爲大入土爲安,師傅就我這麼一個親人,我必須要盡力完成他臨終交待的三件事。
想了想,我決定要先去找那個全陰之體的女孩。
師傅說我是全陽之體,那麼跟我一樣八字的女的就是純陰之體,這種人百裏挑一,茫茫人海又該到哪裏去找?
沒辦法,我先給師傅換上壽衣,緊閉門窗,防止屍體的腐臭味飄出去被鄰居察覺到。
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我趕緊走了過去。
門一開,就看到一個穿着中山裝戴着墨鏡的老者站在門口,手裏拿着一根竹竿,是個盲人。
“嗯......好重的死氣,死人了,爲何不發喪?莫非想要瞞天過海?”
老者說完便抬腳走了進來,直奔放屍體的房間走去。
我趕緊跟了過去,正要阻止,卻見他在距離門口三米的位置停了下來,隨後轉身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沉聲道:“小夥子,去給我拿一碗大米,一碗小米,要生的,快。”
我狐疑的看着這人,他不僅知道師傅的死,還能準確找到屍體,看來也不是一般人。
也許是好奇心的趨勢,我便按照他的吩咐做了。
瞎子甚麼都沒說,伸手接了過去,很是隨意的擺在了地上,又從懷中抽出一把香。
等到那把香點燃之後,瞎子用手一撮,左右手各拿着三根,分別插在了大米和小米碗裏。
我眉頭緊鎖,靜靜地觀察着這瞎子的一舉一動,越看,我的眉頭皺的越深。
我現在基本可以肯定這瞎子也是方門中人,至於爲何要到我家來現在還猜不到。
於是我便耐心等着,看看接下來他會說甚麼。
瞎子問我要了一根菸,坐在一旁抽了起來,開口道:“死者,應該跟你沒有血緣關係吧?”
我點了點頭,突然想到瞎子看不到我的動作,便開口道:“是!”
“呵呵,這就對了。”瞎子笑着點了點頭。
我正打算問他到底是甚麼人,瞎子問:“小夥子,信不信陰德?”
我毫不猶豫的說:“信。”
別人不信,身爲賒刀人我是絕對相信有陰德這東西存在的。
凡是做了甚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之後大家都會罵他,讓他多積點陰德。
所謂陰德大致就是指人活着的時候在陽間做了多少好事,如果一個人喪盡天良,那就是陰德敗盡,會死的很慘。
瞎子開口道:“那就多積點陰德吧......”
聽到這話我不由得一愣,甚麼意思?難道是暗示我時日無多了?
聯想到最近師傅說的那些話,我心裏一緊,“老先生,可否指點一二?”
瞎子卻只是微微一笑,並沒有繼續說下去。
越是這樣我就越覺得這瞎子知道甚麼,興許能解開我的疑惑。
“拿回去放在你枕頭下面,興許能保你一命。”說着,瞎子遞給我一個東西。
我接過來看了看,那是一個黃紙摺疊成的符包,上面用硃砂寫滿了符文。
直到現在我才確定了這瞎子的身份,如果猜的不錯,他應該是一個陰陽先生。
正當我打算開口詢問他問甚麼要幫我的時候,卻突然發現剛纔還坐在屋檐下的瞎子已經不見了蹤影。
我苦笑一聲,把瞎子給我的符包揣在了懷裏,權當是死馬當作活馬醫吧。
所謂病急亂投醫,大概就形容我此時的狀態。
我彎腰打算把那兩碗米收起來,卻突然發現插在米里面的那六根香有些古怪。
再仔細一看,我不由得一驚。
這六根香居然形成了一個極爲簡單的八卦卦象。
兩短四長,對應的正是八卦之中的兌位!
八卦之中有四大凶卦,每一個都跟水有關聯。而這兌爲澤,代表着水。又呈現出兩短一長,正是八卦之中的雙澤兌位,乃大凶之兆!
更詭異的是,這兩個碗裏面的三根香全部燒成了兩短一長的樣子。
人怕三長兩短,香怕兩短一長,凡事燒香燒成這樣子,必是大凶。
我癱坐在了地上,無論是呈現出的八卦卦象,還是香的長短,都極爲兇險。
想到師傅臨死之前的那個預言,我心裏像是壓着塊石頭,沉甸甸的。
我坐在院子裏,煙一根接着一根的抽,越想心裏越不安。
眼看着天色已晚,尋找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女子還沒頭緒。
猛地,我突然想到了一個人。
王慧敏,我們這片管戶籍的女警,早些年我師父救過她的命,讓她幫忙找跟我一樣生辰的人,應該不會拒絕。
於是我便把我的生日編輯短信發給了王慧珠,姑且一試吧。
這時,師傅房間裏突然響起了手機鈴聲。
我跑進去,只見師傅的手機上出現了一個陌生號碼,歸屬地是在西北。
“喂,你哪位?”
電話那頭傳來一道沙啞的聲音,“我找劉北山。”
找我師傅?
我強忍着悲傷,開口道:“我師父......去世了。”
電話那頭先是響起一陣冷笑,接着咬牙切齒道:
“劉北山啊劉北山,你想一死了之?沒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