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慕翎嘴甜的很,軟糯的喚了聲:“姑姑。”
隨後就撲入薄秋意懷中。
薄秋意握着小慕翎的小手,她慈和笑着:“去找你表哥玩吧,小心點。”
溫婉也巧笑上前問候:“大姐。”
薄秋意親呢的拉過溫婉的手,她很是滿意的點頭,目光又落在薄如年身上:“如年,等一下,我介紹一位人給你認識。”
薄如年眉間一緊,有些不悅:“姐,是何人?”
這些年來,姐姐爲了朝中勢力,明裏暗裏給他介紹不少人,可他最討厭這種拉幫結派,更何況,當今太子,可是五王爺的親大哥,難道要手足相殘嗎?
薄秋意怎麼會不知薄如年的想法,她嘆了嘆氣:“如年,你不知,帝王家,哪有兄弟情。”
這一點,薄如年確實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權力越大,失去的越多。
他目光如炬的,聲音幽幽:“姐,皇上寵信我的原因,你豈會不知。”
皇上心思如慧,他自是知道五王爺的野心,所以,兩個都是嫡子,他是希望,寵信他,然後以他的能力衡量朝中勢力。
薄秋意正想說甚麼,五王爺厲雲瀾從正殿走來,他瞧薄秋意的眸子,全是柔意。
“王爺,可以開宴了。”
時辰也不早了,這些事情,等一下再談。
宴會設於一處雲來閣,立於湖泊上,兩旁栽種着柳樹,湖風蕩起,好不清涼。
可當薄如年入座時,他的目光落在對面的紅衣女子身上,帶着帷帽,身形窈窕。
最重要的是,她身邊坐着的居然是莫清洛。
莫清洛,他太瞭解了,寧兒的青梅竹馬,而且,這個莫清洛,傾慕寧兒。
眼前這個紅衣女子,那一舉一動,都像極了寧兒,他搖了搖頭,努力讓自己清醒。
可是步子不由朝女子邁去,他立在女子面前:“寧兒。”
那聲音溫柔似水,脣間的眷戀。
溫婉面上一冷,慌忙上前,拉了拉薄如年:“如年,她怎麼可能是姐姐。”
薄如年拳頭一緊,他微閉眼,是啊,她怎麼可能是寧兒,他親自把寧兒葬了的,怎麼可能再出現。
但這個女人,跟寧兒實在太像了。
探究目光不由落在莫清洛身上,他的目的是甚麼。
此進,薄秋意似乎正看了過來,有些驚訝,笑言:“如年,你也認識莫公子嗎?”
薄如年不慌不忙,恢復情緒:“認識,記憶深刻。”
話間,目光又落在紅衣女子身上,薄脣微呡:“這位是?”
莫清洛握住紅衣女子的手,脣微動,正想說甚麼,沒想到,女子倒先出聲:“薄大人好,我是清洛的夫人,溫悔初。”
聲音嬌媚,泛着柔意,並不像溫寧的聲音,清冷又溫和。
薄如年自嘲笑了笑,早知不是她,可當聽到溫悔初的名字,瞳孔一緊,悔初,悔初,悔不當初,還特意姓溫,莫清洛這其中的意思,明瞭了。
他拿起桌案上的酒懷,朝莫清洛舉起:“莫公子,你夫人這個名字,甚好,甚好。”
莫清洛不着痕跡鬆開手,笑臉相迎:“薄大人,喜歡就好。”
明明是談笑風聲,可是衆人都看出兩人之間的火氣,互看不上眼。
薄秋意尷尬的笑了笑,緩解着氣氛:“如年,你大概不知,三年前,莫公子把家業移到鄰國南越國,現在已經是南越國首富了,此次回來,就是想發展重振家業的。”
薄如年抓住了薄秋意話中的重點,三年前離開天傲國,爲甚麼偏偏是三年前,還是因爲,那年寧兒的死。
目光不由望着溫悔初,心裏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
此時,溫悔初感覺到薄如年探究的目光,她福了福身子:“王妃,妾身心口有些煩悶,到殿外透透氣,煩請府中丫鬟帶路。”
薄秋意倒也沒生氣,命丫鬟帶溫悔初到花園散散心。
薄如年望着溫悔初的俏影越行越遠,那步伏緩慢,像極了記憶中的女子。
他眼中震驚,欲想追上去,沒想到,宴會正式開始,各方賓客都已入坐,他也不好離坐。
席間,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莫清洛臉上,想要從他臉上找到甚麼疑點,卻是徒然。
一柱香的時辰後,溫悔初回來了,依舊是那身紅衣,只是這一次,似乎少了甚麼?
她步伏輕快,一舉一動都似乎在刻意模仿誰?
溫悔初的邁向正廳,她聲音柔和,不卑不亢,她道:“王爺,王妃,今日是小郡王的生辰,妾身準備了一首曲子,替小郡王慶生。”
薄秋意本意拉攏莫清洛,自是一番稱讚。
高臺之下,溫悔初手扶瑤琴,輕挑琴絃,琴音從指尖淌出。
“等一下。”
突然,薄如年阻止溫悔初,衆人皆不解望着薄如年,心裏都泛嘀咕着,這薄大人想幹甚麼?
溫婉眉間一緊,卻也未說甚麼?
薄秋意警告的瞪了眼薄如年,那眼神好像在讓薄如年別亂來。
誰知,薄如年根本沒有理會薄秋意的警告,則聲音淡漠:“莫夫人若真有誠意,爲何不揭下帷帽,難道見不得人。”
話中帶着挑釁,他就是想確認自己的猜測,這個大膽的猜測,更是讓自己徹底死心。
“如年。”厲雲瀾眸間不悅,他呵斥着薄如年,莫清洛的財力,對他勢力是很大的幫助,他決不允許,被如年給攪了。
薄如年未理會厲雲瀾,衣下手緊握,等着溫悔初的決定。
果然,溫悔初笑了:“薄大人說得對,是妾身想得不周了。”
話間,她就伸手揭開帷帽,漫不驚心道:“妾身水土不服,所以臉上有些過敏,就是怕嚇到各位。”
帷帽下是一張絕美小臉,特別是那雙眼卻不同,靈動嬌俏,讓人不由欣喜。
在衆人驚豔中,溫悔初指尖撥動,一曲輕快的琴音從指尖劃過,響入耳中。
薄如年失落的低下頭,拿起酒壺,猛得灌了幾口酒。
溫婉見狀,心疼的替薄如年擦着嘴角的酒痕,她道:“如年,別喝了,你……。”
薄如年當衆甩開溫婉,冷眼:“滾。”
由於衆人都在看着溫如悔,自然沒人看到溫婉這來。
而溫婉看向對面時,她瞳孔一收,眼中害怕着:“不可能。”
她剛纔居然看到溫寧了,可是怎麼可能,溫寧早已死了,是她親自看到如年下葬的。
再抬眼之時,對面哪有甚麼溫寧,只站着一個丫鬟。
殿內熱鬧非凡,誰也不曾看到,一身着白衣的丫鬟,從偏殿出了雲來閣。
一曲完畢,驚奇的是,此時,天邊飛來一羣彩蝶,圍繞着溫悔初飛舞。
紅衣浮動,彩蝶停在衣裙上,美不勝收,宛如一幅美人圖。
殿內的人皆被眼前的情景給震驚着,他們都睜大雙眼,不敢相信他們所看到的。
只是除了兩人,薄如年與莫清洛。
相對於薄如年,一點也不驚訝,反嗤笑聲:“雕蟲小計。”
可話音落下時,他似乎想到甚麼,眸中微變,站起身來,在殿中張望着。
倏地,彩蝶散去,爲首的薄秋意好奇問着:“莫夫人,剛纔是怎麼回事。”
溫悔初巧笑嫣然,她朝薄秋意福了福身:“京都新開了一間綢緞莊,妾身也是聽店中小廝說,他們的衣服,在夜晚,能招來彩蝶,故而一試。”
有了溫悔初此話,簡直是一個活招牌,怕往後這歸來閣的生意會越來越紅火吧。
溫婉也是心動着,一側靜靜的記在心裏。
宴會到一半時,薄如年沒了心情,便想離開,溫婉見此,自然領着小慕翎也退下了。
只是在王府大門口時,薄如年發現了莫府的馬車,而車內似乎還坐着人。
薄如年在經過莫府馬車時,聽到裏面傳出的聲音,步子一僵,他猛得轉身,跳上莫府的馬車,挑起簾子。
此時,馬車裏坐着一個女人,頭上依舊帶着維帽。
聞風立即趕來,他同時跳上馬車,眼中戒備:“這位爺,休得放肆。”
薄如年看着女子身上穿着的是普通的丫鬟裝,卻能讓身側小廝如此緊張,可想而之,身份不簡單。
大手朝女子頭上的帷帽伸去,卻被聞風阻止。
溫寧坐在馬車裏,隔着紗縵看着一臉冷靜的薄如年,她壓下緊張,有些擔心的看着打鬥的兩人。
聞風雖武功不錯,卻也不是薄如年的對手。
眼見聞風落敗,薄如年卻招招下了殺意,溫寧緊拽着手指,她知道,薄如年是逼她出面。
眼見,那一掌要落下,溫寧終是開口阻止了。
“住手。”
聽到這個聲音薄如年身體一僵,反被地上的聞風打了一掌,後退幾步,嘴角溢出鮮血。
而他卻薄脣微勾,緩慢上前:“寧兒。”
這魂牽夢繞的聲音,他是不會記錯的。
其實薄如年也不敢確認,眼前的女子就是溫寧,因爲,他確實是親手埋葬了溫寧,如果是她,那場大火,她是怎麼逃脫的呢?
他更沒想到,溫寧並未否認,則是直接承認:“薄如年,沒想到吧,我竟還活着。”
嘲諷間,她揭開頭上的帷帽,露出那精緻面容,只是可惜,那空洞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