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不知過了多久,殷長歌重新有了知覺。

喉嚨煙熏火燎一般,呼吸都覺得疼,她想要分泌唾液,卻發現連這都做不到。

眼皮重似千斤,她用盡渾身力氣,才勉強睜開一條縫,餘光掃過,發現自己似乎是在一輛馬車上。

爲了印證她的猜想一般,轔轔車聲傳入耳中,還有一道陰陽怪氣的女聲,“呦,三小姐,您醒的可真是時候!眼見就到府上了!您是甚麼也不管的舒舒服服睡了一路,我這骨頭可是要散架了!”

殷長歌張了張嘴,“水......”

婆婦翻了個白眼,倒了杯水,嘴裏不忘嘟囔,“一個鄉下丫頭片子,怎麼這麼多事兒!”

顧不得許多,殷長歌抱着杯子大灌一口,涼的她一個哆嗦,也讓她猛然清醒。

她不是死了嗎?!

想着從殷錦心口中得知的一切,殷長歌眼中劃過狠戾。

目光落在扒着車簾往外看的婆婦身上,殷長歌眯了眯眼睛。

手上茶杯摩挲了兩下,反手照着婆婦後腦勺砸去。

“哎呦!”婆婦驚呼一聲,轉頭見殷長歌像看死人一樣睨着她,半句髒話生生卡在肚子裏,道,“三小姐,您這是甚麼意思!我可是老夫人派來接您回府的,怎麼說也照顧了您一路!您怎麼能平白無故耍脾氣拿杯子砸我呢!”

三小姐,老夫人,回府。

殷長歌眸子亮了亮,她果然是重生了!

前世亦是如此,殷家老夫人過壽,她被接回府中。

在回到殷府前,她一直隨收養她的師傅住在普濟寺,普濟寺距離神都百里,連夜趕路,喫不好睡不好,她中途便發了高熱。

身體不適,又加回到殷家,長房所有人卻都不在府中,再有老夫人話裏話外都是他們不願意見她,故意避了出去,她心中便不受控制的怨憤起來。

現在想想,這些所謂的怨和恨,一開始本可以輕易化解,卻在有心人的挑撥教唆下,越積越深,再無法消除。

斂下黯然,殷長歌抬眼,“疼嗎?”

婆婦不知道殷長歌葫蘆裏賣的甚麼藥,下意識點頭。

殷長歌勾脣,笑容莞爾,卻處處透着森涼,“疼就好,這樣才能長記性。”

她坐直了身子,有意無意的摩挲手邊瓷壺,“做人,最重要的,是要認清自己的身份,我是主,你是僕,話要怎麼說,事該怎麼做,心裏要有數纔對,你說呢?”

觀她動作,那婆婦嚥了嚥唾沫,隨即不服氣的梗着脖子道,“三小姐這話我可不懂,我是老夫人身邊的人,您有甚麼資格教訓我!今天的事,回到府裏,我可是要一一稟明的!若是老夫人發作起來,三小姐吃了苦頭,別說我沒提醒您!”

“好一個老刁奴!”殷長歌抓起瓷壺在矮桌上狠狠一拍,只聽咔嚓幾聲,蛛網一般的裂紋遍佈整個瓷壺,“一口一個老夫人,難道你的意思是,這些都是老夫人授意的?明裏接我回府共享天倫,實際根本看不上我這個孫女,覺得我連她身邊的婆婦都不如,故意作踐我?!”

她可沒這麼說!

那婆婦面色一白,正待要爭辯,又聽殷長歌冷笑兩聲,“好好好,我也不受這窩囊氣,你們晚兩步來人,我正要絞了頭髮陪師傅做姑子去呢!”

說完,噌站起了身。

一時摸不準她又要做甚麼,婆婦有些發矇,下一秒,就見殷長歌一腳踹在矮桌上。

矮桌傾翻,其上茶壺徹底碎裂成片,對着她劈頭蓋臉砸來。

婆婦登時瞪大了眼睛,驚叫着蜷身抱頭向一側躲去,殷長歌瞅準空隙,輕而易舉越過她,掀簾跳下馬車。

再過兩條巷子便要到殷府,地處繁華,人來人往,因此馬車刻意壓下了速度,但多少也比步行要快,再加上殷長歌此時高熱未退,空有技巧,身體素質到底跟不上,這一跳,直接撲摔在了地上。

倒比她預想中更自然,更悽慘。

這一動靜,當即吸引了不少目光。

婆婦見此,也徹底慌了神兒,急急忙忙命馬伕停下馬車,自己去追殷長歌。

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都爲這一幕停下腳步,殷長歌有意把事情鬧大,自不會讓她抓住,無意瞥見一輛雪色馬車,車側掛的玉牌上,一個蕭字若隱若現。

難道是......

殷長歌目光微閃,直衝馬車撲去,“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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