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心裏沒點數嗎

夏桑這樣冷酷狠戾的眼神,是夏株從來沒有見過的。

夏株一時間愣在原地,好半天她都沒有反應過來,只是結結巴巴的說:“你……”

“不傻了?”

夏株難以置信。

夏桑反脣相譏,她眼眸一閃,另一隻手狠狠地抬起來,一巴掌扇到夏株的臉頰。

重重的巴掌落下,夏株臉頰往另一邊偏去,她的臉頰紅腫成高高一片。

“小賤人——”夏株咬牙憤怒難掩。

“這一巴掌,是你欠我的!”

又是一巴掌,甩到夏株的另外一張臉頰。

“這一巴掌,是打你狼心狗肺!”

夏株痛得皺眉,眼底閃爍着瘋狂的恨意,她大呼:“夏桑,你竟敢打我!”

夏桑連眼角都沒眨一下,她一把將夏株拽到自己面前,尖銳的指甲深深地嵌入夏株的手臂肌骨。

“打的就是你!從前我癡傻,你欺我!從現在開始,你欠我的,我勢必要一點點的討回來!”夏桑眯着眼,蒼白的嘴脣緊抿着。

夏株遲疑了兩秒,這纔不受控制的狂叫起來,手腳並用的回擊。

不傻了?

這傻了十多年的傻子,竟然變好了?

“小賤人,我和你拼了!”

“和我拼了?”夏桑眼神諷刺,“有種你就來啊!”

夏桑利落的避開夏株的動作,她側過身,拉開門便往外面跑,一邊跑,一邊大聲嚷嚷着。

“姐姐別打我了……桑桑知道錯了……桑桑再也不敢讓你喫巧克力了。”

夏桑的哭叫聲從二樓走廊飄遠,她覺得自己哭得還不夠悽慘,狠狠擰了一下手臂,這才大聲嚎哭。

夏桑哭得很賣力,哭聲也很響徹,她這會出現得太過突兀,以至於樓下大廳裏的賓客們紛紛注意到她。

所有人的視線都掠過燈光,來到走廊處。

夏株頭腦簡單,一心只想報仇,卻忘記這是夏桑佈局。

夏桑跑到樓梯口,她用眼角的餘光去看樓道走廊,沒一會兒,夏株叫嚷着衝出來,語氣兇狠:“你胡說甚麼!你給我站住!”

夏桑低眉,眸中閃過冷銳的光,她故意放慢腳下的動作。

夏株衝上前,拽住夏桑的胳膊,惡狠狠的說:“我甚麼時候欺負你了?你別胡說,你明明已經好了,你是不是又在演戲!”

夏株急得快要哭了,語氣十分的惡劣。

夏桑眨巴着水汪汪的眼角,害怕的往後縮,“姐姐別打我,桑桑知道錯了……桑桑錯了……別打我!”

她哭得一抽一抽的,別提有多可憐。

“你——”夏株心中憋着一口氣,憤怒讓她想要殺人。

這賤人,居然這麼會演戲!

這會,她是有口難辯啊。

“姐姐你別打我,桑桑會很乖的……夏家是桑桑的,就是姐姐你的 ……姐姐可不可以不要再打我了?”

夏桑眼眶通紅,邊說,邊忐忑的抬眸去看夏株。

這活生生的就像是一個被惡毒姐姐欺壓的小妹妹,瞬間就激起圍觀賓客的同情心。

這一番話,說得太過隱晦不明。

夏家是她的,所以就是夏株的。

這不是明裏暗裏都在告訴衆人,夏株對夏氏的財產圖謀不軌?!

夏株臉色鐵青,偏生這會憤怒至極,找不出任何的語句來反駁夏桑。

“夏桑,你給我閉嘴!你少含血噴人——”

夏株氣憤難當!

兩人在樓梯口推推搡搡,夏桑心下一狠,眉眼勾勒出細碎的冷光,她倏地說:“姐姐……桑桑錯了,你別推我——”

話落。

夏株驚恐的瞪大眼睛,就在她納悶之時。

夏桑的身體便如同滾皮球一樣從樓梯口滾落往下,從樓梯口到樓下,足足有十幾步階梯。

“嘭嘭嘭——”的聲響,異常的沉悶。

從樓上滾落,夏桑在迷迷糊糊間,用雙手將腦袋護住,以免造成甚麼不可挽回的傷痛,但即便是放緩了力道,這麼一摔下來。

還是痛啊!

當她躺在地上,她渾身都是被車輪傾軋過一般的痛,肋骨像是都要碎掉了!

“啊——”

賓客中有膽小的名媛大聲尖叫着。

夏桑痛苦地躺在地上,她的手臂被帶着棱角的階梯拉出一條細長的傷口,此刻傷口正汨汨不斷地往外冒着鮮血。

她的瞳孔微微睜大,眼神渙散而又失神,腦袋是一陣眩暈。

渾身都在刺痛。

倏然間,大廳一下炸開了鍋,嘈雜的人聲猶如沸騰的開水,吵鬧不堪。

“這夏大小姐心腸未免太惡毒了!”

“是啊,連個傻子都不放過!”

夏桑躺在地面,她這下沒在演戲,而是真的爬不起來了,四肢都沒有力氣。

”你門……不是這樣的,你們聽我說,不是這樣的……“夏株看見地板的上的鮮血,一下囂張跋扈的她也慌神,她連滾帶爬的來到夏桑面前,帶着哭腔的聲音響起:“夏桑,我沒有推你!我根本就沒有推你,你爲甚麼要演戲 !”

夏桑面色蒼白如透明的紙張,她看着夏株,脣畔劃過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

賓客沒看見,可夏株卻看得一清二楚。

夏株只要知道她在演戲,就一定會爆發,而她要的就是夏株被激怒。

“你起來!你快起來,我沒有推你,是你裝的是不是?你這個賤人,就這麼喜歡裝白蓮花嗎?”

夏株瞳孔泛紅,她伸出手拽住夏桑的手臂,想要將夏桑扯起來。

夏株的僞裝終於被拆穿。

她這一番口出惡言,令周遭的賓客大跌眼鏡。

“姐姐……疼……”夏桑雙肩不可抑制的顫抖着。

夏株一看她這柔柔弱弱的模樣,心地的怒火就蹭蹭的往上漲,她也不管是不是抓住了夏桑的傷口,厲聲逼問:“疼?這分明就是你裝的,你到底存的甚麼居心?”

夏株的手指故意扣住夏桑的傷口,夏桑不禁痛得倒吸一口冷氣,臉色比剛纔還要慘白。

“姐姐……你在說甚麼?我怎麼聽不懂?我爲甚麼要故意摔下樓?”

“你問我?!”夏株目光兇狠,“你心裏沒點數嗎?”

真是奇怪了。

夏桑還能來問她?

這不是夏桑自導自演的一場戲嗎?

簡直不可忍耐!

夏桑的視線瞥見遠處的一道人影,她故意裝作頭疼發作,整個人癱軟在地上,雙手抱着腦袋,哭喊:“疼……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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