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唐氏的臉刷的一下變白,兩人手忙腳亂的將衣裳藏好,謝寧從屋裏出來時,就看到謝家兩房的人都來齊了,她家那個便宜的爹謝大虎還在外頭做竹篾師傅,十天半月回來一次,錢都是給二房兩侄兒讀書去了,此時人沒有回來,自己的女兒卻被人趕出家門,着實好笑。

此時的謝二虎和李氏沒有半點自知,拿了大哥的錢救濟自己一家,卻來欺負侄女兒。

李氏指着屋裏說道:“我記得婆母有一件當年的新嫁衣,是綢緞料子的,我剛纔入屋翻了,不見了,一定是她們帶走的,那可值不少銀子,難怪走得這麼快速。”

謝二虎是個種田的莊戶漢子,手腳力氣大,聽到妻子這話,立即朝茅屋裏走。

三房夫妻卻是站在那兒看熱鬧,若真如二嫂所說有這麼一件好料子的衣裳,那自然賣了錢得幾房人分了。

眼看着謝二虎就要衝進茅屋裏來,謝寧二話不說從牆角撈起一根棍子,像尊門神似的站在門口,她已經有十四歲的年紀,卻看着像個十歲的孩子,又矮又瘦,如今還毀了容。

謝二虎自是不將侄女放在眼中的,對上謝寧,他喫痛一棍,上前就將她手中的棍子給奪下了,隨即還雙手一用力,將棍子從中折斷,頗有些威脅的看着謝寧,這可不是她先前抓在手上的砍柴刀,一根小棍子根本派不上用場。

謝寧很生氣,卻真是打不過他的,看來她把這時代想簡單了,如今沒有村裏人在這兒,這謝家人想要怎麼來就怎麼來,這山腳離村裏遠着,她想要去找村長也不是容易的事。

好在謝二虎不是爲打人,他只想進去搜查一下,於是一把推開謝寧就闖進茅屋。

屋裏傳來唐氏的責備聲,謝二虎面色不改的說道:“娘,對不住了,爹說了,除了你們身上穿的衣裳,其他的都是咱們謝家的東西,娘不能帶走的。”

於是謝二虎將包袱全部提了出來,李氏見丈夫如此厲害,一臉的高興,快步上前相迎,接過包袱,李氏立即打開翻找,卻並沒有看到那件新嫁衣。

李氏記得沒錯,她曾經從窗口偷看過一眼,明明看到婆母藏了一件新嫁衣,而且那料子,她永遠都不會忘記,那是她摸都不曾摸過的綢緞衣料。

“不在裏面,一定是被婆母藏起來了,二虎,快去找找看。”

李氏的話一出,謝二虎起了身。

謝寧一想到那件新嫁衣,她心頭着急,眼角餘光看到到茅屋旁邊長着的一株普通樹木,她立即仔細看去,這不正是野漆樹麼?她二話不說從懷裏拿出唐氏剛給的手絹握在掌中,隨即上前一把折斷野漆樹,樹槳都流了出來,她便用樹槳那頭對着謝二虎抽了上去。

那粗布衣袖半挽着的謝二虎忽然被侄女抽了一荊條子,心頭惱火,徒手抓住野漆樹樹枝一扯,謝寧站立不穩往前一撲,謝二虎一腳踢在她的小腹上,謝寧差一點兒痛暈過去,此時爬在地上起不來。

謝二虎並沒有將她看在眼裏,丟了手中的樹枝,接着往茅屋裏走,只是此時他忽然感覺到掌心和手臂上沒來由的一癢,他沒好氣的用力一抓,沒想手摸到哪兒哪兒就癢,越抓越紅。

謝二虎還記掛着這件新嫁衣,沒有理會手背上的異樣,衝進茅屋一看,就見唐氏目光呆立的盯着他,這眼神忒嚇人的,謝二虎心頭一驚,腳步一頓,將屋裏裏裏外外看了一眼,根本就是家徒四壁,哪還能藏甚麼?

唐氏此時開了口,“兒媳婦是甚麼時候看到我有一件新嫁衣了,當年你們幾個還小,日子過不下去,早已經拿去當了,怎麼可能還收着,我這一把老骨頭,你們想我死那就直說。”

謝二虎附和着:“娘說的甚麼話,家裏多是爹做主,娘也是知道的。”

他一邊說一邊朝唐氏走來,瞧着這意思是將僅有的一張木牀給翻過來尋找了。

唐氏坐在那兒不動,藏在袖下的手不由得顫抖,不知多緊張,這三個兒子,老大沒主見性子軟都聽兩個弟弟的,兩個弟弟卻是橫蠻不講理的性子,哪將她這個母親放在眼中。

眼看着謝二虎要將唐氏推翻,謝寧忍着痛撫着腹部衝進來,上前就抱着謝二虎的手臂下嘴。

謝二虎喫痛,氣得面色鐵青,抬掌就要朝侄女拍過去,旁邊坐着的唐氏一着急,取下頭上的銅簪朝兒子胸口刺入,布衣裳被刺穿,謝二虎喫痛,下意識的退後,而謝寧卻被甩向牀頭一撞,隨即摔倒在地再也起不來。

謝二虎不敢置信的看向唐氏:“娘,你竟然對我下手?”

唐氏全身發抖,看着孫女倒地不醒,她沒起身,卻是雙手用銅簪指向兒子,想了想又將銅簪指向自己的脖子,顫着聲道:“你要是再上前一步,我就死給你看。”

謝二虎嚇到了,畢竟是自己的母親,他冷靜下來,朝地上不醒人事的侄女看去一眼,轉身出了屋。

李氏見丈夫兩手空空,衝過來就問怎麼沒尋到,謝二虎怒不可遏的瞪了李氏一眼,“都是你起的頭,能有甚麼好東西,走。”

謝二虎一邊走一邊撓癢癢,不知不覺全身都發癢了起來,然而謝二虎還是沒有放在心上,卻是率先離開了。

茅屋前一片寂靜,唐氏將謝寧撫起來抱在懷裏,眼淚一滴一滴往下落,用桐油抹着她的臉傷,伸手溫柔的揉了揉她的肚子。

好半晌謝寧才醒過來,身上淤青不少,她卻鼓着一口氣起了身,唐氏鬆了口氣,好在都是皮外傷,養幾天就好。

謝寧將屋外翻得亂七八糟的包袱撿回茅屋。

唐氏從屁股底下拿出新嫁衣,原本整潔的衣裳如今揉成一團了,她再次用粗布將之包好,說道:“明個兒五丫頭就去一趟縣城,將這衣裳給當了,咱們萬不能再有閃失。”

謝寧忍着痛點頭,原來唐氏將東西藏在屁股底下,當真是用命護下的東西。

這一夜,謝二虎叫苦不堪,他全身發癢,抓癢時手勁又大,皮膚全部被抓破,於是又紅又腫,好生痛苦。

你剛剛閱讀到這裏

返回

返回首頁

書籍詳情

字號變小 字號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