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請了村裏的赤腳大夫,沒有看出甚麼名堂,天沒亮,謝家人將他送去了鎮上醫館,才知染上了野漆樹的木槳中了毒,要治好這毒,沒有個五六兩銀子治不好,還得回家忌口,也不要隨意去山裏走動。

沒把謝家人氣死,問謝二虎甚麼時候去的山裏,謝二虎天天去,除了昨個兒沒去外。

這野漆樹的發作期一到三天不止,所以許是他進山裏時沒注意染上的,謝二虎卻有些懷疑昨個兒侄女兒手中的那根荊條,當時打在他挽起袖子的手臂上,這不,中毒最深的就是這兒了,手臂都腫了。

且等他治好後再找侄女兒麻煩,不管是不是,他吃了一個這麼大的虧,怎歸要出口氣的。

也在這日大清早的,天還沒亮,謝寧被唐氏喊了起來,她忍着身上的痛揹着小包袱上路,不想村裏人看到,她乘着夜色往縣城裏趕。

前身的記憶裏是幫着奶奶去過幾次縣城裏了,這麼徒步去縣城,得走兩個時辰,二十來里路。

謝寧走在寂靜的山道上,心頭還有些發毛,但一想到謝家人的橫蠻,她跟唐氏若想活着,就得靠她們自己。

謝寧拉緊包袱,腳步加快了幾分,藉着月光,在山道上走得飛快。昨個兒被打,身上還痛着,睡了一覺似乎好了一些。

天大亮的時候,謝寧已經到了縣城,陽縣不大,卻還是挺繁華的,縣城有一處河道經過,新上任的知縣修繕了碼頭後,這兒四面八方來來往往的客船都會在此地停留補給,倒也帶動了陽縣的經濟。

謝寧餓了一天一夜,又走了這麼遠,肚子裏早沒有了存貨,走在這繁華的大街之上,聞着空氣中飄來的食物香味,她便流口水,越發感覺餓了。

但在看到兩邊停留下來打量她的行人時,她不由得側過臉去,她聽了唐氏的話帶上了面紗,雖然看不到她臉上的疤痕,可是她這奇怪的打扮還是惹來不少人的目光。

她快上幾步,按着記憶直接往當鋪去,前身不知幫她奶奶私下裏當了多少東西,不然唐氏也不會只留下這一件嫁衣了,而當來的這些錢,唐氏都拿來買糧食養着前身長大。

前頭當鋪剛開門不久,還沒有甚麼客人,謝寧穿着一身灰色的粗布衣裳就走了進來,那長着一張四方臉小眼睛的掌事朝她看來一眼,隨即看向她的小包袱,笑眯眯的將她迎了進去。

“今個兒謝姑娘要當甚麼東西?”

竟然還是將她一眼認出來,看來來了幾趟當鋪,對方都對她熟悉了。

“一件嫁衣。”

於是她從包袱裏拿出衣裳。

那掌事看到她手中的嫁衣,雙眸一亮,這可是上等的雲錦,再看這繡功,居然還是雙面繡呢,不知哪位大師繡的,但可以看得出來,這件衣裳值不少銀子。

掌事那雙小眼睛裏透着光,可是面上卻不顯,問謝寧要死當還是活當。

謝寧看着這件嫁衣,猶豫了,前身每次來當東西都聽唐氏的話,皆是死當,然而這一件衣裳是唐氏一生的心血,是用命護下的東西,她捨不得死當,於是問道:“我想活當,能當多少錢?”

那掌事的一聽是活當,臉色便不好看了,說道:“最多二十兩銀子,不能再多了,爲期半年,若是死當的話,可以給你一百兩銀子,你看如何?”

謝寧想也沒想的說道:“二十兩就二十兩,掌櫃的給我開個字據,我半年後一定來贖。”

當鋪掌事本以爲用一百兩銀子能誘惑到她,沒想她這麼堅決,只好寫下字據,給錢的時候還說死當再加十兩銀子,謝寧更加不願意死當了,於是她拿了銀子和收據離開了當鋪。

離開當鋪後第一時間她去了醫館,想到她臉上的傷還有身上的痛,不弄點藥可就好不了了,沒想大夫就看了她身上的穿着與她臉上的傷,便叫夥計趕人了,要治好她這臉傷,張嘴就是上十兩的高價,還不能應承能冶好,而且一副瞧不起人的樣子,謝寧不得不出了醫館。

走在繁華的街頭,謝寧心情鬱悶,人家穿越喫好喝好,她穿越過來怎麼這麼慘,左右手頭錢不夠,且等她尋到商機,賺了錢,自己將自己的傷疤治好就是。

眼下走在街頭,她已經看到兩波走商隊伍從街上走過,看到他們幾十輛驢車的貨物,她心頭有些嚮往起來,她一定要尋個門路養活她和唐氏才成,不然當的這些銀子只會坐喫山空。

要不她也跟着這些走商去碼頭看看,萬一有商機呢?

謝寧只用了一百文錢買了一袋子饅頭,揹着小包袱就跟在了走商隊的後頭,直接往碼頭上去。

從縣城裏到碼頭,走了半個時辰的樣子,待她站在岸上時,就看到碼頭上忙碌着的苦力與貨船,陽縣着實繁華,這些走商都不少呢。

她正看得出神,就見碼頭上一艘客船處,有位管事模樣的壯漢手牽着鐵鏈,後頭跟着一羣奴隸,奴隸中有男有女,個個手腳被銬上,一步一個腳印的往前走。

謝寧都看呆了,這纔是這個時代最真實的一面,相較於昨日被打一頓,從謝家出來,與眼下這個比起來,她已經算是幸運的。

此時那隊奴隸中有位少年掉了隊,那壯漢上前就踢了一腳,少年明顯餓得狠了,根本站立不穩,但他下意識的反抗抓住了壯漢的褲角往前一扯時,壯漢沒能站穩落水了。

這一下惹惱了船上的人,幾名護衛上前,爲首的護衛手拿長鞭甩在少年的身上,少年縮成一團。

謝寧看到那一鞭又一鞭的帶着血跡,她就吃了一驚,連忙跑下堤岸,擠進看熱鬧的人羣中。

謝寧終於在前頭冒出頭來,那少年已經被打了好幾鞭子,身子發抖,頭髮凌亂的遮住了整張臉,看不到他臉上的痛苦,但謝寧卻還是很喫驚的。

其他的奴隸早已經上了船,唯獨這少年在地上根本起不來。

先前落水的壯漢爬上岸後從護衛手中奪下鞭子,一邊打一邊說道:“左右已經毀了容,人也賣不出去了,今個兒爺我就活活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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