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將暗。
當岳陽從地上爬起來時,他驚訝的發現,自己癱瘓的雙腿已經能站起來了。
這種腳踏實地的充實感,讓他忍不住激動萬分。
他握緊拳心。
感覺胸膛裏有使不完的力氣。
手指上的銀戒指已經再度暗沉下去。
但方纔發生的一切。
卻歷歷在目。
“玄山老祖?”
“沒想到母親去世時留給我的這枚戒指還有這等來歷,這次沒死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不過!”
“趙冉冉!!還有那個孫福祿,你倆給我等着!”岳陽眼神一冷,散發出道道凜冽的寒意。
他先將身上的血漬清洗乾淨。
掏出手機一看。
七八個未接來電,都是小妮打來的。
“壞了!!”
岳陽心裏咯噔一沉。
小妮是岳陽的女兒,結婚前收養的。
四年前,岳陽剛畢業不久,一次下班路上大雨傾盆,等公交的時候突然衝出來一個女人。
年紀不大,但她懷裏卻抱着個孩子。
沒等岳陽搞清楚怎麼回事,女人就把孩子硬塞給了他,然後匆匆離去。
當時雨下的很大,孩子又發着高燒,岳陽只好折回醫院,後來他在孩子的口袋裏發現一張字條。
意思是求岳陽先幫忙照顧,女人以後會回來接她。
四年來。
岳陽悉心將小妮撫養長大,一直當親閨女看待,反倒是趙冉冉對她一直不冷不淡的,有時候生氣了還會打她。
如今這對狗男女都以爲自己死了。
那小妮可就遭了……
岳陽扭頭就往家裏跑,一路上不停地給女兒打電話,但電話就是接不通。
“該死的!!”
“趙冉冉,你要敢讓小妮有甚麼三長兩短,我一定會S了你!!”
岳陽急得汗流浹背。
來到單元門前,他一口氣衝上五樓。
可看到眼前的一幕。
岳陽心都碎了。
眼前的女兒已經被趕出門,正委屈的抱着小書包蹲在角落抽泣。
她屁股下面是行李捲。
周圍滿是散落的課本、小熊牙刷還有岳陽給她買的芭比娃娃。
電話手錶已經被摔碎了。
小妮看見岳陽,委屈的眼淚嘩啦啦的往下流,當父母的最看不了這些。
“我日尼瑪的!!”
岳陽咬緊牙關,心跟針扎一樣疼。
這時。
虛掩着的門縫裏傳來那趙冉冉的笑聲。
倆人此刻正在餐桌上喝酒慶祝。
孫福祿一頁一頁的翻着保險合同。
“算上這筆賠償金,加上賣房子的錢,我外面欠的那些賭債就差不多都還清了,這次辛苦你了寶貝兒。”
“哎呀孫哥,人家以後人都是你的了,你還說這些……”
趙冉冉趴在孫福祿懷裏,語氣幽怨。
“哈哈哈,也對!”
“等這筆賭債還清了,我就把小美人兒你娶回家,當孫家少奶奶,”孫福祿心滿意足的蓋上合同。
說起這賭債。
還是孫福祿上個月欠下的,整整五百多萬,他不敢跟家裏說,就跟趙冉冉打起了S岳陽騙保的事。
所以就有了剛纔那一幕。
眼下算是解了燃眉之急,孫福祿心裏輕鬆多了。
至於娶趙冉冉過門的事,他不過就是隨口一說,一個瘸子玩剩下的寡婦,他又怎麼瞧得上眼?
但趙冉冉並不知情。
只覺得自己即將嫁入豪門,不由得沾沾自喜。
“孫哥你不知道,當初這房還是岳陽他那死了的老孃掏棺材本買的,當時我說寫上我的名她死活就不同意!”
“現在怎麼樣??”
“那老不死的被人一把火燒死了,他兒子現在也沒了,這把棺材本最後不還是落在我手裏。”
趙冉冉得意的炫耀道,孫福祿也跟着哈哈大笑。
“你別說這死瘸子還挺慘的。”
“老的老的燒死,小的小的摔死,這老岳家算是絕戶了。”
“活該!”
“孫哥我給你說件特逗的事兒。”
“岳陽他老孃死那會兒,你沒見他哭得跟狗一樣,我還得天天陪着假裝傷心,差點給我憋出內傷來,哈哈哈!”
趙冉冉笑得花枝亂顫,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是麼!”
“你裝這麼難受,還真是委屈你了!!”
嘭!
就在這時,門被一腳踹開,岳陽大步流星的闖了進來。
剛纔的話。
他一字不落的都聽見了,現在胸口就像着了火。
他的老孃。
當年被村霸一把火點了老宅,在火裏足足掙扎了半個多小時,最後被活活的給燒死了。
這一直都是岳陽心頭的疤。
只是他後來癱了,但這仇他一直死死記在心裏。
他是真沒想到。
趙冉冉會說出這種話。
“岳陽!??”
“你…你沒死??”
趙冉冉一臉驚恐的從孫福祿懷裏跳起來,孫福祿也嚇了一跳。
不過當二人看向岳陽雙腿時。
更是心裏一咯噔。
“你…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