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慈音,慈音......”

富有磁性帶着誘惑的男聲近在咫尺,一遍一遍喚着我的名字,像蛇一樣纏繞着我讓我無法呼吸,手在我身上游走,讓我在痛苦中溺亡...... 

宿舍,我尖叫着醒來,才發現又是一場噩夢,已經連續一個月做同樣的夢了,說是夢,那感覺卻真實得可怕。

室友被我吵得苦不堪言抱怨連天,毫不客氣的罵我:“真是醜人多作怪,還讓不讓人睡了?!”

是的沒錯,我是個名副其實的醜八怪,臉上身上長了大塊黑灰相間的胎記。

原本這胎記在我出生的時候只有臉上一小塊的,但這些年它彷彿是有生命一般隨我一同成長,現在已經遍佈我全身了,這導致我在夏天都只敢穿長袖長褲。而我最近做的噩夢正是和身上的胎記有關。

每當我睡着就會夢見身上的胎記活過來變成一個男人死死地從背後抱着我,然後突然變成一條大蛇,一點一點碾碎我的骨頭,淬了毒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最後一口把我吞下去。

更讓我震驚的是這次不僅僅是做噩夢,我驚愕的發現臉上的胎記竟然改變了規則形狀!

彷彿是爲了驗證我的猜想,鏡子裏我臉上的胎記又像風吹樹葉般的動了動,嚇得我三魂丟了七魄差點昏死過去。

第二天一早我就請假去了醫院,得出的結論卻是一切正常,想去掉胎記的話得花大把大把的錢去美容醫院,還不一定能去得掉。

可接下來的日子噩夢還在繼續,越發詭異的是我身上開始伴隨噩夢出現了勒痕和淤青,每天喫不好睡不好擔驚受怕幾近崩潰。

這不得不讓我聯想到某些東西,照我們那兒的說法這種匪夷所思的事兒統稱爲‘碰上髒東西了’,得找懂這方面的人瞧瞧,在就醫無果後我只能寄希望於此了。

在熬到暑假後我連夜買票回了老家,我家在十萬大山裏,坐了一天兩夜的火車又趕了一天的山路下午了纔到家。

破舊的房屋零零散散的坐落在山坳裏,羣山就像是一隻巨獸張着大嘴要將村子吞下去。

回去我就把這事兒跟我的養父劉清明說了,我是他從荒山的破廟裏撿回來的,如果不是他上山打獵,我估計已經被野獸喫掉了,他爲了救我還瘸了一條腿。

劉老頭是我們這兒十里八鄉出名的木匠,做棺材的手藝一絕,也懂這方面的東西,紅白喜事看墳地風水都有兩把刷子,他也是靠着這些養活我的。

以前我覺得他就是個大忽悠,但現在他是我唯一能依靠的人。

聽完我的敘述之後劉老頭臉色凝重了起來,點了旱菸猛吸了好幾口才開口說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啊!該來的還是來了,沒事兒丫頭,有阿爸在,你早點休息,明兒個我帶你去譚姑姑那兒,她或許有法子。”

我從來沒見過老頭兒表情這麼沉重過,這話說得好像他知道怎麼回事兒似的,可他明顯不想多說,沒等我問就直接起身進了屋。

這一下我心裏更是忐忑了,比貓抓還難受,躺在牀上胡思亂想半天睡不着,甚麼叫‘該來的還是來了’,該來的是甚麼?

半夜,屋外來了好多人,帶頭的是村長,急吼吼的拉着劉老頭兒就往外跑,說是他的獨苗苗兒子和幾個狐朋狗友跑到荒山上打獵去了,要他幫忙帶路找人去。

這荒山可不是甚麼人都敢上的,之所以非要劉老頭去那是因爲他是唯一一個去了荒山還活着回來的人。

在這一帶流傳着不少關於荒山的怪誕傳說,像是有着某種詛咒,上山的人會死於非命,連全屍都保不住。

一直以來村裏人都是從小告訴小孩兒不能上山,劉老頭也是從來不准我去任何山上玩,現在過了鬧饑荒的年代,也沒人會上山打獵了,所以至於傳聞是不是真的不得而知。

本來我也想跟着去看看的,畢竟大晚上的山路陡峭,他腿腳又不方便。

可突然間我感覺一陣睏意襲來,身子軟趴趴的動不了,意識逐漸沉溺,就這麼睡了過去。

那個男人又出現了,呵着冷氣在我耳邊輕語:“今日上山者,有去無回,想救你養父麼?我可以幫你......”

我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可關係到劉老頭的安危,我還是咬牙點了頭。

我看到了那個男人,僅僅只是背影,足足比我高了一個頭還要多,一身銀白黑紋長袍,一頭過腰白髮如雪,在配上那魅惑人心的聲音......我莫名臉發燙。

如果不是他對我乾的那些事兒,我可能會以爲他是哪個山裏的神仙,真是應了那句話,人不可貌相!

一路上我都保持着兩米遠的距離跟着,觀察這這個傢伙的舉動,他壓根沒用腳走路,倒像是在飄,偶爾我跟不上了他還停下來等等我,只是從頭到尾我都沒有看到他的臉。

就這麼走着上了荒山,感覺自己在夢裏,所以無所畏懼。

穿過茂密的叢林,一座廟宇出現在了我的面前,那男人直接飄了進去,我有些猶豫,那暗紅色的廟宇讓人感覺無比壓抑,有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漩渦,要把人給吸進去,又像是一隻潛伏在黑夜中的巨獸,張着大嘴在等待着獵物上鉤。

猶豫間,不知道怎麼回事,我那兩條腿不由自主的要往裏走,明明腦子裏很抗拒,心裏有着不好的預感,隨着越來越靠近那暗紅色的大門,那種不好的感覺就越強烈,伴隨着一點點擴大的恐懼。

“不!我不要進去!”

尖叫一聲我猛地醒了過來,心裏剛慶幸這只是個夢,下一秒在發現自己身處何地後再次被恐懼包圍,我分明就是在那座破廟裏!

散發着腐敗潮溼氣息的廟宇,月光透過屋頂的破洞零零散散灑進來,我清晰的看到月光下正中央的神壇,上面供奉着一個被橫劈成兩半的奇怪神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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