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趙玉柔哪還有剛剛的銳氣。
立馬跪匐下來。
“王妃,都是我的錯,我誤會姐姐了。”
說完便看向趙姝兒,“姐姐,我錯了,我不該猜忌你,都是我的錯。”
說着便哭了起來,倒也惹人憐惜。
趙姝兒心中暢快,卻還不等自己求情。
慕容燁卻冷然一笑。
“錯了?一句錯了就能揭過嗎?”
趙玉柔只覺得渾身僵硬,看着開口的人,心中對慕容燁也恨上了幾分。
趙姝兒卻沒成想慕容燁竟會在這個時候來攪水。
一衆人都以爲,二人皆是將軍府出來的人,順着梯子就下了,也就當看着笑話。
誰承想慕容燁竟然也湊了進來。
趙姝兒不明真相。
但見慕容燁起身朝着幾人閒步而來,席上的慕容景已是黑了臉色。
趙姝兒愛慕慕容景的事情都城上倒也不是甚麼新鮮事。
俊男才女,天作之合。
但誰承想趙姝兒轉變竟如此之快。
纔多久的功夫,竟與他如此生疏,還被慕容燁看見了。
“姝兒好意邀你入榮王府賞花,你一再自賤我也不好說甚麼,但……”
慕容燁竟也是爲了自己出頭?
趙姝兒不覺得是甚麼好事,連忙施禮。
“姝兒惶恐,此事也怪姝兒不好,還請殿下莫要多加責怪。”
慕容燁看着她,趙姝兒卻是低下頭不與之對視。
慕容燁倒是覺得有幾分意思。
先是矇蔽趙玉柔自己與慕容景的身份,現在竟還願意爲趙玉柔開脫。
看來假亦真,真亦假。
慕容燁負手而立,看着面前傳聞賢名遠播的趙姝兒,到是像傳聞中那樣盡大義之人,但這大義裏摻雜多少真情還是有待商榷。
“既然姝兒如此說了,那便算了吧。”
趙玉柔面上一僵。
甚麼叫既然姝兒如此說了,那便算了吧。
所以說自己的生S竟然是看在趙姝兒的心情和麪子上!
恨!無盡的恨遮蔽了趙玉柔的理智,但卻被她死死的壓制住。
而此話一出,宴席上衆人皆是一驚。
慕容燁這話甚麼意思?
不少人將眼神移向慕容景,但見他神色難看,不少人心中瞭然。
榮王妃心中也嘆息一聲。
趙姝兒才情品貌皆是上等。
父親乃股肱之臣,兄長更是聖眷正濃。
若不是太子今日這般橫入,倒是有想法與三皇子闞璇一番,若能讓趙家與榮王府攀親的話,不失爲一門好親事。
但看慕容燁今日的做派,怕是對趙姝兒也有了想法。
衆人揣着各類心思直到宴席結束。
慕容燁更是當着諸多人的面當衆約趙姝兒一同在三日後上文玉山祈福。
趙姝兒卻也當着衆人的面婉拒。
直到趙姝兒離開,慕容景多次想要上前與之攀談,卻自始至終都沒有說上話。
如此一幕,倒是讓不少人心中存了幾分心思。
馬車上。
穿着一襲粉色二等婢女衣裳的趙玉柔背靠在窗口坐着,低着頭緘默不言。
趙姝兒卻氣度華然,輕搖羅扇。
若不是喜兒在車前坐着,倒真以爲車內坐着主僕二人。
在馬車併入街道時,街道的吵嚷聲此起彼伏。
趙玉柔開口,“你就是故意的,是嗎?”
趙姝兒放下手中的一卷書,澄澈的眸子望着趙玉柔,一臉不解。
“玉柔妹妹,你在說甚麼呢?”
趙姝兒裝作不懂,但趙玉柔卻不想再提今日所遇到的種種事情。
一定是趙姝兒故意的!
爲甚麼要這麼對自己?
難道因爲怕自己奪了她現在在將軍府上的地位嗎?
趙姝兒猜不透她在想甚麼,但能知道她一定恨極了自己。
上一世,自己對她們母女關懷備至,到頭來不也是養了一對蛇蠍。
既然真心得不到回報,更何況假意呢?
見趙姝兒一臉無辜模樣,趙玉柔暗攥掌心,尖銳的指甲刺痛着自己,今日的事情,一定要讓她付出代價!
將軍府。
喜兒掀開簾子,攙扶着趙姝兒下車。
“小姐,少、將軍說了,等你回來的時候要帶你去北市逛廟會呢。”
廟會一般舉行三日,早到晚不歇,但說起哥哥來,趙姝兒眼眶中一瞬間便氤氳着熱意。
上輩子趙槐爲了護送自己離開,硬生生的被幾支暗箭射中,之後自己也大病一場。
如今重活一世,自己還未來得及見上一面。
趙姝兒帶着喜兒徑直的朝着將軍府行去。
身後的趙玉柔卻在馬伕的攙扶下了車。
馬伕粗糙,趙玉柔頗爲厭惡。
等緊跟着進去的時候,便發現趙姝兒抱着一個男人。
趙槐聽聞趙姝兒回來,執着馬鞭來了前堂,卻見她淚眼漣漣,無比動容。
“哥哥,對不起……”
對不起上一世將你捲進爭鬥中,這輩子再也不會了,我會好好守着將軍府,守着你和爹,所有妄想利用將軍府的人,自己都不會放過!
見她哭得觸動,趙槐眉間漸漸蘊起一股搵怒。
朝着喜兒身後的趙玉柔惡狠狠的看了一眼。
“你說,姝兒到底怎麼了?不說清楚了,今天就讓人牙子給你打發了!”
喜兒是家生奴,自小跟在趙姝兒身後,趙槐這人偏袒的人。
之前也還未來得及與趙玉柔見面,現在竟是將之看成府上新收進來的丫鬟。
一頓質問。
趙姝兒楞神,倒是沒想到還有這出。
喜兒則縮着腦袋不肯吭聲,自己不敢說那是撫陽來得小姐,而且也不知道小姐到底是因爲甚麼。
宴會自己進不去,只能守在外方,發生了甚麼,是否受了甚麼委屈自己統統都不知道……
如此一來,喜兒竟也蘊起了熱意,都怪自己,小姐肯定受甚麼委屈了。
趙玉柔聽着趙槐的話,氣得全身發抖,面色煞白。
爲甚麼!爲甚麼所有人都圍着趙姝兒,自己就只配給她當丫鬟嗎?
還未說話,趙姝兒才拭去眼淚,低聲解釋。
“哥哥,這是玉柔,不是府上的丫鬟,是撫陽來的叔母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