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離兮忘川

爲了迷惑地府的衆多陰差鬼卒,徐慎之幻化成了一名陰差,而牛大炮則幻化成了一名新死不久的陰魂。

他給牛大炮戴上了靈氣幻化的鐐銬,裝模作樣地跟上了那些鬼魂。

由於那些鬼魂經過三生石、望鄉臺的時候都會駐足停留,號啕大哭,不願去投胎,苦苦掙扎,所以鬼魂們前進的速度很是緩慢。

徐慎之心急如焚,安神香此時供應他們兩人,時間縮短一半,而他這時候還沒有看到忘川舟的影子。

是沒有來,還是已經走了?

徐慎之搖搖頭,將雜念甩出去,爲了不讓牛大炮露餡,一直緊盯着他,一旦他哪裏做得不對,就拽一下他的胳膊。

牛大炮此時一肚子疑惑想問,但是徐慎之老是倆眼珠子瞪他,示意他不要說話。

徐慎之看着長龍似的隊伍,嘆了一口長氣,就在此時,所有的鬼魂開始暴動起來。

徐慎之心中一動,能造成這些鬼魂暴動的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忘川舟。

他抬頭向忘川河上游看去,果然,一葉孤舟自上游緩緩飄來,依舊是那個骨瘦如柴的蓑衣人在撐船。

鬼魂暴動起來,很大一部分跑到了奈何橋上,企圖在忘川舟經過的時候跳下去,還有一部分不知死活的跑向了忘川河,企圖以魂體遊進忘川河,待會兒爬上船。

他們大概是不知道忘川河能夠徹底湮滅靈魂,又或者他們知道,但是並不相信。

“準備一下,趁着現在鬼魂暴動,往奈何橋上走,一會兒那艘小船經過的時候,看我跳下去的話,你就跟着跳下來。”徐慎之小聲叮囑牛大炮。

牛大炮雖然不知道忘川舟,但內心也隱隱感覺到不妙,壓低了聲音道:“能告訴我那是甚麼嗎?”

“那是地府的航空母艦。”徐慎之隨口胡扯,自己跑向了奈何橋,假裝去抓那些B亂的鬼魂。

“地府的航母?”牛大炮嘟囔了一句,絲毫沒明白徐慎之是在戲弄他。

徐慎之此時手中凝聚出了一柄鋼叉,混着那些鬼卒陰差將去抓那些鬼魂。

說是抓鬼魂,其實是搗亂,每看到有鬼魂快被逮着的時候,就“無意”將其撞開,脫離控制。

“你搞甚麼?”一個鬼卒厲聲發問,他有好幾次要抓住鬼魂的時候,徐慎之就會過來橫插一腳,將鬼魂撞開,令他白做了許多無用功。

“別讓他們跑了。”徐慎之聞言心中一緊,生怕被看出破綻,立即抓了兩個鬼魂向後一拽,轉身推到那個鬼卒身前。

“有病。”那鬼卒嘟囔一句,一腳將兩個鬼魂踹下奈何橋,被其他鬼卒牢牢扣住。

而此時牛大炮也乘着混亂,一路橫衝直撞,擠開許多鬼魂,跑到了橋上。

有道是身大力不虧,這傢伙身形高大,力量遠超常人,再加上在部隊待過兩年,這裏的鬼魂哪兒能擠得過他?就是那些鬼卒,也不是他的對手。

牛大炮的舉動引起了不少鬼卒的關注,怒吼着向他追來,他也不慫,待那些鬼卒靠近,轉身一腳將最前面的鬼卒踢得滾下橋去,隨即擠進鬼羣。

“讓開讓開,老子看看這地府的航母有甚麼厲害的?”牛大炮又將兩個鬼魂撞一邊兒去,到了徐慎之跟前。

徐慎之苦笑起來,衝他豎起了大拇指,“恭喜你,成爲了地府的網紅。”

“啊?”牛大炮甚是不明,但見徐慎之手指向他後面,回頭一看,四五十個凶神惡煞鬼卒提着鋼叉衝了上來,將那些擋道兒的鬼魂連踢帶打,攆向一邊,讓開一條道兒,隨即衝向了牛大炮。

“抓住他!”一個鬼卒指着牛大炮,衝徐慎之大吼。

這個鬼卒就是先前被牛大炮揍的那個,此時氣得七竅生煙。

不過他顯然還沒有意識徐慎之這個陰差是假的,不然就不會讓他抓牛大炮了。

“我靠!”牛大炮爆了句粗口,回頭抓住徐慎之的肩膀往忘川河下掀,“快跳啊!”

他這個動作嚇得徐慎之魂不附體,連忙大喊,“船還沒來呢!”

此時忘川舟離此還有二百米左右,跳下去可是葬身忘川河中,那河水翻滾起來,再厲害的魂體都得灰飛煙滅。

“那可咋辦?”牛大炮聞言一怔,鬆開了手。

“沒事,他們是來找你要簽名的。”徐慎之聳了聳肩,他很清楚接下來必然會有場硬仗要打,此時全神貫注,隨時準備動手。

此次如果不能成功登上忘川舟,那他和牛大炮八成要完蛋,光憑擾亂地府這一點,就夠他倆喝一整壺了。

無論如此,這次登上忘川舟的行動只許成功,不許失敗,不然真的承擔不起被地府抓住的後果。

頃刻之間,橋上的鬼魂被鎮壓,帶了下去,四五十個鬼卒將二人包圍。

除此之外,還有那孟婆站在一旁,對此無動於衷,好像這一切都與她無關,靜靜等着二人被鎮壓。

“噗——”牛大炮喉結滾動,嚥了口唾沫,同時放了一個響亮的臭屁。

徐慎之皺眉側目,抬手捂住口鼻,牛大炮這屁真特麼臭,簡直辣鼻子。

屁是人體濁氣,這傢伙本身並**爲,凝聚元神靠的是安神香,出竅的時候也自然而然帶出了一部分濁氣。

那些鬼卒此時哪裏還不明白,一個個動了真火,怒目圓睜,將目光都聚集在二人身上了。

鬼魅是已故亡魂,並無濁氣存在,自然不可能放屁,因此牛大炮這一個響屁也暴露了他是生魂。

牛大炮見對方人多勢衆,不敢硬來,回頭小聲道:“老徐,我這個屁……是不是放得不是時候?”

徐慎之哭笑不得,想死的心都有,恨不得一腳把他踹下忘川河去。

“咳咳,諸位,在下失禮了,那個……”牛大炮眼珠子不轉了,他不知道該怎麼往下扯了。

徐慎之見這傢伙暴露了都不知道,還在丟人現眼,捂臉道,“活人會放屁,死人不會放屁。”

“咱們……暴露了?”牛大炮此刻小心翼翼的,生怕那些鬼卒居然衝過來。

徐慎之凝重點頭,當下首要任務是如何抵禦住這些鬼卒的進攻,跳上忘川舟。

他回頭看了一眼,心裏做出了預判,以忘川舟的速度行駛到奈何橋,應該得三四分鐘。

三四分鐘不長,但也不短,最起碼按照現在的情況來說不短,他們倆人可不一定能在這些鬼卒手底下撐得過三四分鐘。

“嘿!”那個先前被牛大炮踹了一腳的鬼卒最先動手,捏着鋼叉,奮力突刺,尖銳如鉤的鋼叉上氾濫着森白的光芒,如野獸的獠牙一樣猙獰,直奔牛大炮而來。

“小心!”徐慎之出言提醒,這些鬼差手裏的鋼叉並非五金打造,乃是陰間專有,對魂體能夠造成極大的傷害,萬萬不能被刺到。

牛大炮也不是喫素的,身形向側方一閃,躲開叉頭,那鬼卒見一擊不中,就要收回再刺,但牛大炮怎麼給他再出手的機會?左手一把抓住鋼叉,右腿一抬,腰胯左擰,一記側踢腿穩穩的踢中了那鬼卒。

那個倒黴蛋鬼卒中了牛大炮這一腳,就像被炮彈打中,一下就躺在了地上,鋼叉卻落到了牛大炮手中。

牛大炮奪了鋼叉,卻不敢貿然攻擊,對方人多勢衆,主動出擊很容易被對面的四五十個鬼卒一頓鋼叉招呼,戳成篩子。

不過牛大炮不攻擊,鬼卒們可是不會光站那兒不動,奈何橋上並不寬敞,他們一羣同時出手施展不開,先是七八個鬼卒出手,朝他發起了猛烈的攻勢。

論單挑能力,這些鬼卒跟經過現代軍隊訓練過的牛大炮沒法兒比,但他們鎮守地府多年,戰鬥經驗並不差,且心狠手辣,一出手就是要置牛大炮於死地。

“停,我投降!”牛大炮扔掉了鋼叉。

鬼卒們不爲所動,只管衝上來。

“你們不厚道。”牛大炮身形一縮,蹲身抓住鋼叉,向着最靠前的一個鬼卒的小腿橫掠,將他打翻,隨即暴跳起來,向側方閃開。

徐慎之見牛大炮身處險境,也沒有幹看着,現了本來面目,左手晃動三清鈴,右手揮舞桃木劍,闖進鬼卒羣中亂劈。

他有靈氣傍身,況且有法器保駕護航,七八個鬼卒雖然不容易對付,但一時也拿不下他。

“道士?”那些鬼卒一見他道人扮相,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兩步。

道門中不乏剋制陰魂的法術,這些鬼卒退卻是正常反應。

不過鬼卒們剛退出去,再看時就發現徐慎之氣息並不是純陽,說明他並不是真正的元神道人,也就不怎麼怕了,又衝了過來。

“倒黴透頂!”徐慎之咬牙迎戰,他這次來地府的時候就帶了桃木劍和三清鈴,連幾道剋制陰魂的符籙都沒帶,實在太大意了。

桃木劍與鋼叉磕碰在一起,徐慎之就感覺到那些鬼卒們膂力過人,至少不是他能比的。

他只會些微末道術,靈氣也並不濃郁,沒有半點武功底子,這些鬼卒一起出手,一下子就打亂了他的節奏。

“你還不如我呢。”牛大炮見徐慎之手忙腳亂,立刻衝了過來,鋼叉一揮,將幾個鬼卒的鋼叉磕偏,隨即硬打硬進,將兩個鬼卒打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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