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怵他

  “你自己沒有手嗎?”俞青蕪惱怒瞪他,淚花在眼眶裏打轉。

  母親曾說,眼淚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只會讓敵人更得意。

  可是此刻,強烈的屈辱感,讓她再也忍不住。

  她脣瓣緊咬,眼尾泛起一抹桃紅,將那張本就絕豔的面龐襯得更加誘人……

  四目相對,謝錦宴胸中不覺燥熱,眸色朦朧又滾燙,言語卻是刻意的狠戾,一把掀開了被褥,冷笑道,“師姐若不肯聽話,孤不介意明早就這樣將你扔到榮國公府的大門口。”

  “你…”俞青蕪渾身一抖,羞憤的抓回被褥,泛紅的眼睛射出怨毒刀光,狠狠怒視謝錦宴。

  但最後,還是不甘心的坐了起來,隨手抓起謝錦宴的外袍裹在身上,強忍着怒氣下牀替他更衣。

  她太瞭解她這個師弟了,他是天生的惡人,骨子裏的狠毒,爲了報復,連強要她都做得出來,還有甚麼不敢做的?

  萬一真給自己扒光了扔到那榮國公府的大門口,自己還怎麼見人?

  跌跌撞撞走到謝錦宴面前,俞青蕪含着滿腹怒氣替他整理衣襟,謝錦宴生的高大,俞青蕪雖然不矮,可在他面前也是有些嬌小,不得不踮起腳尖。

  腳心本就磨破了皮,這般一番折騰,等伺候完這位太子爺,她腳下已疼得沒了知覺,兩腿一麻,直接倒在了牀上。

  “師姐,過來,寫封信給師父報個平安。”然而俞青蕪剛坐下,謝錦宴又開了口。

  他不知何時坐到了對面案几前,大手從容鋪開一張宣紙,看向牀上的女人時,眼底一片孟浪,就連那漆黑瞳孔也透出幾分輕佻,輕輕劃過她裸露在墨紫外袍下的雙腿,又問了一句,“師姐還走得動麼?要不要孤抱你?”

  “謝錦宴你還能再下流些麼!”俞青蕪氣得紅了臉,她哪能聽不出謝錦宴在調戲她。

  強壓住怒火,她忍着渾身的痠痛走到謝錦宴身側。

  謝錦宴輕笑,挪身給俞青蕪騰了個位置,又退到她身後,雙手撐在案几上,以一種極曖昧的姿勢將她圈在懷裏,然後遞給她一支沾了墨汁的毛筆,柔聲道,“寫吧。”

  溫熱氣息鑽入耳洞,俞青蕪被那酥癢感弄得渾身一震,下意識躲開。

  見她躲,謝錦宴那雙撐着桌子的大手也往裏挪了一寸,臂彎內的空間更狹窄了幾分,窄到俞青蕪甚至都能感受到他胸膛結實的線條。

  微微皺眉,她終於有些忍無可忍,“謝錦宴,你這樣我沒法寫。”

  “就這樣寫,孤看着你寫。”謝錦宴打斷了她,冰冷的聲音裏透着命令,不容半分拒絕。

  俞青蕪被他這種不怒自威的威懾力震得有些怕,閉了閉眼,努力壓下情緒,緩緩落筆。

  很快寫了一整頁,信上沒提一句謝錦宴對她的惡行,倒是告了沈恪兩回狀……

  緊盯着那娟秀字體,男人眸色驟然暗沉,突然伸手。

  哐當!他抓起信紙,連筆帶紙帶硯臺一併砸了出去,石地板發出刺耳的撞擊聲。

  俞青蕪一愣,看着自己寫好的書信被墨汁浸染,頓時惱火極了,“謝錦宴,你又在發甚麼瘋?”

  謝錦宴沒答話,只冷冷剜了眼那張已經被染得不成樣子的宣紙,一把將她抱起。

  謝錦宴的怒氣來得莫名其妙,折磨卻絲毫不減,這一夜,俞青蕪覺得自己像是墜入無盡深淵,一直等待着盡頭,卻始終等不來。

  再清醒過來,已是第二日午時。

  此時,謝錦宴已沒了蹤影,只在牀頭的春凳上留下一套胭脂色留仙裙和一紙書信。

  “孤上朝去了,今夜想賞舞,師姐好好練。”

  謝錦宴這混賬,真當她是舞姬了?

  俞青蕪胸口怒氣翻湧,一腳過去連凳帶留仙裙一併掀翻,然後迅速套上自己那套月白色衣裙往屋外走去。

  剛踏出房門,一個宮裝模樣的嬤嬤迎了上來,看到俞青蕪,和善一笑,“老奴是殿下派來伺候姑娘的,姑娘喚我荀嬤嬤便是。”

  “姑娘午膳想用些甚麼?”荀嬤嬤半躬着身子,笑眯眯問道。

  “不必了嬤嬤,我這就走,勞煩嬤嬤替我引路。”

  俞青蕪搖了搖頭,一派對外人的和善可親。

  然她話音未斷,走廊處,一道陰沉的男聲傳來,“引路?孤允許你走了麼?”

  謝錦宴一身玄色蟒袍,神色威壓,鳳眸狠剜了荀嬤嬤一眼,“下去!”

  荀嬤嬤一走,就剩下俞青蕪單獨面對謝錦宴,經歷昨夜之後,她現在有些怵這個禽獸師弟,嫵媚的桃花眼隱隱泛起一絲懼色,俞青蕪下意識的往後退。

  “孤是不是說過今日想看師姐跳舞?”謝錦宴忽然上前,大手狠狠將她梏桎,深邃的五官下噙着惡劣而冷森的笑,“師姐可知道違背君命的下場是甚麼?蜀地那些細作的屍體,師姐想必是見過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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