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送子瑜去美國

“媽。”江冉抿了抿脣,握住她的手,她說:“你別擔心,我已經借到錢了。過兩天就可以送子瑜去美國,那邊的醫療技術很發達的,一定會沒有問題的,你別擔心了。”

“借到錢了?!”江晴雨猛地站起身,驚詫的看着江冉,“冉冉,你知不知道去美國需要多少費用,你和誰借的,你快還給她!”

“媽……”

“這事你不用管。”江晴雨說,語氣中染了幾分嚴厲,“醫療費媽會想辦法的,你只要好好上班過自己的日子就可以了懂嗎?別整天想這些有的沒的了,快把錢還給人家!”

能有甚麼辦法呢。家裏連房都已經賣掉了,爸爸那麼大的年紀還又出去打工,這叫她怎麼能別管?怎麼好好上班過自己的日子?

“媽。”思及此處,江冉連聲音都嚴肅了起來,竟也一下子唬住了江晴雨,她說:“我已經和他說好了,錢不是問題,過兩天就可以到賬。你甚麼都不用管,和爸一起陪着子瑜去美國就好。”

“可是。”

“沒有可是。”江冉不等她說完便打斷了她的話,語氣裏都染了幾分堅定,“這事就這麼定了,錢不是問題。”

陽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籠在江冉身上,意外的有些耀眼。江晴雨眯着眼睛看了她許久,纔不得不承認,她這個從小帶在身邊寵着的女兒,確實在她不曾注意的時候,長大了。

可是,她現在正是最好的年紀。在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上班,拿着不多卻穩定的工資。過不了幾年,定是可以嫁一個好人家的。

若是背上了着天價的醫療費,又有誰願意娶她呢?時間,向來都經不起蹉跎啊。

江晴雨動了動脣,剛想說些甚麼,就聽到手機鈴聲忽然響了起來。江冉低頭看了看來電顯示,就走出了病房靠在牆上接起了電話。

“喂?雲錦?怎麼了?”

“冉冉,你現在在哪?”那頭傳來的聲音倒意外的有些急迫,刻意壓低的聲音更是有幾分慌張,“你是不是,是不是惹到甚麼大人物了?”

惹到甚麼大人物了?唐祁?江冉皺了皺眉,說:“雲錦你別急,發生甚麼事了你慢慢說。”

“好好好。”蕭雲錦頓了頓,深吸一口氣,才說:“是這樣的,家裏突然就來了個男人,讓我把你行李整理出來說要帶走。他到現在還沒走,我沒辦法纔給你打電話的。你現在在哪?發生甚麼事了?”

要把她行李帶走?

——唐總交代了,江小姐暫且就住在這邊。等會兒,也會有人把江小姐的行李一起送過來的。

“沒,沒發生甚麼事。”江冉下意識的咬了咬脣,頓了好幾秒,才說:“那人我認識,你把我行李給他帶走吧。一直麻煩你也不好意思,所以準備搬走。之前忘了和你說了,抱歉。”

“準備搬走?”蕭雲錦皺了皺眉,下意識的抬頭看了眼坐在自家沙發上的陌生男人,壓低聲音對着電話另一頭的江冉說:“你能搬到哪裏去?爲了子瑜,你們家不是連房子都賣了嗎?到底發生了甚麼?冉冉你有事別總一個人憋着啊,我會擔心的。”

“真的沒事。”江冉說:“家裏借到錢了,媽準備帶着子瑜出國,擔心我一個人才把我託付給叔叔的。雲錦你別擔心了,我能有甚麼事。”

她和蕭雲錦是大學室友,一見如故,明明認識沒幾年,關係卻好的不得了。大學畢業後,她們一塊在外面租了個小房子,日子倒也過得不錯。

在子瑜出事之前,確實不錯。

她們曾發誓不對對方有祕密的。可現在——江冉靠在牆上,緩緩閉上眼,這事該怎麼和雲錦說呢。

在子瑜出事之後,雲錦雖然甚麼都沒說,可她還是默默交掉了本該兩個人承擔的房租,上次還以過節的名義給她發了整整五萬的紅包。她知道她擔心她,可越是這樣,她越是不敢告訴她實情。

“沒事的雲錦。”她握緊衣襬,然後故作輕鬆的笑道:“我要真有甚麼事,你以爲你逃得掉?說好有難同當的。好了我在醫院呢,就不和你說了,你記得幫我把行李給他,愛你麼麼噠。”

剛一說完她便掛下了電話,匆忙的,像是背後有甚麼怪物在追趕一般。

就這樣吧。江冉想。她們畢業纔不過四五年,雲錦平時花錢也一貫都大手大腳的,那五萬怕也是她全部的存款了吧。她又憑甚麼再把她拉扯進來呢?

這一切,都與她無關啊。

等江冉再回到唐祁的別墅,天也已經黑了下來了。李媽張羅着給她打飯,熱情的竟讓江冉有些不太適應。

她握緊手中的筷子,頓了好久才小心翼翼的問:“不用——等唐祁嗎?”

“唐總平日裏可忙了呢,整日整夜的待在公司,這一個月要是能回來兩三天都是多的了。”李媽解釋道,笑容溫和,“江小姐你就先喫吧。唐總要是真回來了,我再另外給他煮點就好。”

李媽這麼一說,江冉才反應過來。唐祁年紀輕輕爬到這個位置,接手整個九方集團,怎麼可能清閒的了?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她不用再想着怎麼費心與他周旋。江冉垂眸,咬緊下脣。那樣的唐祁,像及了來自地獄的惡魔撒旦,讓她現在光想起來,就害怕的不行。

當天晚上,唐祁當真不曾回來。一直到小方反覆確認,江冉一顆高懸的心才緩緩放了下來。

洗了澡後,她就早早的關燈上了牀,卻是怎麼也睡不着。照理說,這兩天她不僅要上班,還爲了子瑜的事情四處奔波,每日能睡上四五個小時都是奢侈。體力早就透支到了極限,這會難得能好好休息,本該很快入睡,可不知怎麼的,卻怎麼也睡不着。

江冉睜着眼,看着一片漆黑的房間。忽然就想起了衣服被撕裂的聲音,唰的一聲,像魔音一般,迴旋在耳畔,怎麼也忘不掉。

——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

——掃興。

——不,我可以的!我可以的真的可以的,求你,救救他。

她趕緊拉過被子蓋住頭,身體卻抑制不住的顫抖起來。莫名的恐懼撲面而來,像是要吞噬了她,吞噬了所有。

夜晚,好像總有一種魔力,能揭開人們所有僞裝的堅強,將脆弱和傷痕展露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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