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驚羅學院

翌日。

清晨來臨時,覺跡便在三叔的帶領下走出了地禹城,直往地禹城的東北部而去,那裏,坐落着這一帶最有名的學院,驚羅學院。

驚羅學院,乃是這裏一帶一名修爲極高的元者所創辦,自創辦以來,這裏屢屢出現元者,和中階符咒師,爲四座城池中的軍隊做了相當大的貢獻。同時,這裏的老師,基本上都是這一帶四座城池中選出來的頂尖高手,以他們作爲衆多學子的導師,使得衆人紛紛前來。

這些年來,由於學院中的元者和中階符咒師屢屢被培養而出,故而無論是其地位還是名望,皆是在這一帶越來越高,所以即便是很多高貴的家族中,原本有修爲很強的強者,那也要將自己的子弟送往這裏學習。

驚羅學院的入口處,防備森嚴,身披鎧甲的守衛軍士嚴格的檢查着所有進入者的身份牌,而一旦查出有問題者,皆是會被先帶到處罰室。

“學子都將你們的身份牌自覺拿出,新來的學子,帶上你們的推薦信,到備用通道報道。”此時,其中一身着銀色盔甲,手拿八丈長槍的軍士左右視察,對着陸續前來的衆多學子喊道。

覺跡在三叔的帶領下,來到了那名軍士的面前,“嘿嘿這位銀甲將你好,我乃地禹城的覺瑾,是一名中階三等級符咒師,在你們學院的中階符咒師的名單上有記錄,現在我推薦一人前來學院報到,還望銀甲將能夠通融。”三叔語氣極爲恭敬,自己即便是中階三等級符咒師,此刻也是有着恭敬之態,畢竟,地禹城的人在這裏,整體會被看不起。

三叔的話音剛落,只見那名銀甲將眼睛微凝,看了一眼覺瑾,緊接着,目光下移,看了看覺瑾身邊的覺跡,當看到覺跡時,銀甲將的內心猛然一震,臉上浮現出震驚之色,目光在覺跡的身上逗留了很長的一段時間,隨即深吸一口氣緩緩道:“這麼重的屍氣,難道是當年那名被毀帝龍命源的少年?”

覺跡在這一帶雖然年紀輕輕,修爲更是不值一提,連八門都未顯,但是確實有名的人物,正是因爲他們地禹城的歷史,和他當年的帝龍命源以及現在身上的屍氣。

覺瑾看到銀甲將的神色之後,趕緊自腰間一個小方塊中拿出了三塊金銀透亮的石頭,塞到了那名銀甲將的手中,“大哥,您就通融通融,這不,他現在已經是屍氣纏身,連性命都不知道何時就沒了,更談不上對地脈城有甚麼威脅了,你說是不是啊。”

覺瑾的語氣更加恭敬起來,而覺瑾方纔拿出的那三塊金銀透亮的石頭,覺跡也識得此物,此物稱之爲能石,從方纔三叔拿出的能石品相來看,顯然處於中階能石的級別,在這裏很少有人能見到,而這樣的能石不論是對於符咒師還是元者,其中所含的力量都有極大的好處。

“好了,你們可以進去報道了!”那名銀甲將收起能石便打開了備用通道同時遞給了覺跡一塊黑色身份牌,讓得覺瑾帶着覺力走進了學院。

“驚羅學院不是這裏最有名望的學院嗎?爲甚麼暗地裏收取別人的東西呢?”覺跡抬起那稚嫩的臉龐看着高大威猛的三叔,一邊走一邊問道。

覺瑾左手牽着覺跡的手,右手立即將食指伸出放到了嘴前面,噓了一聲,“在別人面前可千萬不要說,否則,三叔的那三塊中階能石,可就白費了。”說到能石,三叔臉上掛滿了不捨之意,中階能石本來就難以得到,加上一次性拿出了三塊,放到誰心裏,都會有些不捨,而此時覺跡也明白了,爲何父親說,三叔賣了很大的人情。

一路上,覺跡看到甚麼都覺得稀奇,尤其這裏的學子,他們的衣服大多數不超過三種,白色、紅色和紫色,覺跡心中隱隱猜測,這應該是學院中不同導師的弟子。

在覺跡的好奇中,轉眼間,覺瑾便帶着覺跡來到了驚羅學院的東苑所在。

一間寬敞明亮的學室,整齊有致的擺放着一張張木製桌椅,椅子上,正坐着衆多的少年在認真的聽最前面的導師講述着,氣氛融洽。

走着走着,二人有路過了一個和剛纔一模一樣的學室,同樣的擺設,同樣的裝飾,唯一不同的是裏面的人,覺跡看到這一幕幕不由的發呆起來,心想,自己也能像他們一樣,能坐在裏面學習了嗎?這裏的人會不會嫌棄自己,會不會看到自己的皮膚會嚇着?要是看到自己皮膚之後嚇着怎麼辦?他們還會與自己一起學習嗎?

覺跡心中,很多的猜想閃過,對於在裏面學習得到力量的渴望固然很強,但覺跡最渴望的則是,過上正常人的生活,使得自己也能像他們一樣,與衆多的學子能夠交流,能夠一起起居。這些年來,覺跡一名少年,一直是自己一人,在這裏竟是產生了一些幻想。

“走了,別發呆了,等會兒到了午飯時間,這裏填寫報道的人可就走了。”

聽到三叔的話音之後,覺跡這才清醒過來,隨即應道:“哦,是三叔。”

隨後,三叔帶着覺跡穿過很多這樣的學室來到了一間樸質的小屋,小屋內,三兩桌子並排而放,其中有二人坐在桌子的對面,看到覺瑾和覺跡二人到來,恭敬的站了起來。

“你好,請出示銀甲將給你的身份牌,和推薦信。”二人其中一人面帶微笑恭敬的說道。

看着那人的臉色,對於一個新來的人都如此恭敬,顯然有兩種可能,一種,便是這驚羅學院中所有人本就素質很好,而另一種則是這兩名人士的地位在驚羅學院中應該處於低等地位,方纔看到銀甲將之後,顯然,這第一種可能已經被覺跡排除。

聽到那人所要身份牌和推薦信之後,覺跡幼嫩的雙手在腰間掏了很久這才找到三叔的推薦信,緊接着,雙手一伸,連同手中剛剛拿到的那塊黑色身份牌遞給了那二人。

二人接過身份牌看了一下,眼睛瞬間露出嬉笑之意,但出於某種原因,還是憋了回去,他們就連推薦信看都沒看一眼,隨即向覺瑾說道:“嗯,這個……學院有規定,一旦學子來到學院,長輩就可以回去了,這裏沒有一人是陪學的,還請您尊重學院的規矩。”

覺瑾自然知道這驚羅學院的規定,所以對二人的話也沒有半點反感之意。

隨後覺瑾半蹲在了覺跡的面前,雙手在覺跡的雙肩上一拍,道:“覺兒啊,這裏是你新的開始,一旦有甚麼事情都可以和這裏的導師商討,三叔不能在這裏陪着你了,你一定要聽話,在這裏,不準隨意給學院給導師添加麻煩啊。”

“知道了三叔!”覺跡點了點他那幼小的頭,眼睛直直的盯着眼前的三叔,道。

簡單囑咐之後,覺瑾便大步離開了驚羅學院。

而就在覺瑾離開此地之後,只見剛纔報道處的那二人突然不停的拍桌子,同時大笑了起來,“哈哈哈,我們多年來從來都沒有收到過黑色腰牌的弟子,如今真是百年難得一見啊,哈哈哈。”

“是啊,看他身體如此單薄,銀甲將給他頒發黑色腰牌,能讓他進入學院已經是不易了。”

二人狂笑不止,而覺跡則是一臉疑惑,自己並不知道這黑色腰牌代表着甚麼,於是鼓起勇氣問道:“二位老師,這腰牌有甚麼問題嗎?”儘管覺跡知道二人此時在嘲笑自己,但自己修養頗高,言語依舊恭敬自如。

“小子,別怪小爺我提醒你,你若是現在離開驚羅學院還來得及,若是再不走,可能連你後悔的時間都沒有,哈哈哈……”說着,那人再次大笑起來。

“算了大哥,我們學院從來都沒有過這樣的趣事,就當是爲學院裏的學子打趣用了。”說着,另一名男子自他們二人的身後拿出了一套黑色的衣服,扔到了覺跡的面前,而後又將覺跡的那塊黑色身份牌扔在了衣服上。

“小子,這是你的修行服和腰牌,拿着他自這裏直走,到了盡頭後左拐,有一座祠堂,那裏自有人接待你。”說着二人接着又笑了起來。

覺跡依舊一臉疑惑,彎腰將衣服和腰牌收了起來,緊接着抱着自己的衣服向二人所說的路線走去,一邊走一邊心想,我纔不就此罷休呢,三叔花了這麼大的人情將我送進來,我豈能是說走就走,再說了,我還要在這裏同其他學子學習呢,將來達到高階符咒師。

“這裏左拐,應該就是他們所說的地方。”覺跡走到了路的盡頭,發現只有一條左拐的路線,無疑,自己並沒有走錯路,緊接着覺跡毫不猶豫的左拐繼續向前走了去,走了不到百個呼吸的時間,覺跡便來到了方纔那二人所說的祠堂面前。

“風琦堂?”看到祠堂的牌匾之後,覺跡輕輕的道了一聲。

祠堂名爲風琦堂,整個祠堂的周圍此時已經是破爛不堪,看祠堂的模樣和年代,顯然坐落在這裏已經有很久的年代,稍作沉吟,覺跡緩步走了進去,覺跡剛一來到祠堂的門口時,就見到一老者,正拿着一把破爛不堪的掃帚在清掃祠堂裏面的樹葉,雖然掃帚也是破爛不堪,倒也與這祠堂有些吻合之意,樹葉不斷的向下落,老者不斷的清掃着。

“敢問前輩我是在這裏報道嗎?”一個稚嫩而又恭敬的聲音響起,那名老者突然頓了一下,整個掃帚停止了揮舞,使得那最後的樹葉也停在了原地。

老者緩緩一抬頭,看到的是一名少年在微笑的看着自己,雖然少年年紀輕輕,但卻是有失朝氣,臉色蒼白。

“進來吧!”老者沒有直接回答覺跡的問題,只是緩緩收起掃帚,向祠堂的正堂走去,聽聞老者所言,覺跡緊跟而上。

來到正堂後,覺跡發現,正堂上,除了有一張桌子和兩張椅子意外,基本上沒有其他的擺設,桌子上放着一隻毛筆一樣的東西,同時還有一盞茶壺和半杯熱氣騰騰的茶水,顯然方纔老者是剛剛出去清掃樹葉不久就碰到了覺跡的來臨。

“坐吧!”老者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後說道。

覺跡也不見外,對於老者來說,比起方纔那二人,親切感要多得多。而正當覺跡剛一坐下,卻見老者雙眼突然一凝,同時茶杯中的茶水赫然漂浮出三兩滴,直接奔向了覺跡。水滴宛如綠豆大小,但在空中飛行的過程中受到風的阻力卻是一點也沒有變形,顯然其中有某種力量的支撐。

看到這一幕後,覺跡內心倍感疑惑,但此時絲毫沒有多作猶豫,下意識的右手快速拿出一道黃符,貼在了自己的身上,在黃符貼在身上的那一刻,身體立即宛若輕風一樣身輕如燕,眼看水滴臨近,覺跡右腳一踏,同時身體猛然向左一傾,只聽耳邊“嗖”的一聲,水滴自覺跡的右肩處快速劃過。

“這麼好的命源,卻被屍氣凝聚在身未能顯現,而擁有這樣遭遇的人,不僅不努力開出命源使得八門顯現走修行大道,還如此的不爭氣,走了符咒師的小道修行,這真是修行界的大不幸啊。”老者說罷,再次抿了一口茶。

而此時的覺跡在聽到老者所言之後,臉上疑惑瞬間退去,取而代之的是無限的震驚之色,腦中宛如晴天霹靂,直擊頭部,老者的每一個字原本平緩無比,卻是在覺跡的耳邊如同驚雷炸響,眼前此人竟能一語道出覺跡身上祕密,顯然不是其他普通的等閒之輩。

“前輩,您剛纔說甚麼?”覺跡眼露驚光,心中實在不敢相信剛纔自己的耳朵所聞,甚至懷疑,這一切都是自己的夢境並非現實。

“我說你不爭氣,擁有如此好的命源,卻是走了符咒師的小道修行,實在是修行界的大不幸啊。”

聽聞老者再次一說,覺跡終於確定,自己並未聽錯,這也非自己的夢境,覺跡懷中抱着的修行服掉落在了地上,喫驚的看着眼前的老者,道:“我的命源雖好,但早在我出生之時就被毀掉,前輩爲何說我不爭氣?”

“呵呵,世人皆是認爲你的命源被毀,但你豈能知道,在你小時候,命源雖莫名消失,但又在之後以屍氣的形式重新凝聚再體,只不過出於自保,屍氣本能的留在你的體內並未離開,使得你的命源被隱藏了起來不被他人發現,故而八門一直未能顯現。”老者終於抿下了第三口茶,茶杯中已然見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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