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孤獨就想幹點甚麼

那砂鍋大的拳頭懟在我眼眶的時候,只感覺一陣天旋地轉,眼冒金星,熱辣的腫脹感刺激着我的每一根痛覺神經。

而那些剛剛被我團結起來的新兵營戰友們,竟然沒有一個敢奮起反擊的,剛纔咋呼得還挺兇的幾個人,頓時就像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耷拉着腦袋,老老實實地坐下。

後來我懂點事兒了才知道,在一個新環境下你要是不學會揣着個心眼,喫虧的永遠是自己。

當時我就我火了,不,確切的說我是瘋了。

老子長這麼大還他媽真不知道捱打是個甚麼滋味!

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下,我不顧一幫老兵在我身後的拳打腳踢,拼了命的衝進了廚房,抄起桌上鋒刃全開的剃骨刀,管他三七二十一回身就是一刀!

遺憾的是我這一刀掄空了,沒砍到人。

自古以來不就有那麼句話嗎,軟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

見我真敢玩命,吳安大喊一聲:“臥槽!”扭身就跑,跟着幾個老兵也是毫不猶豫地撅腚就蹽。

從小就愛打架鬥毆的我,太知道要麼就不打,要打就一次性給他打怕,打服的道理。

藉着這股勢頭,我追砍了上去。

從食堂到操場,再到宿舍樓。

我一邊胡亂地砍,一邊在後邊叫罵:“馬勒戈壁的,砍死你們這幫孫子!”

最後吳安和幾個老兵讓我攆到了大門口,站崗的哨兵端起槍朝我爆喝一聲:“把刀給我放下!”

這我才意識到剛纔的自己是有多麼的瘋狂,拎着刀的我不錯眼珠地盯着那黑洞洞的槍口,一時間竟不知所措。

放下,那指定是一頓胖揍,不放,我很有可能真的捱上一槍,部隊可不是一個慣孩子的地方。

“說你呢!耳朵聾了?”哨兵拉上槍栓,對我再次咆哮道。

正在我左右爲難之時,一輛黑色掛着軍牌照的帕斯塔小轎車一個急剎車停到了我的面前,哨兵趕緊半轉身對着那輛車敬禮,而吳安則是帶着幾個老兵貓在了崗樓的後面不敢出來。

接着車上走下來一個肩膀上扛着兩槓三星的上校,黑着臉問哨兵:“怎麼回事兒?”

“報告政委,該新兵突然發瘋,抄起剔骨刀滿院子跑,見人就砍。”哨兵機械地彙報道。

我一聽,毀了,這哥們他媽也太能編叭了,簡直是張嘴就來!

情急之下,我剛想解釋,卻聽見身後一個熟悉的聲音衝我吼道:“林棟,你這是幹甚麼!”

隨着那話音而至的還有一隻生滿老繭的手,迅速搭在我持刀的手腕上,向上一提,反扭我的胳膊,同時另一隻手摁住我的脖子,一招擒拿將我制服在地。

那撕心裂肺地疼痛讓我嘶吼出聲。”咣噹”剔骨刀脫手掉落在堅硬的水泥地上。

這個一招就把我給收拾了的人叫葛梟,他是我最爲忌憚和懼怕的新兵營教官。

“這就是你帶的兵?”政委指着被摁在地上的我,對葛梟不悅地繼續說道:“我就沒見過這麼孬的兵,今天你們新兵營算是讓我開了眼了!”

葛梟撒開我,站起身對關政委敬禮說道:“政委,這這還不知道是甚麼情況”

“甚麼情況也不能拿刀滿院子的跑,見人就砍啊,這是部隊,不是精神病院!”說完政委轉身上車,放下車窗把頭探出來繼續說道:“葛梟啊葛梟,你太讓我失望了,這兵讓你帶成這樣,你還想不想提幹了!”

葛梟還想辯解,可關政委沒給他這個機會,搖上車窗,吩咐司機調頭離開。

當時我心裏一個勁兒地罵政委是瞎子,難道看不見我被人打成了熊貓眼?不聞不問不說,還斷章取義,給葛梟一頓臭罵,你這不是把我往火坑裏推呢嗎。

我看你纔是精神病,你全家都他媽精神病!

等車走遠,葛梟小聲嘀咕了一句:“愛他媽提不提!”然後踹了我的屁股一腳吼道:“趴那裝鱉呢,先去醫務室處理一下,然後到教導隊來找我!”

這件事兒讓我林棟的大名響徹整個101團,也是整個集團軍唯一的一個在新兵營期間被記過的孬兵。

但從那以後,甭管是新兵還是老兵誰都不敢惹呼我,當我從他們的面前走過時,他們會跟身邊隨行的戰友小聲嘀咕兩句。

“看,就那個林棟,咱團關政委欽封的集團軍第一孬兵。”

“啊,就他啊,追着吳安他們幾個老兵滿院子砍那小子,這他媽得多大仇啊。”

“虛,別讓他聽見,到時候挨砍了犯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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