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造孽

事情驚動到唐則遠,他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從手術室裏出來了,白芙兮搭着手帕哭哭啼啼的。

“我這是造了甚麼孽,好好的一個女婿被人傷成這樣。”

陸衍還在昏睡,病房裏還有護士在,唐則遠覺得臉上沒光,呵斥她:“閉嘴,甚麼女婿不女婿的,八字還沒有一撇,別搭上你女兒的聲譽。”

與陸家的聯姻意向不過是小輩鬧出來的,實際上陸家那邊都沒有鬆口,唐則遠知道他們氣甚麼,但是也拉不下臉,就這樣,事情鬧得越來越離譜,甚麼訂婚都扯出來了。

唐渺以爲來的是江錯的病房,沒想到是天台。

越高的地方風越大,頭髮肆意吹着,糊了一臉,她剛剛扒拉開,勉強睜開眼睛。

“唐小姐,膽子不小啊。”男人從外套摸出煙,嘴脣銜住,左手遮風,手背上還貼着醫用膠帶,火苗竄進那蘊含春色的桃花眼裏。

聲音是藏着危險的。

唐渺得謹慎,她看了眼兒身後,十九樓,立馬騰昇眩暈感,摔下去面目全非。

“江少說甚麼我聽不懂。”

裝。

江錯最記恨別人算計他,但是被女人算計成功的,還得是眼前這位。

“江少,我們做個交易吧。”她開門見山。

“甚麼交易?”

“我攀附你勢力,事成後唐家陸家都歸你。”

聽上去是有些誘人,不過睚眥必報是他的劣性。

男人掐着煙走近,她往後退,直到腳跟抵到牆角,再退一步就是設想的那個結果了。

唐渺能清晰看清他淺薄的眼皮,透着青色血管,眸仁裏沒有甚麼情緒,世界驟然失聲,中間隔閡着是煙霧。

“唐小姐可能不知道,我這人受不住氣,昨天栽了個跟頭現在心裏還是不順的。”江錯沒放過女人一絲一毫的神色,冷笑繼續說,“如果你讓我高興點,或許我還能考慮幾下。”

唐渺會打退堂鼓嗎?答案當然是不會。

他想玩,她就盡興陪。

“明天晚上我會讓人來接你,打扮得好點,別讓我丟面兒。”丟下這句話,男人懶得留戀,連那最後的痕跡都被風吹散了。

唐渺沒着急走,她站在高樓上,看着底下行走的人羣。

手機的來電鈴聲一直沒有停過,唐則遠在找她算賬。

“爸爸,別怪姐姐了,她也不是故意的。”唐時予哭得眼尾泛紅,我見猶憐。

唐則遠氣得摔裂手機,對這個大女兒滿懷失望,轉眼看着這個二女兒,欣慰中帶着可惜。

可惜了,若是腳是好好的,也能幫襯唐家一把。

唐渺出院了,儘管醫生建議多住院觀察幾日,但是也沒能留住她。

依舊是那日的酒吧,今天是唐瑾夜不歸宿的第二天。

侍應生看着她單槍匹馬S進來,沒人敢透露唐少爺的位置。

“我再問最後一次,人呢?”

他抹了抹額頭上的汗,腆着臉笑:“大小姐,不是我們不說,是少爺交代過我們的。”

說實話,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唐少爺親口說的,反正經理是這樣交代他的,務必攔住來找唐瑾的人。

二樓是貴賓專用,身份是最好的房卡,這裏被嚴格把守,爲的是防止不相干的人進入。

唐渺在京州玩着長大的,甚麼東西沒玩過也見過,這裏面,樓層越高,水越深。

樓梯口守着一排保鏢,寸步不讓。

“閃開。”無人動撼。

侍應生趕上來,還在解釋:“唐小姐,別爲難我們啊,我們也是聽上頭的指使。”

越是這樣阻攔,越是有問題。

二樓處,最裏邊的包間裏,沙發下散落着男男女女的衣裳,昏沉的紫光燈來回打着,像是爲了調情特意衍生出的氣氛,對於女人的纏綿撩撥,少年始終不給反應,應該是無法給反應,甚至是厭惡。

“唐少~”季薇用着癡纏的目光看着身下的少年,赤裸的四肢攀附而上。

唐瑾紅着眼,竭力踢開她:“滾!”

他喝了東西,現在身體都是火熱,沒想到有一天被人這樣暗算,惱羞成怒。

季薇是這裏的頭牌,但是這裏的規矩是過了二十五歲自尋出路,在這裏混過的哪裏還能找到好人家,回老家?算了吧,見識過紙醉金迷的京州,從奢入簡難啊,還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尋個年輕好拿捏的富二代。

而唐瑾就是她的人選,唐家唯一一個兒子,才十九歲,人長得好看男人該有的都有了,聽說還是個雛,只要順利,以後保不齊唐家就是她的了。

即便是被這樣冷言對待,季薇面不改色,脣珠落在少年耳邊,聲線嬌軟帶着蠱惑:“我知道你難受,讓我來幫幫你好不好?”

唐瑾瞪着她,眼底是危險的怒火。

不一會兒,女人嬌媚的聲音起起伏伏......

突然,門外響起聲音:“不想死的跟我閃開!”

唐渺靠着敲斷的酒瓶S進來,一切的吵鬧似乎在這一刻戛然而止,身後還跟着烏拉拉的一羣人,見到裏面的情形,饒是有心理準備也呆住了。

唐瑾立刻清醒,將身上的女人推下去,被擾亂計劃的季薇跪坐地上,急忙用衣裳遮住身子。

視線往下移,幸好,褲子還在。

唐渺眯着眼睛進來,持起酒瓶尖銳的斷口處,抵住女人的下巴,冷聲:“我是弄死你,還是報警,自己選一個。”

女人被嚇得瑟瑟發抖,她是認識此人身份的,以前的唐家大小姐就是無法無天,她是說到做到。

哭着求饒:“唐小姐我錯了,放過我吧。”

唐渺偏過頭,看着神志還不清醒的弟弟:“你怎麼想的?”

侍應生是個會瞧眼色的,連忙伺候這位爺穿戴好,還讓人去通知了經理,他是沒想到,這幫人居然在打這個主意。

唐瑾扣好最後一顆釦子,眼中閃過厭惡:“少多管閒事,輪不到你來左右我的事情。”

“阿瑾——”

“別叫我!”少年對她都是憎恨,狠聲道,“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方纔還渾身勇氣的女人卻在此刻被親人這般對待擊退了,她如同泄氣一般,垂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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