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薇看到那危險的東西終於遠離自己了,鬆了口氣。
事情鬧得這麼大,酒吧經理早就來了,只是聽到裏邊姐弟倆的爭吵樂意看起戲來。
嘴角剛揚起來,一個酒瓶子就砸他腳邊,嚇得差點兒跪在地上,再看緩緩走出來的人。
“王經理,不給個交代嗎?”
王未在這裏做了十年了,這句話意味着甚麼也能想到,他是知道季薇的計劃的,但是季薇是頭牌啊,這裏長得最美的一個,哪個男人能拒絕,以爲今晚一過,所有事情都會順理成章。
唐家是豪門,新貴之上,比不上名門世家,但是也足夠有隨隨便便將他這裏碾平的勢力,他開始想着後路,哆哆嗦嗦着:“都是誤會,擾了唐少的興頭,人全憑你們處置。”只求火勢不要蔓延到他身上就好了。
“王未!你這個白眼狼!”季薇被人毫不猶豫的撇開,開始怕了,再漂亮的臉蛋此刻也是無血色。
剩下的唐渺沒管,她只是拋出那句威懾的話,畢竟這羣都是欺軟怕硬的牆頭草。
看着坐在沙發上用手撐着額頭的人,想最後再叮囑甚麼,卻還是止住了。
“大小姐慢走。”
人走遠了,唐瑾才睜開眼,整個人冷怠如水。
不敢起身的季薇只覺得頭頂泛着冷意,她縮着身子,怯怯的叫了聲唐少,試圖在用這張臉挽留。
可惜啊。
王未硬着頭皮進來,等着這位的指使。
“想讓我放過你們嗎?”少年的聲音還是涉世未深的清雋,卻染着欲,有些低沉。
兩人齊齊點頭。
“給我吃了甚麼,你們兩個喫下十倍的量。”他垂眼看着被嚇壞的這兩人,目光幽冷,足以攝人,"無聲無息除掉兩個人我還是有這個能耐的。”
季薇癱軟在地,心裏生出無限悔意。
——
酒吧門口。
“唐渺?”
她轉過身,看到從車上攬着女伴下來的林延年,無心多寒暄,淺淺頷首,算是打招呼了。
攔下一輛出租車後,車子揚長而去。
林延年久久沒收回視線,眼底趣味濃濃。
“林總,那位是誰啊?”懷裏的女人生了嫉妒,不滿的打斷他。
男人手扣着她的腰,輕捏一下,戲謔道:“那位啊,可是我當年死活都追不到的女神。”
女神?看着是挺漂亮的,只不過是從這個地方出來,能是甚麼好女人,她有了危機感。
掐着柔軟嗓音撒嬌:“她是女神那我呢?你昨天不是剛說我是你最喜歡的女人嗎?”
林延年有時候覺得女人挺蠢的,這種隨口就來的漂亮話也信?
扶正女人的肩膀,溫柔的幫她抹去脣邊的口紅,眉眼含笑卻不達深處:“你和她比啊?”
在女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毫不留情的推開,翻臉得快,抬腳往裏進,聲音從前方傳來。
“你又算個甚麼東西。”嘲諷她的不識抬舉。
女人被丟下了,滿臉無措,上一秒還在天堂,下一秒就被打下來,她回想自己是不是哪句話惹得金主不高興了。
最終搜尋無果,只能對着門口破口大罵:“林延年你個王八蛋!”
——
半夜的時候,唐家不太平靜,唐則遠直接S到唐渺房間門口:“唐渺你跟我出來!”
吃了顆AM藥好不容易有點睡意,唐渺拉開門,眼裏黑漆漆的。
傷了陸家的獨子,若是影響到以後生育問題,陸家鬧起來夠他唐家煩的。
居然還能睡得着!
他剛抬起手,但是在對上那神似她母親的臉,尤其是不笑的時候,那張臉總是會在夢裏控訴他,又遲遲下不去了。
“逆女,一出來就給我闖禍,從現在開始你哪裏都不許去,給我待家裏好好反省反省!”甩下這句話,唐則遠轉身就走,煩躁的扯着領帶。
唐渺抱着手立在門前,笑了,是譏諷的那種。
在醫院折騰半宿的唐瑾,披着外套上樓,姐弟倆就這樣對視上了。
氣氛怎麼說呢,有點尷尬。
唐瑾就腳步打頓了一下,繼續往裏走,錯身之際。
“阿瑾。”
他停下,但是沒轉身。
“無論怎麼樣你都是我弟弟,我不會不管你的,我希望你好好的。”
這次,他沒再爭辯,沉默繼續走。
姐弟倆的房間隔着倆間,以前的唐瑾特別愛粘着唐渺,死活都要搬到隔壁住,後來,出變故後,也是他一聲令下搬得遠遠的。
房間裏沒有開燈,這裏沒有他的允許是不會有傭人進入的,少年扔下外套,仰躺在牀上,目光看着虛空。
“你要是想讓我好好的,當年爲甚麼要做傻事?”
他問出這句話,無人回答。
早上七點,唐渺從外面跑步回來,林肖生遞上毛巾。
“林叔,只有你還當我是大小姐了。”她擦着汗,說着不相干的話。
林肖生笑了笑:“大小姐永遠是你。”
可是再也不是以前的大小姐了。
用早餐的時候,只有四人在,唐瑾一大早就出門了,開着他那輛囂張的紅色跑車。
唐時予小口小口喝粥,旁邊的白芙兮叮囑她多喫點,一會兒還要去醫院換藥,故意提到醫生傷口有點感染的話。
唐渺從容的喫着,沒搭理。
果然,已經聽進去的唐則遠不滿皺眉:“等下你跟我一起去醫院,親自跟陸衍道歉。”
道歉是不可能的,她只會親自操刀,將那玩意割得一乾二淨。
她抬頭看唐則遠:“有件事情就是你知不知道?”
“甚麼?”
“你當初花了數百萬,請遍國內外鋼琴大師培養我的手,就是他毀的。”
唐則遠一愣,望着她那隻帶着黑色蕾絲的手,因爲這兩天一直在忙,壓根沒有注意到這點。
對面發出響聲,唐時予手裏的湯匙掉落碗裏,不可置信的搖着頭:“姐姐,你怎麼能這樣誣陷陸哥哥呢?他那麼善良,怎麼會做出這種殘忍的事情。”
信與不信在唐渺看來無關緊要,她只是闡述自己的立場。
道歉永遠都不可能。
擦完嘴,拖開椅子上樓。
白芙兮開口就是輕蔑一笑:“小渺真是怪會推給別人的,分明就是她在裏邊惹是生非不安分,被人誤傷了手,現在都怪罪在陸衍身上,可憐的阿衍啊,那麼好的孩子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