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淡定

是啊,出來的時候,唐則遠就去打聽過的,唐渺的手是被意外弄傷的。

剛升起來的懷疑立刻被打消了,還對這個女兒標上了撒謊成性,無比失望。

唐時予點到爲止,一副隱忍,不爭不搶的樣子,讓人生不出厭惡。

“阿予,你待會兒在陸衍面前好好說話,別讓他對我們家有甚麼嫌隙,要怪,就怪那個逆女吧。”這一句話,孰真孰假已經不重要了,已經將唐渺與唐家撇得乾乾淨淨。

“好的爸爸。”坐在輪椅上的女人淺淺一笑,得意的那種,因爲心情好的原因,還比平時多吃了個包子。

這家人的早上就是從針鋒相對中過的,後面一整天唐渺都沒有下去,傭人將飯菜送上來的時候,她站在陽臺剛掛完電話。

是江錯身邊的人打來的,要求她七點就準備好。

“大小姐,喫飯吧。”陳歡推門就進來,眼裏閃過不屑,她是後面才進的唐家,一直貼身伺候唐時予,自然而然的站那邊。

飯菜被擱置在桌子上,湯水被盪出來,她也當作沒看見,轉身就要走。

“站住。”

唐渺從陽臺走進來,冷眼道:“進來不敲門,唐家教你的規矩呢?”

被主人家這樣質問,陳歡可不怕,這裏的老人在她耳邊說了無數遍,以前的那個唐大小姐啊怎麼怎麼厲害,以前是以前,今非昔比,現在誰能看得起,唐家小姐反正她就承認二小姐。

“抱歉啊,下次我會注意的。”嘴上說着抱歉,眼裏滿滿的挑釁。

還當自己是大小姐呢,配嗎?

這番趾高氣昂的做派,不用想就知道是誰的人。

唐渺是不如從前了,但是還不至於容忍這些阿貓阿狗在她頭上興風作浪。

她幾步作前,端起盤子從高往下,盡數澆灌在陳歡頭上。

事情發生得太快,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唐渺已經全部倒完了,丟下盤子,拍着手退後點,言語淡淡:“抱歉,下次我也注意點。”

“啊——”陳歡崩潰喊了一嗓子,一副恨不得吃了她的樣子,“你個賤人!”

女人全身上下無處避免,油膩膩的令人嫌惡,她氣得撲過去,剛朝女人臉上扇過去,手剛揚起來,面前的人一個閃身,還不忘記給她一腳。

林肖生聞聲趕來,門是開着的,房間的狼藉讓他皺起眉,再看嘴上還不饒人的陳歡,甚麼都懂了。

“大小姐,怎麼處置她?”

唐渺用紙巾擦手,掠了下眼皮:“丟出去吧。”

“你敢!唐渺你敢這樣做,二小姐不會饒了你!”

唐時予在醫院,這次送餐是她自告奮勇來的,原本是想給點顏色給唐渺看看,好讓她在唐家收斂點,現在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好的。”林肖生從來不說多餘話,走到陳歡面前,眯着眼睛,“是自己走?還是我親自動手?”

房間裏一下子安靜下來,陳歡不敢再叫囂了,雖然她來得不久,也知道這位林管家是個說一不二的人,最得唐澤遠器重,在唐家算半個主子。

人走後,林肖生讓其他傭人上來打掃房間,寬慰完幾句就下去處理事情了。

六點,唐家門口停了一輛低調的黑色奧迪,車上下來的年輕男子一身商務純黑西裝,手上還拎着一個袋子。

有人過來開門,詢問:“請問你找誰?”

“麻煩幫我把這個給唐渺小姐,我在這裏等她。”

傭人接過來看,好像是衣服,對於白天發生的那檔子事情,沒人再敢輕視這個大小姐了,東西和話都轉達得快。

唐渺出來的時候,江海實打實的驚豔了一下,沒敢多看,開了後座的車門:“唐小姐,請吧。”

去哪裏沒說,唐渺安靜坐在後面,心裏猜想的要麼是酒會場所,要麼是甚麼煙花之地,直到車子到達目的地後,黑色恨天高深陷淤泥中的時候,她才知道。

原來江錯的睚眥必報是真的。

“噗呲——”人羣中有人笑了。

“想討好江少也沒必要穿成這樣吧,生怕讓人看不出目的嗎?”

唐渺沒受這些笑聲影響,淡定的靠在車旁,循聲看過去,是一個扎着爽利的高馬尾,黑色背心短褲的女人,配上腳上的馬丁靴,很符合這裏的打扮,臉蛋屬實漂亮,身材也是,應該說那個男人身邊的女伴就沒有差的。

不過,“關你屁事。”

一句粗話,女人氣得眼睛都瞪大了,還沒有被誰這樣下過臉,同伴拉住她小聲說了甚麼。

她又重新上下打量過來,譏諷笑:“原來是做過牢的啊,那我還是少說點,畢竟這種人甚麼都做得出來。”

“嗯嗯,你繼續說,我繼續聽,大不了再坐幾年牢。”

身邊的人聽得涼颼颼的,能把坐牢說得這般雲淡風輕,還得是這一位啊。

這裏是很空曠的平地,還是最原始的泥土,野外賽車場,交錯被碾着深深的車痕,人不少,都快站滿了地方,都是年輕人,京州說大也不大,裏面認識的人還不少,但是唐渺是這裏最顯眼的一個。

原因無他,穿了一身華麗的禮服,踩着高跟,從頭到腳都是精緻貴氣,赴宴的打扮,站在這裏真的顯得格格不入。

遠遠的聽見陣陣車鳴咆哮,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那邊,從山上飆速下來的有三輛跑車,打頭的是輛純黑的柯尼塞格,目光聚集得最多的原因不僅是車,更重要的是人吧。

在距離唐渺十米遠的距離依舊沒減速,有人開始躲避,站得遠的看起好戲來。

五米,有人開始捂眼睛了,有人露出憐憫。

衝勁很猛,車內的男人不慌不忙,直勾勾的看過來,距離越來越近,唐渺依舊無動於衷,甚至手還搭在另外一隻手臂上,數着秒速。

看誰更淡定嗎這是?

江海心都跳嗓子眼上了,終於,一聲刺耳的剎車,車輪與地面的接觸點都冒起了白煙,相繼跟過來的兩部車子也停下來。

他是第一,人羣歡呼雀躍,接踵圍上去。

江錯下車後,女伴雙手遞上煙,他奪走,人往這邊來,身上還是一如既往的黑衣黑褲,清俊又矜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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