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海城,已入夜。

在沈千秋一腳踏入天悅酒店的剎那。

沉黑如墨的天空,突然閃過一瞬亮如白晝的光,隨後一聲驚雷。

終於,迎秋的第一場暴雨,傾瀉而下。

雷聲轟隆間,仍立在原地的蘇暖兒,隨着秋雨跌落在臺階上,再無往日的高高在上。

而她身後的追求者見此情形,爭先恐後的上前安慰,有的恨不得以身伏地,甘做牛馬。

“暖兒,你沒事吧?”

剛纔那個公子哥瞧着蘇暖兒臉色陰沉得可怕,忙不迭地安慰道。

然而,蘇暖兒卻理都不理。

“我蘇暖兒,平生第一次遭受如此奇恥大辱!”

“不將他的腿打斷,我就不姓蘇!”

沉默許久的蘇暖兒激動的情緒,終於爆發了。

一旁的公子哥張了張嘴,想說甚麼。

但看到有些歇斯底里的蘇暖兒已經開始打電話叫人,又將到嘴邊的話,嚥了回去。

在海城地界上,蘇家可是排名前三的大家族,一旦撕破臉要對付誰,還沒幾個人能承受得住。

何況,蘇家上下,向來對蘇暖兒這個掌上明珠寵溺有加。

天悅酒店,從落成之初,便定位爲海城地標性的建築。

全城唯一的七星級大酒店。

不少權貴人士,都喜歡在這裏舉辦重要的宴會。

何家自不例外。

從一個二流的小族,短短十年,便一躍成爲海城一流家族,堪稱奇蹟。

其中首功,何家新貴何應龍當仁不讓,如無此人,身爲帝都頂級巨閥的王家,要大力扶植誰家,海城可供選擇的不少,他何家連名號都是排不上的。

而,今晚的宴會,何家準備了多日,廣撒請帖,來者,無不是本土非富即貴之人。

爲何應龍慶功之餘,同時向外界釋放一個信號,從今往後,何家,便是帝都王家在海城的代理人。

何其風光,何其霸氣。

敢不來嗎?

據說,春風得意的何應龍爲取悅王家,意欲剷平西郊歸雲宗舊址,在上面建一座寺廟,爲王家立上長生牌位,日夜供奉。

儘管何應龍爲何能蒙王家榮寵,大家心知肚明,暗自不恥,但又心照不宣,不得不曲意逢迎。

爲突顯高規格,宴會並非開放式招待,凡手無請帖,衣衫不整者,概莫能入。

賓客已至十之八九,何應龍還未出現,想必是壓軸出場。

說是宴會,實則與酒會無甚分別,到了這等級別的宴會,喫與不喫,已無關緊要。

此時,舉着酒杯,四下活動的上流人士,都在一邊等待,一邊三五成羣低聲談笑,所議者,多是關於何家及何應龍的種種事蹟。

“這何家到是好運,誰能想到,一個庶出的何應龍短短數年就讓何家成了海城望族。”

“呵呵,沒甚麼好羨慕的,當年他可是出賣了自己的兄弟才得來的這份榮耀。”

不知是誰先起的話題,聲音稍大了些,一時間引了不少人的興趣,有人聞聲忍不住湊了過來,主動加入了話題。

“我也聽過此事,聽說是爲了攀上王家這棵大樹,他把幼時好兄弟的妹妹送給了王家少爺。”

“十年前的帝都血案好像就是因此而起,受害者好像是沈家的人,不過傳言說,那兄妹倆在沈家並不受重視,好像是沈家現任家主年輕時喝醉了,結果被一個貪圖富貴的傭人乘機睡了,後來那傭人懷孕生下的。”

“不過那何應龍倒真不是個東西,據說那位幼時玩伴可救過他的命。”

“慎言,如今何家風頭正盛,此次何應龍歸來好像是爲了迎接北境來的那位少帥,何家此後怕是會扶搖直上,小心禍從口出。”

此話一出,周圍人紛紛倒吸一口涼氣。

“何家威望已至如此,有資格迎接那位少帥了?據說那位少帥在北境五年時間,擁者無算,三軍將領皆對他尊崇不已,私下裏還被尊爲北境之王呢。”

“何家哪有資格入那位少帥的眼,不過是替王家打前站交好而已,可即便如此,何家怕是日後要更進一步了。”

衆人聽得入神,打定主意今日勢必要與何家交好了。

此時,一個身着華貴的年輕男人走來,手裏端着一杯紅酒,神態倨傲。

衆人見他來,紛紛露出奉承討好之色。

何天,何應龍的堂弟,如今何應龍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以往寂寂無名何家衆子弟,也儼然成海城各界名流爭相巴結的對象。

傲立人羣中,何天肆意享受着周圍奉承的目光,神色倨傲道:“不錯,我大哥此次歸來,確實是奉命迎接那位少帥。”

此言一出,許多人紛紛奉承。

“何少人中之龍,何家日後必定扶搖直上。”

“不錯,就海城而言,也唯有何家纔有這個資格。”

“……”

看到這些人的反應,何天滿意地點點頭道:“不過呢,此次我大哥回來,還有一事,便是要踏平那歸雲宗,天穹山的歸雲宗遺址荒廢了這麼久,是時候變變樣子了,到時候,還希望各位前來觀禮。”

此話一出,議論聲戛然而止,許多人面面相覷。

看來,傳言是真的,何應龍真要建一座寺廟,爲王家立上長生牌位,以此來討好王家。

一時間衆人心中不屑的同時,又非常羨慕,誰不想傍上王家這棵大樹。

然而,就在此時。

一人自門外走來,腳步穩重而有力。

周身散發出的凌厲氣勢,竟讓沿途所遇者不由自主地向後退去,讓開一條道路。

行至中廳,沈千秋揹負雙手,傲然孑立。

看着前方倨傲的何天,神色平淡問道。

“你剛纔說,要踏平歸雲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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