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丟了一魄的女同學

我抱着頭,不敢置信的看着陽臺,那天凌晨曾威就站在那裏。

他還讓我答應他一件事,如果他已經死了兩天,那站在陽臺跟我說話的……

我不敢再往下想。

“你們在哪?”我的手在抖。

“天堂殯儀館。”

我馬上叫了一輛滴滴,直奔天堂殯儀館,在路上,腦海裏一直浮現着曾威的臉。

一個好好的人,怎麼突然就死了?

來到殯儀館,我找了一圈,終於在停屍房找到了舍友他們。

他們坐在一排椅子上,旁邊就是曾威的屍體。

“爲甚麼會這樣?”我擰緊了眉頭。

廖羣嘆了一口氣說,“他跟一羣人去林子墳地,玩了甚麼狗屁練膽遊戲,當晚一死一瘋。”

死的人就是曾威。

林子墳地我聽說過,那裏在久遠的年代就是亂葬崗,進去是一片林子中夾雜的墳地,裏面誕生過很多滲人的鬼故事。

雖然隔幾年就有人死在裏面,但仍少不了不信邪的傻子,要進去裏面證明唯物主義。

廖羣把我拉到旁邊僻靜處,壓着聲音說,“本來按照阿威的家屬的意思,昨天就要火化的,可一進焚化爐,殯儀館的人就開始發瘋,一直拖到現在。”

我這才明白,爲甚麼現場的人臉色都這麼難看。

曾威父母雙目無神,曾威母親眼睛都是腫的,臉上淚痕未乾。

聽說,曾威是他們唯一的兒子,無法想象他們遭受的打擊有多大。

“叔叔阿姨,我是阿威的舍友,能去看看阿威嗎?”我輕聲問道。

曾威的母親抬眼看了我一下,眼睛中又蓄滿了淚水,隨後痛苦的點了點頭。

我心裏五味雜陳,我們宿舍的關係一直很好,曾威雖然在感情上花心,但很夠哥們。

走到棺材旁,我往裏面一看,心裏頓時一顫。

只見曾威張大着嘴巴,瞠目欲裂,額頭黑筋暴起,雙手呈爪狀扭曲着,彷彿看見了極其可怕的東西。

曾威的嘴脣發黑,脖子上還有清晰的掐痕。

分明就是被人掐死的。

“法醫鑑定,是阿威發瘋自己把自己掐死的。”廖羣走過來,解釋道。

自己把自己掐死,多麼荒唐。

“入殮師呢?”我詢問道,殯儀館整理逝者儀容再進行火葬,是對逝者最基本的尊重。

“來了四五個,讓阿威閉上眼睛都做不到,全嚇跑了。”

蹊蹺,越來越蹊蹺了,我心裏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難道曾威是死而有怨,不甘心,所以那晚纔來找我?

“咱們兄弟一場,你也不能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框我不是?”這事放在誰身上不頭皮發麻,“你也沒告訴我要怎麼幫你,所以你還是放心去吧,以後逢年過節,我給你多燒點紙錢。”

人死一切終成空,就算再不甘又能怎麼樣?

可誰知話音剛落,曾威就突然猛地抓住我的手腕,嚇得我失聲驚叫。

現場所有人都滿臉震驚,這麼反科學的一幕,就發生在眼前。

“兒子!”曾威的母親撲了過來,聲淚俱下,她看着我說,“同學,我兒子絕對不可能是自S,找不出兇手,他死不瞑目,你一定要幫幫他啊。”

“阿姨,這種事,您要我怎麼幫?”我心裏苦。

首先是我現在自身難保,因爲骨灰房的事,自己得罪了人。其次我連曾威死的緣由都不知道,根本無從下手。

“他一直不願意走,肯定是在等你,你是不是知道甚麼?求求你告訴我,我求求你啊!”曾威母親當場給我跪下了。

“阿姨,您先起來說話。”我趕緊去扶,這是剛失去唯一兒子的母親啊。

我的心更難受了。

“對不起同學,我老婆現在情緒很不穩定。”曾威的父親走了上來,他攬着自己老婆的肩膀,滿懷歉意的說道。

我如梗在喉,掙脫曾威的手,跑到外面自己點了一根菸。

這時廖羣走了上來,也點了一根菸站在我旁邊。

“這他媽叫甚麼混蛋事兒,好好的一個人突然就走了,生命真tm脆弱。”廖羣紅着眼眶說。

“有些事,就是命中註定。”我嘆了一口氣,以前我是不信命的。

“阿九,你是不是知道甚麼?”廖羣欲言又止。

“我夢見阿威了,他要我幫他的忙。”

我明顯看出廖羣拿煙的手在發抖,猶豫了一下,他說:“要是力所能及就幫幫他吧,畢竟就這一次了。”

“試試吧!你去把所有那晚玩遊戲的人的聯繫方式,搞給我。”

既然要幫忙,那就要先搞清楚到底發生了甚麼。

很快廖羣就將幾個人的聯繫方式發給了我,我挨個聯繫,可是當我提到曾威這個名字時,他們無一例外的將我拉黑了。

直接卡死在這一步,我一籌莫展,只能來找張度談談心。

知曉了來龍去脈之後,張度微微一笑,“你呀,還是太年輕了,處理事情沒有抓到痛點,誰願意冒險幫你。”

“這話怎麼說?”我心中一亮。

“人嘛,本性就是自私,現在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那晚肯定發生了很恐怖的事情,既然恐懼的種子已經種下,那他們現在最怕甚麼?”

“輪到他們自己?”我試探性的回答。

“不錯,還算聰明,所以你只要去跟他們說,你朋友的死只是一個開始,下一個就會輪到他們,而你卻可以幫他們度過這個難關。”

這個點子讓我直呼牛批,這樣一來只要他們怕死,就不可能不來找我。

按照張度的點子實施,果不其然,當天下午就有人來聯繫我了。

我們約在學校的奶茶店,到了地方,我就看見一個扎着馬尾辮的女孩子坐在約定的位置上。

她穿着碎花裙,五官精緻,右手腕上戴着一個簡約風格的手錶,除了身材,她哪裏都算是上乘的美女。

要是擱在以前,我跟這種女孩子說說話的機會都是極其難得。

我一坐下,我們就相互做了自我介紹。

女生叫許晴,小我一屆。

許晴的臉上掛着擔憂,“你……你真的能幫我嗎?”

“只要你不隱瞞,把當晚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我,我就一定能幫你。”說着我指了指不遠處的張度,“看見沒有,那位就是我請來的大師,人家處理這類事情可是高手中的高手。”

許晴點了點頭,她的雙手揉搓着衣角,彷彿不願想起一般,慢慢道來。

那天是有人生日,在KTV過了生日派對之後,所有人都帶着一絲醉意,壽星蔣宇就提議玩點刺激的。

衆人醉意上頭,紛紛獻策,最後敲定去林子墳地玩一玩煉膽遊戲。

最近學校裏很多人都去體驗了一番,去過的都說不錯,比鬼屋刺激還不用錢。

到了林子墳地,那裏比傳說中的更加陰森恐怖,伸手不見五指,隨處可見的墳頭,鋪滿一地的枯樹葉,還有不知躲在哪裏咕咕亂叫的貓頭鷹。

膽子小的已經嚇得哇哇亂叫,尤其是那些女生,恨不得全部撲在男生的懷裏,而男生此行的目的便是這個。

在驚險刺激的環境裏最容易產生愛情。

他們選在一個墳頭最多的地方,開始玩碟仙遊戲。

一開始那個碗在碟子上亂動,誰都覺得有意思,誰都沒有當真都以爲是某個人的惡作劇。

直到蔣宇問了一個問題:“你在哪?”

那隻碗快速移動,回答道:“在你頭上!”

蔣宇很害怕的往頭頂望去,這時候就有男生故意問他,“蔣宇,你是不是害怕了?”

這種環境下當着這麼多女生的面,蔣宇怎麼可能承認。

於是他很氣憤的問碟仙,“有本事你就證明你真的存在。”

那隻碗再一次快速移動,“只要你答應,我可以上你的身。”

“你們不要玩這麼大好不好?”

其實到了這一刻,所有人的心裏都有點害怕了。

“蔣宇,你要是害怕了,我們可以結束遊戲。”一個男生故意刺激道。

“害怕個屁,就你們這點小伎倆還想騙我,我就不信這世上有鬼。”蔣宇當場怒氣衝衝的說:“好,我答應讓你上我的身。”

話已經剛落,蔣宇整個人的狀態就不對了。

從他的喉嚨裏發出了不屬於他的聲音。

許晴說那是一個很蒼老很沙啞又很陰冷的聲音。

“一羣后生仔,不知死活,既然來了那就都留下吧。”這些瞬間嚇的一些女生鬆開了手。

大家都怕了,然後做鳥獸散,許晴也跟着那些人亂跑。

總覺得後面有甚麼東西在追着他們,不知道跑了多久,他們終於跑出了林子墳地。

但蔣宇和曾威沒有跑出來。

跑出來的人當場報了警,第二天警察進了林子墳地,便找到了曾威的屍體和發了瘋的蔣宇。

許晴說的很簡略,但我可以想象那天晚上他們到底經歷了甚麼。

“我現在天天做噩夢,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許晴滿眼淚花的說,“那天我真不該跟他們去的,求求你幫幫我吧。”

“我盡力而爲,你先回去休息吧,有事兒我們保持聯繫。”我安慰道。

從奶茶店出來,我走到五菱宏光的旁邊,張度正抽着煙,望着許晴離開的方向,幽幽道:“這孩子丟了一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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