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車裏,陸謹言還是覺得剛纔的蘇北檸很不對勁,翻開文件,直到再次看到最後一頁蘇北檸的名字之後,他纔將文件扔到一旁。
無論蘇北檸想要耍甚麼花樣,他都不會給她這個機會。
這樣想着,他抬頭,看了一眼蘇北檸所住的房間,燈還亮着,他卻已經收回了視線,直接驅車離開。
房間裏,蘇北檸癱坐在沙發上,整個人彷彿抽了骨頭一樣,哪裏還有半分剛纔鎮定無畏的樣子。
她和陸謹言認識兩年,結婚兩年。
這兩年裏,陸謹言對她雖然溫柔,但是她知道,他不愛她,因爲他的眼裏沒有她,這些她都不以爲意,她覺得只要自己和陸謹言還是夫妻,他總會愛上自己的。
可是現在,兩年過去了,她沒有等到陸謹言愛上她,卻迎來了家裏公司破產,父親不堪重負跳樓自S,原本溫馨的家庭支離破碎。
而造成這一切的,都是陸謹言。
陸謹言,她從來不知道,那麼一個看起來溫柔的人,做起事情來竟然如此絕情,不留一絲餘地。
蘇北檸沒有太多時間來傷春悲秋,蘇北瑾還在醫院,她肚子裏還有了一個孩子。
那天之後,她很快就投入了工作。
這是一部投資很大的古裝電影,蘇北檸很幸運,在裏面飾演女二旁邊的一個丫鬟,雖然戲份不重,但是以她目前的資歷來說,已經算是很好了。
開拍之前,導演和演員一起喫飯。
蘇北檸沒想到她會在這裏見到陸謹言,他依舊和之前一樣。
他坐在導演旁邊,一套黑色西裝,俊郎的外表,加上矜持高貴的氣質,即便周圍都是帥哥美女,也能讓人一眼就看到他。
不知道導演說了甚麼,他脣角微微勾起,帶着似有似無的笑意,給人溫潤如玉的感覺。
蘇北檸愣了一下,下意識的就朝着離陸謹言最遠的地方走去,可是她剛找好位置,還沒有坐下,耳邊就響起了製片人的聲音,“北檸,來坐這邊。”
製片人一發話,包廂裏大家的視線若有若無的朝着她掃過來,這其中自然也有陸謹言的。
蘇北檸心裏一驚,不過倒是不擔心陸謹言會說甚麼,畢竟他現在恐怕正在高興終於擺脫了她呢,這樣想着,她看過去,果然陸謹言已經收回了視線。
因爲陸謹言,一頓飯,蘇北檸喫的是食不知味。
飯過三巡,大家開始活躍起來,你一杯我一杯的開始敬酒。
蘇北檸從看到陸謹言開始,就有些魂不守舍,正在想着要不要找個甚麼藉口離開,肩膀突然搭了一隻手。
蘇北檸一轉頭就看到製片人笑盈盈的看着她,“北檸啊!你知道爲甚麼那麼多人來試鏡,我獨獨選了你嗎?”
“因爲你有靈氣,這個角色雖然戲份不多,但是卻必不可少,只要你這次好好演,我手裏還有許多好劇本,以後想要大紅大紫都不是問題。”製片人說話的時候,身子湊近蘇北檸。
蘇北檸能感覺到那隻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正在輕輕摩挲,眼前是製片人曖昧的笑容,她幾乎是立馬就反應過來,她這是遇到了潛/規則。
心中已經將製片人罵了個狗血淋頭,面上卻還是不得不帶着滿滿的笑容,轉身,裝作不經意的將自己的肩膀從製片人手下移開,然後端起一杯酒,笑意盈盈的看着製片人,嬌聲開口,“謝謝製片人的賞識,我一定會好好演的。”
對她的識趣,導演很是滿意,喝了杯中的酒,趁着蘇北檸給他倒完酒坐下的時候,又將手搭在了蘇北檸的腿上。
觸手的皮膚細膩光滑,製片人滿足的喟嘆一聲,看着蘇北檸笑的更加曖昧。
蘇北檸自然也感覺到了,心中恨不得起來甩這製片人一巴掌,但是想到自己現在的處境,卻又不得不咬牙忍着。
再看陸謹言那邊,他被一衆演員圍在一起,面上帶着淡淡的笑意,看着好不舒服愜意。
旁邊,製片人這會兒很是高興,不可否認,他就是看上了蘇北檸的美貌,所以才把這個角色給了她。
搭在蘇北檸腿上的手正要得寸進尺的時候,旁邊突然傳來陸謹言的聲音,“劉製片。”
聞言,劉製片一回頭就看到陸謹言不知道甚麼時候站到了他旁邊。
他急忙收回還搭在蘇北檸腿上的手,端着酒杯起身,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陸謹言好像在生氣。
陸謹言這會兒心情確實不好,這部劇是他投資的,他本來只是走個過場,卻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蘇北檸。
剛纔發生的一切他都看在眼裏,只不過他沒想到蘇北檸竟然就那麼任由這個劉製片佔她的便宜。
劉製片急忙對着他敬酒,他只是淺淺呡了一口。
看着坐在那裏,彷彿甚麼都沒有發生的蘇北檸,陸謹言眸中泛寒。
他剛纔是多管閒事,看人家這樣,說不定樂在其中。
這樣想着,他脣角輕扯,端着酒杯離開了這裏。
這些人太過熱情,他藉口去洗手間出了包廂。
這洗手間外面的盥洗臺是男女通用的,陸謹言上完廁所剛準備出去,就聽見外面有人在說話,他本來不以爲意,準備直接走出去,卻不想竟然聽到了蘇北檸的名字,腳下的步子頓了下來。
“你說那蘇北檸走了甚麼大運,不過是長的好看一點,竟然就被留了下來。”一道女聲不甘的開口。
“這你還不知道嗎?她啊!是傍上了劉製片。”另一道聲音低聲開口。
“怪不得我說劉製片爲甚麼剛剛讓她坐他旁邊,原來早就爬上牀了。”
陸謹言只聽到這裏,就忍不住走了出去。
視線餘光掃過那兩個八卦的女人,是剛纔包廂裏一起喫飯的。
他進去的時候,包廂裏觥籌交錯,已經開始應酬了起來,他一眼就看到了蘇北檸,她今天穿了一套淡粉色長裙,長卷發隨意披在腦後。
她旁邊,坐着劉製片,兩個人離得很近,劉製片的身子幾乎就貼在她身上,她卻彷彿沒有感覺到一樣,不知道說了甚麼,她揚着脣角,巧笑嫣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