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命中註定

  晚,九點,帝宮。

  夏暖剛換好衣服出來,濃妝豔抹的姚姐就迎了上來,“暖暖,快點,客人已經來了。”

  姚姐領着夏暖朝前面走去,快到包廂門口停下,“今天來的都是大人物,你好生伺候,能喝多少是多少,記住千萬不能得罪他們。”

  “知道了。”夏暖點頭。

  夏暖很熟悉這裏的操作流程,不等姚姐多加叮囑,就端起托盤上價值十幾萬一瓶的紅酒,推開包廂門,優雅的走了進去,臉上浮現出標準的微笑,“先生,你們要的紅酒——”

  話音未落,夏暖就覺得自己一定是穿越了。

  四目相對,渾身炸汗。

  她手中的托盤,還未放下就已經脫離手摔在了地上,支離破碎的酒瓶,像極了她現在的心情。

  雖然時過多年,夏暖還是第一眼就認出了他!

  她從未曾想過,與他的再次相見,竟然是在這樣一種情況下。

  不想他看到這樣狼狽的自己,夏暖心理只有一個信念,那就是——逃。

  聽見酒瓶碎落在地上的聲音,姚姐眸底閃過一道惱怒,連忙對着裏面的人賠禮道歉:“對不起啊,她不是故意的,這丫頭從小沒見過世面,看到各位大人物,太緊張了纔會這樣,你們見諒啊。”

  說完,衝夏暖厲聲道:“暖暖,還不道歉?”

  夏暖回過神來,忙低着頭說:“對不起——”

  陸薄年的身子重重一震,心像是被人拿針刺了一樣,手也不由自主的攥緊,他緊緊盯着夏暖,陰霾爬滿眼底。

  他沒想到,回國的第一天,就會遇見她!

  更加沒有想到,會在這樣一個情況下遇見她!

  從前的天之驕女,名門望族的千金小姐,居然在這裏做陪酒女?!

  當她進門的那一剎那,他以爲看錯了,如今,他寧願自己看錯!

  他們第一次相遇是在帝宮,沒想到,七年後,再次相遇的地方,居然也是在帝宮。

  那時,她是這裏的客人。

  他,是這裏的服務生。

  如今,他成了這裏的客人。

  她,卻成了那個端着托盤的人!

  最愛捉弄人的,果然是命運!

  “還愣着幹甚麼,還不趕緊收拾一下!”姚姐厲聲道。

  夏暖反應過來,“是。”連忙蹲下身子去撿地上的碎片。

  一不小心,手指被碎片劃開,她恍若不知,將那些碎片撿起,夏暖站起來慌忙的逃離此地。

  直到出門,那種令人窒息的壓抑感才消失,她立在門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氣。

  不知過了多久,感覺到疼痛,夏暖低頭一看,手指頭居然流血了,紅色的血在燈光的暈染下,像一朵開的鮮豔的花兒,散發着妖冶的光。

  看着血跡斑斑的手指,夏暖的心滑過一絲複雜。理了下心情,將碎片扔到垃圾桶中,夏暖朝洗手間走去。

  洗了一把臉,清理一下手上的血跡,出來就看到姚姐站在走廊上等着她。

  姚姐不悅的說:“夏暖,你怎麼回事?千叮嚀萬囑咐,讓你小心點,你還是出差錯!”

  “姚姐,對不起——”夏暖低下頭,有些侷促道:“下次不會了。”

  “還有下次。”姚姐很生氣,“你知不知道打碎的是多少錢的酒?你賠的起嘛?”

  聽姚姐這麼說,夏暖頭低的更狠了。

  若不是陸薄年的突然出現,她怎麼可能出差錯?

  她來這裏兼職,一直小心翼翼,誰知,今天全砸了。

  難過蔓延在心口,霧氣爬滿眼眶,可是她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了哭泣的資格。

  她必須要忍着,當然,經過這些年,她早就習慣了隱忍。

  看着她可憐巴巴的樣子,姚姐不忍心說她,但又忍不住不說她:“去樓上財務室把工資結了,明天開始你不用來了。”

  夏暖心裏一緊,徵詢的眼神兒看着她說:“姚姐,你知道我很需要這份工作——”

  姚姐打斷她的話:“行了,我現在很忙,沒工夫跟你廢話!”

  看到姚姐轉身,夏暖就發現前面站了一個人!

  這個人,令她魂縈夢繞,牽腸掛肚,但是此時,卻是她最不想見的人!

  看到他,她本能的想逃!

  剛轉身,腰部突然出現一隻有力的手臂,夏暖隨之跌入一個強勁的臂膀中。

  她抬眸就對上陸薄年那雙冰凍三尺的眼神兒!

  一種無形的慌亂爬滿心頭,直達四肢百骸,夏暖的身體瞬間僵在那裏!

  幾年不見,他比之前還要俊美,冷酷,甚至是危險,渾身散發着冷冽氣息,猶如從地獄裏走出來的王者,舉手投足間皆帶着殘酷氣息。

  這種壓迫,使得夏暖心頭狂跳,卻不知道該怎麼打破僵局。

  當初她以那種殘忍的方式趕走他,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但是她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麼快!

  將她拉到旁邊的包廂裏,陸薄年冷冽的聲音夾雜着寒霜,鋪天蓋地的席捲過來:“你怎麼會在這!”

  身子一哆嗦,夏暖低着頭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抿着脣瓣並不說話。

  不是她不想說,而是這個場合,這個場景,她實在不知道該說些甚麼。

  沒等到夏暖回答,他眉宇間擰起一道深深的溝壑,“爲甚麼不說話?”此時的陸薄年,就像是蟄伏在黑暗中的妖怪,稍微不慎,便張開血盆大口吞噬掉一切。

  夏暖兩手攥緊,心臟位置,就像有人拿着一根針,正在一下一下的扎着,血水流了出來,蔓延到四肢百骸,疼的她幾乎無法呼吸。

  可是,她若不堅強,又軟弱給誰看?吸氣,吐氣,再吸氣,她才緩緩開口:“就是你看到的那樣。”

  “哪樣?”陸薄年反問。

  夏暖喉嚨輕滾,艱難的說:“我在這裏上班。”

  腥紅的眸子鎖着她,陸薄年惡狠狠的說:“你不是嫁給凌天了嗎?他怎麼會讓你來這裏上班!”

  心尖驟然一刺,夏暖抿了抿脣瓣,用一種輕鬆的語氣試圖掩飾內心的緊張:“那你就當我來玩吧。”

  陸薄年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笑容比刀鋒還要冷上三分,帶着數九寒天的冰冷:“來這裏玩,你會穿這裏的工作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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