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我很貴

  說謊被拆穿,夏暖有些無語。經年已過,陸薄年比之前更難相處。

  暗暗咬了下脣,夏暖努力抬起頭看向陸薄年,輕鬆的,平淡的,毫無情緒的聲音道:“既然看到了,爲甚麼還要問?”

  陸薄年抓住夏暖的胳膊,一把將她甩到沙發上,眸底浮現着碎冰,陰冷的目光幾乎要將她凌遲!

  雖然生活發生鉅變,夏暖還是有脾氣的,她惱怒的說:“陸薄年,你到底想幹甚麼!”

  眉峯邪佞一挑,陸薄年周身散發着戾氣,字字珠璣道:“你沒有回答問題!”

  一個坐着,一個站着,一個居高臨下的俯視,一個漫不經心的掃視,雖然是兩種不平等的地位,但是氣勢上卻都想凌駕於對方。

  雙手輕輕握了一下又不着痕跡鬆開,夏暖別開視線道:“明知故問。”

  “到底爲甚麼!”陸薄年咄咄逼人道。

  夏暖咬了一下脣瓣,倨傲的眼神兒看着他,“不是爲了錢誰會來這裏上班!”

  心陡然一緊,陸薄年灼灼的目光盯着她,幾乎要將她身上灼出一個窟窿。

  沉默,沒有比沉默更好的方式了。

  片刻,他半眯起眼睛,話語夾雜着碎冰:“我在跟你說正經的。”

  “你哪隻眼睛看我不正經了?”夏暖試圖用滿不在乎來掩飾內心的惶恐,她這樣的態度,卻刺傷了陸薄年的神經。

  “該死的,說,到底爲甚麼!”陸薄年黑眸危險的眯起,整個人散發着來自地獄的冷冽。

  夏暖仰視着他,目光沉沉,氣勢十足道:“我缺錢!”

  缺錢?

  她會缺錢?

  夏暖孃家家底豐厚,老公更是林大集團繼承人,她怎麼可能缺錢!

  全天下的人都可能缺錢,唯獨夏暖不可能!

  陸薄年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目光直逼夏暖:“不覺得這個理由太爛?”

  夏暖自嘲一笑,是吧,連她自己都不相信,她會缺錢到這種地步。

  可是,事實就是如此!她缺錢,很缺很缺!就算現在地上掉下一個鋼鏰,她鐵定會毫不猶豫撿起來。

  “相不相信跟你有甚麼關係呢?”反正她現在早已經不是那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千金大小姐了。

  目光危險一眯,陸薄年話語幾乎是從牙齒縫裏蹦躂出來:“這些年,你身上發生了甚麼?”

  夏暖心頭一跳,差點沒守住心理防線。

  在快要分崩離析之前,她目光直逼陸薄年,一字一頓道:“陸薄年,你是我甚麼人?我在哪上班跟你有關係嗎!即便我發生過甚麼,那也不是你過問的,你有甚麼資格來管我!”

  倏地一下,寂靜中傳來咔擦咔擦的聲音——果然,陸薄年回答不出來!

  沒錯,他們離婚了,也沒有任何關係,不管她是死還是活,一切都跟他無關。

  如果真的要找一層關係出來,那便是前夫與前妻的關係。

  夏暖心煩意亂,不想讓陸薄年看到自己的囧迫,“我老公還等着我回家,告辭了。”再不走,她覺得自己快裝不下去了。

  果然,裝也需要道行。

  “站住!”陸薄年忽然出聲,幽暗的眸子凝視着她,像一隻張着獠牙的怪獸,渾身上下戾氣逼人。

  夏暖身子哆嗦一下,“你想幹甚麼?”

  “把你剛纔打碎的酒錢付了。”

  不想讓她那麼快離開,陸薄年只能找這麼一個蹩腳藉口。

  靠!

  夏暖很無語。

  說實在話,那瓶價值十多萬的紅酒,她還真賠不起。

  今非昔比。

  她早不是那個十指不沾陽春水,花錢又毫無底線的千金小姐,而是一個窮困潦倒,每日爲生計奔波不停的平凡女人。

  隱去眸底澀然,她自嘲一笑,“陸先生,你確定不是敲詐勒索?”

  邪邪一勾脣,陸薄年半眯着眼睛,玩味的看着她,“你賠不起?”

  心驟然一緊,夏暖迎着陸薄年審視的目光,反正她已經如此沒有自尊了,也不在乎甚麼面子,“對,我賠不起。”

  陸薄年眸子一沉,眼底像是漩渦,深不見底,步步緊逼道:“你就這麼對待客人的?”

  NO!

  夏暖很想說,別的客人不是你。

  此時她卻沒那個膽子。

  既然處於弱勢一方,就表逞能了,這是她這些年喫虧過來的心得。

  “你老公不給你錢花?”陸薄年想不明白夏暖在這裏上班的理由,看來經年一過,很多事情都脫離原來的軌道。

  “毛爺爺說,自力更生,才能豐衣足食。”夏暖迎着他的探究,不卑不亢,實則手心裏全是汗。

  “包括來這裏賣?”目光危險一眯,陸薄年說話帶刺兒。

  夏暖愕然的看着他,半晌說不出話。

  凌厲的視線的盯着她,陸薄年刻薄的問道:“你跟多少男人上過?”

  夏暖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最後轉紅,暗暗咬牙道:“不需要告訴你!”

  他骨節分明的手抬起,指腹在夏暖臉上掃過,她的肌膚一如記憶裏那麼滑膩,讓人心動,想着擁有這張臉的女人曾經讓自己那麼迷戀,那麼瘋狂,最後卻用那種殘忍的方式逼迫自己,一股濃郁的恨意油然升起,陸薄年的眼眸盈滿風暴,冷笑着問,“你一夜多少錢?”

  夏暖的心瞬間像是被針刺了一樣,難過的因子侵襲到四肢百骸,壓的她快出不上氣來。

  這幾年的確有人想要包她,但是她並未同意。

  人生已經如此艱難了,她沒必要靠通過出賣自己來謀生,否則她今天也不會站在這裏。

  她不服輸的抬起高傲的頭,璀璨一笑,“怎麼,想買我?我很貴的。”

  陸薄年居高臨下的看着夏暖,渾身充斥着殘酷戾氣,如墨的目光落在她那張精緻的臉上,似乎要看到她靈魂深處:“你對每一個僱主都這麼說?”

  “不,我只針對你。”夏暖再撒一把鹽,希望陸薄年能知難而退,可是她卻低估了陸薄年!

  “你開個價!”陸薄年說話間,從西裝口袋裏拿出支票本以及鋼筆,隨時做寫數字的準備。

  夏暖的臉刷的一下煞白起來,她承認自己不是他的對手,當初用那種方式逼他離開,她就已經預料到結果,卻不想當結果來臨的時候,是那麼的難過,心疼的幾乎要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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