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李景池,你還有何話說?”

驚堂木重重一拍,馬臨淵威嚴的聲音在堂前回蕩。

李景池被嚇的渾身一抖,抬頭時,正瞧見“明鏡高懸”的匾額,頓時心生愧懼,低頭下頭,只喃喃不止道:“爲甚麼.....爲甚麼.....”

“你們都是壞人,都在嫉妒我,是不是我李景池死了你們才安心?你們是惡魔,你們統統都是惡魔.....”

“爲甚麼......你們爲甚麼不肯成全我.....爲甚麼就是不肯成全我.....”

他神經質般的咯咯笑個不停,渾身聳動,宛如瘋癲,卻從頭到尾咬定是別人害他,他從未想過真正害人。

若不是顧南汐纏着他,他又怎會想着放一把火,懲戒一下他們,至於燒死院長完全是意外,他不想的。

怪只怪,她是傻女人。

說道沈羨魚,他更是咬牙啓道:“這不怪我啊......太師的女兒,只有用她的心肝才能治癒,這是天意,就算我不取,別人也會取,既然如此,爲甚麼就不能成全我,讓我有個景秀前程呢......”

馬臨淵聽不下去了,一拍驚堂木,當即宣判。李景池三日後,於菜市口問斬.....

......

沈羨魚從昏迷中醒來,已經是五天後。

牢房裏溼氣重,她千金之軀本就羸弱,且懷着身孕,哪受得了那罪,再經連翻的打擊,早已不堪重負。

馬臨淵將她從監獄裏抱出來時,她只氣若游絲的說了一句:“表哥,不要放過他!”

之後,他便不省人事。

這幾日,馬臨淵幾乎日日守着她,即擔心她身體熬不住,又怕腹中的孩子有任何閃失。

他知道,表妹的脾氣。

若是孩子沒了,恐怕她也活不下去了。

好在,一切大定,沈家雖然沒了,但他還在,一生一世守着她也很好啊,他考榜眼,他回桃縣做縣令,爲的就是表妹不被人欺負。

這天,本在書房處理公務的馬臨淵,聽說沈家小姐醒來,慌忙閣下筆,飛奔着過來看她,鞋子跑掉了一隻也顧不得撿。

“表妹!”他坐在牀邊,輕聲問。

沈羨魚坐在牀上,靠着軟墊,出神了許久,纔回過神,然後眼睛空洞無神的看着前方,輕聲的問:“是......表哥嗎?”

馬臨淵喜極而泣,忙不迭的點頭答應。

沈羨魚神色奇怪道:“你......爲甚麼不點燈呢?”

馬臨淵一愣,這是白天啊,房間大亮着,怎需要點燈呢,想到某種可能,他心頭一沉,郎中過來,惋惜且小聲道:“沈小姐眼睛哭瞎了......”

馬臨淵張了張嘴,要說話時,眼淚卻先滾了下來。

沈羨魚依舊面有期待的等着他的回應。

房間久久沉默......

“表妹,我們.....成親吧.....”馬臨淵鼓足勇氣,緩緩握住沈羨魚的手。

沈羨魚被這突如其來的求婚下得嬌軀一顫,訥訥道:“表哥你.....”

馬臨淵篤定道:“表妹,我想清楚了,讓我照顧你吧......”

他哭道:“我好後悔,當年我明明追上來,想要挽留你,卻只說了那樣一句不鹹不淡,不輕不重的話,就那樣放你離開了,若我再堅定一點,再勇敢一點,是不是我們就沒有這麼多事了.......”

他呶呶不止,將所有的罪責都推到自己的身上。

表妹終究是甚麼都沒有了啊,若不是丫鬟青春將她換回,被剖心挖肝的人就是她了,如果是那樣,他簡直不敢想,自己會做出怎樣喪心病狂的事。

他不想再經歷那樣的恐懼,不想再失去沈羨魚。

沈羨魚沉默了好一陣,感受着掌心的溫度,她笑了笑,不見了昔日的明媚芳華,只有落寞與孤寂。

“容我想想吧.....”

她心想,這個時間,大概需要很久很久,表哥也需要做很多很多,到頭來也未必值得。

曾經的她,錯將一方景池視爲大海,一頭扎進去,不想卻是一張巨網,最終青春替她抵了命。

馬臨淵只好點點頭,退出了房間。

“大人,有京城的信.....”師爺將一封書信擱在年輕的縣太爺面前。

馬臨淵一愣,京城怎會有給他的信?

想着,就聽師爺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你可要想好了.....”說完,他便出去了。

馬臨淵皺眉,將信展開,竟是龔太師的親筆信。

看完信,他冷笑一聲:“真是好大的誘惑啊.....”

說着他將信紙湊到燭臺前點燃,燒到一半時,他卻抽回了手......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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