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小小,你怎麼在這裏?”

楚言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

昨晚,她在女兒的病牀前守了一整夜,不知道發下了多少誓言。

一遍又一遍的重複着,再也不讓自己的女兒受一絲委屈。

後來由於舊傷復發,昏倒在了牀前。

醒來之後,卻看到,自己的女兒竟然被趕出了病房,孤零零的躺在樓道里?

“秋雅說的沒錯,我果然是廢物!”

“我果然是沒用的窩囊廢啊!”

楚言自責無比,眼圈頓時紅了。

“你是昨天那個叔叔,小小記得叔叔。”

楚小小聽到聲音,扭頭看了過來,衝着昨天見過的怪叔叔甜甜一笑。

雖然身上穿着單薄的病號服,雖然臉上帶着病態的蒼白,雖然身處冷清的樓道,蜷縮在牆壁角落!

但楚小小表現出了,超越同齡人的懂事和堅強。

看到叔叔眼含熱淚,甚至會笑着安慰他。

“叔叔,我沒事,你不要難過。”

“老師說,小孩子要尊老愛幼,這樣纔是乖寶寶,所以小小就把大牀讓給老爺爺了。”

“叔叔,小小是不是很乖啊?”

“爸爸知道小小這麼乖,一定會高興的,對不對?”

即便被趕了出來,只能孤零零的躺在樓道里,楚小小依舊在想着自己的爸爸。

楚言更加心痛,更加自責,恨不得在自己身上插幾刀。

“小小說的對,你這麼懂事,爸爸一定會很高興的。”

“沒錯,爸爸很高興,真是太高興了。”

楚言再也忍不住了,熱淚強行奪眶而出,滾滾滑下。

他急忙扭過頭,不讓自己的女兒看到。

“小小,叔叔去看望老爺爺,你在這裏乖乖等媽媽回來,好不好?”

楚小小認真的點了點頭:“好的叔叔,你快去看望老爺爺吧。”

路過姬無傷身邊時,楚言用充滿失望的眼神,看了過去。

“無傷,當年我救你回來時,還記得你對我說過甚麼?”

姬無傷慚愧的點了點頭:“記得,卑職當時說,願永生永世效忠主上......”

楚言的眼神中,劃過一抹嘲弄:“忘了吧,我只當你沒說過。”

言罷,便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姬無傷面如死灰,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靈魂。

他渾身上下的每個毛孔,都在向外迸發着寒氣,五官扭曲到了極點。

不似人類。

“執法隊聽令!”

“我,黑龍兵主姬無傷,罪大惡極,自請革去兵主職務,打入奴籍!”

“子子孫孫,永世不得開釋!”

“我,奴兵姬無傷,自請斷一手!”

“我,奴兵姬無傷,自請罪加一等,刺臉,烙奴印,外加一百軍棍。”

“立即執行!”

不死軍,內部通訊頻段,傳來一個驚愕的聲音。

“黑龍兵主,您......事關重大,我無權執此軍法!”

“須奏請主上,由主上定奪。”

姬無傷看了近在咫尺的房門一眼,咬牙道:

“要快!”

“還有,將醫護組調一隊過來,讓他們照顧好小主人。”

“若敢稍有懈怠,我…就是他們的下場。”

......

病房內。

楚言推門而入,把裏面的人嚇了一跳。

一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皺眉看了過來:

“你是甚麼人,誰讓你進來的?”

說完,便衝着身旁的保鏢,打了個眼色。

保鏢長得人高馬大,孔武有力,一看就是練家子。

“小子,不長眼麼?趕緊滾出去,免得我動手。”

楚言面無表情,淡淡的掃視了他一眼。

“西北兵出身?”

保鏢聞言一愣。

他不僅是西北兵出身,而且還是西北大比武的兵王。

在役十三年,一年前剛剛褪下戎裝,給江州富豪陳開甲,當貼身保鏢。

讓他感到疑惑的是,面前的這個男子,只掃視了自己一眼,就道出了自己的家底。

此人怎麼會知道的?

楚言讀懂了他的表情,微微點頭:“念在你曾爲國盡忠的份上,免死!”

保鏢還以爲自己聽錯了,雖然看不透此人的來歷,卻還是忍不住怒極而笑。

“免死?好大的口氣,你把自己當甚麼了......”

咔!

劇痛傳來。

話都還沒說完,保鏢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整個人都愣了。

身爲退役兵王,他知道,自己的膝蓋已經全碎了,這輩子再也站不起來。

而這還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他根本沒看到,面前的這個男子出手。

楚言不再理會他,徑直來到陳開甲面前。

後者已經被嚇得直冒冷汗。

要知道,他的保鏢全都是花費重金,請來的退役高手。

就比如剛剛那個保鏢,更是西北出身的兵王。

然而,一個照面不到,就被此人廢了雙腿......

“你......你別亂來,若是驚擾了我身後之人,怕你喫罪不起。”

陳開甲身後的病牀上,半躺着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

從始至終,他都沒有抬過眼皮。

手裏拿着一份報紙,靜靜地看着。

彷彿病房裏發生的一切,都與他毫不相干。

楚言冷冷的搖了搖頭:“你們驚擾了我女兒,纔是真正的喫罪不起!”

“說,誰把我女兒趕出去的?”

在走廊時,他不想讓楚小小受到驚嚇,因此強行壓住了怒火。

現在,女兒不在場,滿腔暴怒再也無需隱藏。

帶着S意的眼神,死死的盯着陳開甲。

陳開甲幾乎要被嚇瘋了。

“你女兒?”

“你是說這間病房裏,住的那個小女孩?”

“誤會誤會,全都是誤會。”

“這些錢你拿着,就當是給你女兒的賠償。”

陳開甲八面玲瓏,笑呵呵的從口袋裏掏出支票簿,刷刷刷寫了幾筆。

只要能把此人穩住,不去驚擾病牀上的老者,花點錢而已,根本不算甚麼。

他要是想打擊報復,秋後算賬,出了這道門,有的是機會。

“錢?”

楚言凝視着陳開甲,寒聲道:

“我有的是錢!給你十倍,帶着你身後的老傢伙,立刻滾出去。”

最終,他還是保持了最大剋制。

因爲女兒就在房外的走廊裏,他擔心鬧出太大聲響,會對女兒的病情有礙。

而陳開甲卻有些不耐煩了,他沒想到,眼前的這個男子竟然會如此難纏。

“小子,我給你臉了是吧?”

“瞪大眼睛看仔細了,知道老子是誰麼?”

陳開甲很生氣!

一個不知是從哪裏冒出來的二五仔,竟敢在江州排名前十的富豪面前,吆五喝六?

簡直是活膩了。

然而,迎接他的卻是一記耳光。

啪!

楚言一巴掌打在陳開甲臉上,直接將他扇倒在地。

隨後,又一腳踩在對方胸口之上。

在陳開甲驚駭的目光當中,俯視道:

“你可知道,我是誰?”

陳開甲幾乎被嚇瘋了,望着眼前這個愣頭青,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病牀上,傳來蒼老的笑聲。

“年輕人,好大的派頭,連陳老闆都敢隨意打罵。”

“呵呵,看來你的背景不小啊!”

“說吧,你是甚麼來頭,敢不敢報上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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