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造成誤會

斟酌再三,念在他是爲了自己安全着想,一片好意,她也不好太拂他的面子,畢竟,他是沈棲遲的兄長。

“好…”

得到她的應允,沈棲流趁熱打鐵:“那…弟妹可去一旁的亭內小坐片刻,也好讓那丫頭好尋些。”

的確,坐在亭內確比置身林間要打眼的多。

雲舒取出手帕掖了下額頭,“也好,我也累了,還要煩大哥作陪,實在失禮。”

出來許久她也真的累了,五月的陽光不燒人卻並不十分溫柔,在外頭站的久,也會有些發暈。

“往後便是一家人了,弟妹無需介懷了。”

二人一前一後步入涼亭,坐懷杏花疏影,偏臨斜水清淺,還有陣陣花香簇擁而來,真真是極好的一個地方,若能尋得良辰在這品茶彈琴,附庸風雅,實乃人生一大樂趣。

“果然是極好的地方,遠觀竟比褻玩更得我心。”

才步入涼亭遠眺杏林,雲舒就不由得感嘆道,能讓自己發現這樣的世外桃源,不算白來一回。

沈棲流附和道:“遠觀有遠觀之妙,褻玩卻有褻玩之趣,弟妹覺得身臨其境有何不好嗎?”

“呵…”她尋了個位置坐下,“身臨其境沒甚麼不好,奈何世上本有許多事是命中註定的,有時未必能隨自己的意願…”

“弟妹這話...我倒不知從何聽起了…”

女子微微嘆氣,眉間隱有愁容,嘴角卻隨風飛揚:“沒甚麼,只是想到了些身不由己之事…”

他明白雲舒話中有話,卻不知她所指何事,眼前的佳人雖臉上帶笑,但是言語中處處透着些許失落,這種情感不強烈,甚至可有可無,可你總是覺得缺少了些甚麼,並不自在。

“好好的乘涼賞花,莫要想那些糟心之事,遠觀也好,褻玩也罷,只在你自己心中所想。”

距她不遠處坐下,眼神撇到杏林中心,與雲舒所看是同一處,口中說着她不太明白的話,雲舒心思細,若她想懂,也不是難事,若她不想懂,說的再明白也是徒勞無功。

“大哥…”

沈棲流回頭,發現雲舒正盯着自己:“嗯?”

“你,心中更傾向於哪一種?”

“呵…聽了你方纔的言語,我倒也難以捉摸了…”

雲舒望着他輕笑,又轉過臉看向紛飛杏影,清冷的眸子寫着生人勿近。

“我寧願遠觀,也不會輕易深陷其中,因我這鄙薄之軀能力有限,容不得事事周全。”

沈棲流關切,柔聲安慰:“我雖不知你所指何事,只是任何時候都不必太早放棄啊…”

“大哥此話差了,自古以來女子命運單一,生來便註定…不放棄又能如何?於我,只能盡力不被捲進這權欲橫流中,自保爲上…”

“……”

亭中的男子有些語塞,並非不知她的意思,該如何作答纔是他爲難的地方。

片刻後雲舒回過神,大約是自己話多了。

“雲舒話多討嫌,惹大哥生氣了…”

男子復又勾起脣角:“你說的極對,有些事確實無能爲力,只是你既已與小遲婚配,也不認爲他可以維護你嗎?”

“他?”雲舒自嘲一笑,“他就如孩子一般沒輕沒重,自顧不暇,我又怎會奢望從他身上尋到依靠?”

想起昨日晚上他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樣,她就一陣惡寒,這麼個年紀了還控制不住自己酒醉後的儀態,隨意便如屍體到處橫躺,着實不成氣侯,沈安士說的不錯,若將沈家託付在沈棲遲身上,那便是真的家門無望。

“你似乎對他很失望。”

“那也談不上,我本就對他沒有希望,又何來的失望。”

沈棲流站起身,聞得雲舒這般評價自己的親弟,他也不惱,小遲的言行他怎麼不清楚,早就習以爲常了。

“若他知道他在你心中是這樣的,不定會怎麼傷心呢…”

“大哥真會說笑,他對我無意,怎會在乎我的想法,只怕是無關緊要的一句評價吧。”

雲舒想到那個混蛋就頭痛,拂了下額頭,卻發現自己額頭的溫度不太正常,沒等她想下去,沈棲流卻後她一步發現了她的異樣。

他看到的雲舒雙頰淺紅,面色有些發白,不好看,他急忙上前道:“弟妹,你神色不太好,是否身子不適?”

雲舒擺擺手:“無妨,只是有些頭疼,不礙事的。”

“這可怎麼好,要去請女醫來瞧瞧纔行。”雲舒見他頗有皇帝不急太監急的神態,眼中關切之色溢於言表,必定是認爲女兒家身子嬌貴,弱不禁風,所以小痛小病也當個大事來看吧。

“大哥過慮了,許是婚禮禮節繁瑣,太過冗長,夜裏也沒有休息好,才鬧的小病,今日休息好就行了,不必勞動女醫。”

言罷,雲舒見男子面上隱有幾分尷尬,隨後突兀的清了清嗓子,來緩解這空氣突然安靜,眼神飄忽不定,不敢再雲舒身上停留,這是何意啊?

反倒是她跟個沒事人一樣,一直在瞧他的變化。

“呃…我說錯了甚麼嗎…”

本來不尷尬,看到他這反應倒讓她有些不爽快。

沈棲流又假裝清嗓,轉身坐到圓桌邊的石凳上,着手開始倒茶:“並沒有,我只是高興小遲這孩子終於長大了…”

飲酒過量夜半嘔吐不止,就差躺在自己的嘔吐物上就寢了,如今想來都覺得噁心,這也叫長大?雲舒承認,他品性不壞,並非大惡之人,只是能在酒後說出“救命啊…”這種言語,實在讓人難以恭維,活脫脫就是個毛頭小子。

又是一陣惡寒,面上嫌棄:“你會這麼想,是因爲沒瞧見他昨日夜裏的模樣,真真叫人難忘…”

“噗!”

桌邊喝茶的男子聽完這話,驚的叫他把口中的茶水給吐了出來,真是出乎意料,他猝不及防,也有些許茶水倒灌進喉,隨即嗆咳出聲。

“咳咳…”

雲舒見狀,忙站起身,快步上前去,將腰間的手絹取出,遞給沈棲流來掖去口邊的茶水,一邊還用手爲他輕拍背部,算作是順氣了。

她真是冷汗淋淋,這家裏的男人是怎麼回事,沈安士動不動就嗆咳,這也勉強理解,畢竟年紀大了反應會遲鈍些,況且也要顧及到,是被沈棲遲給氣的,可是這沈棲流搞甚麼鬼,好好喝喝茶也能嗆到,二十好幾的人就開始隨他父親了?

“大哥您這是如何,慢點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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