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舊愛入豪門

小孩子玩意?

這一家子都甚麼跟甚麼啊,給小孩子買玩具,怎麼跑到古玩街了。

苟三景心裏腹誹不已,表情分明不信,難不成這相貌憨憨的青年在扮豬喫老虎,自己這顆眼球要真的是寶物,先前可是找了很多功力深厚的老友,也沒看出個所以然啊。

一陣遲疑,苟三景拿捏不住了,這玩意要真的是寶物,擱這價位等於買一送一,那可虧大發了。

“小哥,你認識這東西?說句實話,老哥可看不出來。”苟三景訕訕問道。

“不認識。”孫小天果斷地答道,隨即露出不耐煩的神色,說道:“老闆,你到底賣不賣,不賣,我可走了。”

“老弟,雖然看不出這是甚麼寶貝,既然是從古廟裏得到的,就沾染一點佛氣,那也是了不得的佛門法器,要不你加點,一千,你全拿走,可以吧?”

不管是不是寶貝,苟三景都不想隨便給孫小天,不然,混跡龍緣街這麼久,還不真成了凱子。

“我只給你加一百,你給了,我就拿走。”話音剛落,孫小天見苟三景遲疑,立馬不悅地站起,扭頭就走,朝龍緣閣的方向,果決地走去。

“哎哎哎,老弟,你走這麼快,做甚麼?甚麼事都好商量,也罷,我看老弟誠心想買,爲了咱侄子,我也咬牙賣了。誰讓我看老弟面善,咱們就結個善緣。”

一看孫小天走這麼快,沒時間去思考,這都快晌午了,一筆買賣都沒做,也是,誰讓上次那凱子拿了一萬塊買了個假玉佛,吃了虧,就回來跟自己鬧了個翻天覆地,名聲都被那傢伙給搞臭了,現在,苟三景懷疑那小子腦子有問題,古玩行當全憑自己的眼力,買定離手,當面交易,買的是蟲是龍,全憑個人判斷,概不反悔。

看了一眼拉住自己胳膊的苟三景,孫小天心裏笑了,沒想到這老狐狸也有妥協的時候,付了錢,苟三景還建議他去龍緣閣旁邊的裝裱點,給這本鴛鴦戲水圖裝裱一番,添點新氣象。

末了,苟三景一再強調,商品一概售出,不得退換,還說,這次吃了大虧,如果有生意,請孫小天一定照顧。

瞥見苟三景眼底的喜意,孫小天撇了撇嘴,這老傢伙哪像喫虧的樣子,那本鴛鴦戲水圖破爛不堪,年代又非久遠,如果不是特別愛好的話,丟到地上恐怕都沒人撿。

花了一個小時,以百元代價,鴛鴦戲水圖煥然一新,既古樸盎然,也不失整潔乾淨,相必龐胖子一定會喜歡。

坐地鐵,趕往秀水區的宴天閣大酒店。

宴天閣是遍佈鄭城的連鎖酒店,裝飾豪華,大宴四方,出入者,非富即貴。

真不知道這好色的龐胖子,家裏哪座祖墳上冒了青煙,竟然傍上了秀水區副區長的千金。

當然,究竟是哪個區長,平時不看新聞的孫小天,也不清楚。

站在宴天閣樓下,孫小天心裏滿不是滋味,身上這身西服皮鞋還是畢業時找工作買的,花了三千塊大洋,從來就沒這麼奢侈過。

平時就擱置在箱子裏,不捨得穿,也就是在重要場合,讓它出來露露臉。

孫小天一看宴天閣門口停靠的車,和車上下來的人,徹底傻眼了。

男的西裝革履、名錶皮帶,英俊瀟灑,女的禮服旗袍、名貴皮包,華麗首飾,丰姿綽約,貴氣逼人,一個個走在太陽下,無不彰顯出一句話,我活在上流社會里。

掏出手機,播出個號,等了一會,那邊傳來龐山粗重的聲音,像剛在牀上活動完。

“小甜甜,到哪了?”

“滾你大爺的,都說了,別叫小甜甜,搞得我跟你有基情似的,你在哪個房間?”

以前,班裏同學都叫他小天,親密點,就多加了個字,小天天,他大爺的,龐山那廝叫着叫着,就他孃的變了味,小甜甜,跟瑪麗蓮•夢露有的一拼。

直到後來,像是颳了一場劃時代的風暴,全年級只要認識他的人,都開始叫了。

罪魁禍首就是手機裏說話這人:“別,我可是有老婆的人,不好那口。你等着,我下來接你。”

就跟他孃的自己好那口一樣,孫小天等了一會,就見喘着粗氣下樓的龐山,滾了出來,像個圓滾滾的肉球。

畢業一年,龐山這腿短了、屁股翹了、肚子也大了,全面橫向發展。

啪,龐山拍了一下孫小天肩頭,說道:“小甜甜,我以爲你丫的不來了,都快開席了,害得我這新郎官放下如花似玉的新娘子,出來迎接你。就是副市長來了,我都沒出去迎接,你這待遇可真不錯。”

一邊往前走,孫小天一邊說道:“還不是你小子要禮物,我就去淘了一個。閨房裏的,知道你好這口,這可是我從龍緣閣裏,花了兩千大洋,買的。對了,彩禮錢,可就沒有了。”

“你真是我肚裏得蛔蟲,不過,你丫的不會是詐我吧,前幾天找你喝酒,你丫的就沒錢了,酒錢還是我墊的,這會就兩千了?”捏着孫小天遞過來的圖本,龐山分明不信。

“工資發了,當然就有錢了。來的同學多不多,有我認識得嗎?”不能總在這世上扯皮,孫小天忙轉移了話題。

“你坐王雲璸那桌,都是我們一級得同學。對了,我得提醒你一句,徐柯來了,還有她老公,你也認識,趙玉清。不管那小白臉怎麼詆譭你,你一定要給我面子,千萬別砸了兄弟的婚禮。”

好像想起甚麼,龐山低聲說道:“趙玉清家世顯赫,不是咱們能惹得起的。他父親是鄭城的市委副書記,雖然那老傢伙沒來,但他祕書今天過來了。”

經龐山這麼一提,往日痛苦的水波,一浪一浪拍打着心臟,像海邊的礁石,被海水拍得久了,已經快碎了。

徐柯,一個讓他做夢都能疼醒的名字,一個像鋒利匕首一樣無情的女人,用最惡毒的方式,刺破了他的胸膛,用力攪碎了他最後一點男人的尊嚴。

徐柯,毅然嫁入了了趙家,一個鄭城乃至南慶省都數得着的豪門。

舊愛,傷害已經過去了嗎?

或許吧,至少,孫小天的心,沒有畢業時刀剜般劇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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