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那夜,她飛蛾撲火

心一瞬間就沉了下去,心疼得寂靜無聲像是被無數針扎。

突然遭遇的溫柔廝磨就像是掉入冰窟的人突然遇到一線微弱的燭火之光,她本能地就想抓住那火光,鬼使神差,她停下了掙扎。

“你愛我麼?”

洛雪閉眼抓着他的手放在了自己胸口,熱淚滾滾落下。

飛蛾撲火,她就像是一個被陸海拋棄的孩子,身體之愛也能喚起她的自尊……

“嗯,愛……”顧安森暗夜中看不清她的臉,聲線暗啞地喘了一聲,低頭,開始那本能的肆虐……

片刻的纏繞,兩人都氣喘吁吁。

顧安森抬眸看了一眼身側,暗夜中他熄了車燈,依然看不清她的臉,只是隱約憑感覺覺得女人的臉已經微微泛紅,他的手指敷上她冰涼的脣瓣,忍不住就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它。

衣衫褪盡……

兩人彼此都沒有了祕密。

洛雪含着淚抱住了他炙燙的脖子,他氣息微亂,一種狂狷的慾火在蔓延……

洛雪深吸一口氣,把頭埋入他健碩溫燙的胸口。

“如果你是個男人,就記住我的身體,我叫洛雪……”

淪陷的一剎那,洛雪抓着他的手,任由那鼻脣間絲絲縷縷乾淨的男人氣息拂過她的面頰,心如止水。

“哦……”顧安森應了一聲,就奮力衝開了面前的薄紗,徹底佔有了她。

翌日。

洛雪休假半天,清晨她從被窩裏爬起來就看到了自己脖子上的吻痕。

心裏微微一暖,收拾好自己,畫了個淡妝,吃了早點就匆匆出門了。她今天穿着一身米白色風衣,配黑色的九分打底褲,臉上還戴了個大大的墨鏡,遮住一張小巧的瓜子臉,黑色的鏤空魚嘴靴子裏一雙靈巧的玉腳踏着小碎步奔跑在小區的水泥路上。

陸海說得對,她就是被他從孤兒院裏撿回來的野孩子,無依無靠,孤苦伶仃,一個連親人都沒有人的人就像是孤魂野鬼,怎麼會有尊嚴地活在這個世界上?所以他才那麼對她的不是……

只要她找到了自己的親生父母,再不濟有個姐姐弟弟的也好,她就不是孤兒了不是?

想到這裏,洛雪的心情瞬間就明朗了起來。

早晨洛城的霧剛剛散去,陽光溫暖和煦,路邊經過的人都以一種傾慕的眼神看着這個朝氣蓬勃的小女孩,只是她自己渾然不覺。

帶着惆悵地輕嘆一聲,洛雪的腳步停了下來。

剛剛踏進艾法爾私家偵探社的大門,就被迎面上來的一股煙味嗆到了。

大腹便便的男人正窩在大班椅裏,雙腳搭在辦公桌上晃着,一隻腳上的襪子破了,燻人的味道瀰漫開來,手裏正擺弄着一個甚麼物件。見到她,男人連忙把手裏的東西藏了起來,塞進抽屜,詭譎的目光閃了閃,賠上了一副皮笑肉不笑的嘴臉。

“洛小姐,”男人指了指沙發,示意她坐,腳從辦公桌上拿了下來。

“劉先生,”洛雪正襟危坐,雙手緊張得掐進了掌心,她抬眸帶着一絲期冀地看向他。

“我只是想知道委託你查的事情查得怎麼樣了?”

片刻的寒暄。

男人從抽屜裏拿出一摞資料,攤在桌子上,迴避了她的目光。

“洛小姐,你也知道這已經是22年前的舊事了,查起來可不是那麼容易的,”劉明晃了晃腳,繼續道。

“你又是在一座私人辦的孤兒院裏被一個殘疾又不識字的女清潔工撿回來的,所以身份信息幾乎沒有登記,那女人又在十年前得了老年癡呆死了,死之前甚麼有用的信息也沒留下來,等於是無頭公案,所以在下,實在是愛莫能助,”

劉明騷了搔頭皮。

“洛小姐你何必這麼執着呢?也許你的親生父母二老已經過世了也說不定呢?再說這麼多年他們都沒有來找過你,你還有甚麼割捨不下的?那麼小一個生命說丟就丟,是個人都做不出那樣冷血的事情,我勸你還是放棄吧,這樣狼心狗肺的父母不要也罷,你這不是過得不錯麼?”

劉明伸了個懶腰,臉上的肉一顫一顫的,像是個教唆犯。

“要是爲了那樣冷血的人耗費你的精力和財力,等於是另一種犯罪,留着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過好自己的日子比甚麼都重要,那些無關痛癢的人,不認也罷,再說你怎麼肯定他們就過得好,要是得了絕症需要一大筆贍養費你可就泥牛入海了,萬劫不復懂麼?”

“洛小姐我勸你趁着年輕好好享受生活,不然到最後後悔的一定……”

洛雪皺眉,捏在身側的手指緊了緊,抬眸掃過劉明一張油膩膩的肥臉。

“謝謝你的忠告,不過我還是不能贊同你的觀點,一個人要是連親人都不在乎了,那活着還有甚麼幸福可言?”洛雪說着作勢要離開,同時從包包裏遞上來他的偵探費。

“你別……”劉明分明火大了,接過錢,想說甚麼終究還是沒說,只是憤憤地嗤了一聲。

“這死丫頭自討苦喫!”

洛雪走出偵探社的時候只感到背後一陣陰風簌簌,她沒回頭,不由得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一個人影從劉明的身後突然竄了出來,把他嚇了一跳。

“我說陸海你能不能別跟個鬼魂似的盡嚇活人?要是把老子心臟病嚇出來你可賠不起,”

陸海粲然一笑,手裏的菸灰磕在他身後,開口。

“賠?別忘了我們可是一丘之貉!當年要不是你幫我毀了那些一手資料這小妮子也不會找不着自己親人,她家人一定都肝腸寸斷了!咦?你這小子肚子裏憋着壞吧?”

陸海狂肆笑着,劉明聽不下去了。

“我憋着壞?是誰啊可指不定,你是不是攛掇着把她養在身邊做你一輩子的免費小情人?不錯啊,嘿,你小子,趕明兒老子也去收養一個小的,也養着好……”

劉明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陸海打斷。

“廢話別說了,叫你查的事情查的怎麼樣了?”他打開了電腦,示意他放拷貝來的監控,昨天她到底去哪兒了?

“誒呀!”

劉明一拍腦瓜子,突然懊喪地大叫了一聲,詭譎的眼睛裏迷迷糊糊地閃着光。

“我把這茬忘了!”

陸海臉黑……

第二天清晨,‘黑鴿子’酒吧。

洛雪工作的地方。她剛一進去,男閨蜜丁子峻就像是一隻花蝴蝶一樣花枝招展地撲過來了。

丁子峻今天穿了一件破洞的黑色PU夾克,黑色的細腿緊身褲,外加一雙球鞋,一頭本來就惹眼的頭髮愣是染成了橙色,一看就是不靠譜的酒吧小凱,丁子峻眯了眯眼,今天他也不上班,沒想到和洛雪撞上了。

洛雪下意識地閃開他,走向了不遠處的吧檯要了一杯香芋奶茶,丁子峻撲了個空,小眼睛看着她那扭扭捏捏的背影,馬上屁顛屁顛地跟過來。

“嗨!雪雪,你今天走路的樣子怎麼看起來跟平常不一樣?”

他東嗅嗅西嗅嗅,像是狗一樣在她身上聞了個遍,一雙小眼睛裏閃着狐疑的光。

洛雪一驚,下意識夾緊了雙腿腋窩生怕他發現甚麼蛛絲馬跡,敷衍他道。

“你神經兮兮的幹甚麼?我不過是昨天喝了一點酒。”

“怎麼?這你都能聞得出來?你還真成精了啊,”洛雪一根手指戳在他腦門上,實在是很無語。

她這閨蜜說起來是個如假包換的小子,性子卻耿直善良,雖然在酒吧幹着打雜的工作,可是卻對生活充滿了希望,如果說她洛雪是一朵遺世孤立的牡丹,丁子峻就是一朵街邊野開的蒲公英,雖然平凡不惹眼,卻也能給人力量和生的希望。

“誒!我還以爲你昨天被哪個神祕大叔給撲倒了,原來不過只是我的黃粱一夢啊,啊咦,你這人怎麼這麼掃興?!”丁子峻朝着後面包間的方向掃了一眼,狠狠地冷哼了一聲。

洛雪渾然不覺他的情緒,心裏一驚,不會怎麼巧吧?她遇事他就夢……

搖了搖頭,開口。

“怎麼?有人又搶了你的風頭麼?怎麼又擠兌起他來了,”洛雪笑了笑暗指陸海,丁子峻不高興了,手裏的杯子嚯地一頓,語氣認真。

“雪雪你當我們這麼多年了我就是那小肚雞腸的人?”

丁子峻一條腿蹺在另一條腿上晃着,身子倚在吧檯,神情陰惻惻的聲音明顯帶着暗示。

“也就你這頭腦簡單的傻丫頭纔會着了某些人的道,我早說有些人就算是處上十年也是養不熟的狼,你偏就不信。”

“長得帥怎麼了?要是連肚腸子裏都是壞的還不如長成爺這樣的,不會欺騙大衆,”

“切!”

丁子峻言語意有所指可惜洛雪壓根沒往那方面去想,她不自然地甩了甩頭,昨夜那個男人嘶啞的嗓音突然又出現在她腦海中,她臉一熱,心一跳就捏緊了手裏的杯子。

渾然不覺不遠處的角落,一道男人淡漠犀利的視線不經意投射了過來。顧安森看到這個女人走過去的背影,心裏莫名一陣心悸的熟悉感,想了想又搖了搖頭,不過是一個陌路的小太妹,不會那麼巧的在這裏就撞見了那個女人。

一個吧女朝着洛雪投來了幸災樂禍的目光,不遠處的幾個調酒師也在竊竊私語對着她指指戳戳,丁子峻知道捂不住了,見她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馬上憔悴地垂下了頭,像是蔫巴了的黃花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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