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這樣的女子當女官,有何妨?

三日後,西楚將士班師回朝。

舉國盛事,此時此刻的女將軍蘇沉央就如同開國功臣一般。滿身榮耀,受萬人敬仰膜拜,京城內外無人不服。

儀式聲勢浩大,西楚帝大悅,封賞新任女將黃金萬兩,京西四宅六院,享盡榮華。

回京後的第一次上朝,蘇沉央早早便着了女官朝服,來到衆官聚集的合宮門外。

她剛準備抬腳走進去,卻驀地聽到身畔響起冷嘲熱諷的聲音:

“這規矩到底是老祖宗們定下的,可如今女子都能妄議朝政,與男子平起平坐,實在是可笑至極。”

作爲西楚唯一的女官,她的身份除了尷尬還有不小的壓力與質疑。即使她揚鞭疆外,浴血戰場,巾幗鬚眉不輸男兒半分。

換做從前,恐怕自己就要與之爭辯個是非對錯來,可如今,蘇沉央卻只衝着那人淡淡一笑,轉身離開了。

豎子不足與之謀言矣。

方纔還字如珠璣般的男子一下子語塞了,不可思議地看着蘇沉央得背影。直到背後傳來一聲如玉濺珠的輕笑,男子方纔回過神來,隨之緊跪叩拜:

“臣拜見帝師大人。”

卻見一硃紅車輦緩緩停下,雖不見其中人相貌,卻見簾紗飄搖,祥雲紫竹的細細雕琢朱梁,如霧飄渺。

這樣的攆車這樣的裝飾,合宮上下,無一不知轎攆裏的人是誰。

帝師,楚慕良。

“李大人切莫要小瞧了女子,也莫要看高了男子,有時候,女子所能利用仰仗的,比男子更多。”

車輦內,男人像是脣畔帶着笑意,聲音澈透得猶如雪峯融化的雪水,帶着絲絲令人清新警醒的醍醐之感。

“是。”男人喏喏推退到一旁,給轎子讓行。卻是連頭都不敢抬,生怕窺探了那輕紗中的男子,褻瀆了甚麼高貴的存在一般。

只有朱攆邊帝師隨行的單洺忍不住了:“主子,剛纔,您爲甚麼出言幫那女將軍?”

——平日裏主子開口的時候可真是少之又少,一吐話,不是窺見天機就是時勢利弊,總之字字珠璣,何事會浪費脣舌在這種小事上?

卻聽得轎內傳來男子不以爲意的輕笑聲,反問回來:“那女子未曾鬧出事端,我又談何相幫?”

轎內的人脣角劃出款款的弧,眼神越過紗幔看向女子消失的地方。

氣度不凡神態自若,這樣的女人當上女官,又有何妨?

……

朝堂之上。

開朝之前殿內少不得此起彼伏的探討聲。氣氛像是不同尋常。所有人都已就位,包括那個神龍不見首尾的帝師大人。

居於皇帝之位之下的人,那麼其座也位於龍椅之下,古往今來,僅此一例。

這楚慕良能開了這先河,足見他本身的實力勢力,有多麼的深不可測。

整個早朝,蘇沉央的目光穿過偌大的殿堂,探向楚慕良的方向——突然簾風動角,蘇沉央倏忽間彷彿看見,帷幔中那張年輕的面孔,也正饒有興致地望着自己。

蘇沉央趕緊別開目光,再不看那邊一分一毫。

大殿之上,蘇沉央作爲凱旋迴京的將領,少不得被皇帝親自點名讚揚,有把賞賜讓公公唸了一遍,便朗聲笑着說,要給蘇沉央辦個慶功宴接風洗塵。

“多謝聖主隆恩。”蘇沉央拱手鞠躬,狀態恭謹。皇帝擺擺手,示意自己乏了。

“有本起奏,無本退朝——”

隨着公公尖利的一聲叫喊,蘇沉央退回了隊列。

“皇上,臣有本上奏。”一個突兀的聲音突然在此刻響起。

“講。”西楚帝似乎有些疲倦,斜倚在龍椅上,明明年輕的身軀卻總顯着一副病態。

“臣要彈劾一位亡國舊臣,婺城城主蕭弘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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