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青倒太怒

次日二小姐江北貼身丫鬟鄭兒清早便忙活着命下人將一盆盆有發乾跡象的花移至江府護衛習武偏房,大盆大盆仍嬌豔欲滴的花兒就因幾片葉子發乾便被二小姐嫌棄,命人移走。買菜婆婆見花色嬌豔憶起青年時孃親曾教她一些泡花茶之法具有修身養性健體功效,想得自己昨個兒得罪阿蘭往後日子定是不好過,便趁搬運下人不注意摘下幾朵揣進懷中。

何青乃習武之身習慣早起,強身體魄,遊走自習武偏房聽得屋中傳出整齊的吶喊聲,好奇上前兩步,正巧遇上阿蘭正吩咐下人打點些事情。遠遠認出何青身影,阿蘭聲線柔和行禮道:“見過王爺!”何青性子好加上這清晨空氣清新自然滿是笑容。阿蘭眼珠稍作那麼一轉,輕言細語:“王爺這是往何處去,需阿蘭引路與否?”

正發愁不知該往何處落腳的何青,見阿蘭如此盛情自是不好推脫便點頭同意。阿蘭大喜,略顯諂媚的將何青引入偏房解說這是江府訓練護衛之地。此地寬敞視線開闊,房屋裝潢擺設雖比不得前院可嚴謹整潔無多餘實物的設計,絕對是習武的好去處。

何青笑逐顏開心情自是再好不過,幾番搗弄後買菜婆婆將精心泡製好的花茶欠着幾乎直不起的身子進了屋。阿蘭見之眉心一皺,買菜婆婆腿腳一軟險些將泡好的茶杯打翻,爲解阿蘭怒火,買菜婆婆大着膽子往前挪着,直至何青視線移來,趕着空給何青鞠了一躬面見了聲王爺。眼見無法趕走這礙事的買菜婆婆,阿蘭只得壓着火氣問了聲:“婆婆怎來了偏房,後廚房無事可做?”聲線細微變化何青這等久居太子身旁之人自是一聽便知,只是此乃江家下人之事他不便過多幹預。

買菜婆婆心下一急,用盡力氣剋制心頭膽怯回稟了句:“蘭姑娘切勿動怒,這是奴婢親手泡製的花茶有修身養性健體益壽的功效,奴婢知蘭姑娘喜歡喝茶便端了杯給蘭姑娘品品鮮。”買菜婆婆這話說的倒是讓阿蘭甚爲博面子,瞧見身旁何青便極爲自然的端過白玉茶杯獻至何青跟前,說道:“竟然是好茶自然得先讓王爺這等尊貴之軀品嚐,王爺若不嫌棄品品這茶!”

此茶乃買菜婆婆特地討好阿蘭所泡,若自己喝下恐不妥便推辭說:“此茶乃婆婆精心爲蘭姑娘準備,還是蘭姑娘品嚐爲是。”見何青推辭自己面子上又掛不住,阿蘭只得將怨氣投注至買菜婆婆身上,買菜婆婆心驚膽戰趕忙附和着說:“蘭姑娘說的對,還是請王爺先品嚐品嚐,奴婢日後有的機會給蘭姑娘泡製。”兩人一唱一和何青知曉若自己不喝此茶恐這阿蘭是放不過這婆婆的。無奈只得應聲接過阿蘭手中茶杯,頃刻間香氣撲鼻,淡香縈繞至鼻端,再從鼻尖一路順延心底,薄脣微作一抿口感香甜爽口沁人心脾,令何青不由得讚了聲:“好茶!”

得王爺稱讚,阿蘭與買菜婆婆兩人自然是欣喜不已。何青望着杯中漂浮少許花瓣問道:“此爲何花所泡爲何如此香氣迷人。”買菜婆婆面色一僵一時語塞,她這等低俗下人怎會知曉這等高貴花名,心慌之下餘光瞟見屋外,正是此花。買菜婆婆靈機一動直指屋外那些個被門欄擋住的花盆:“就是那些,奴婢身份卑賤不知花名,見其扔至此處怪可惜便摘了些製成花茶。”花盆皆被擱置在偏房之外,一時之間距離甚遠何青也無法辨認爲何花,阿蘭也甚少了解這些個花名。剛張口的阿蘭卻被急匆匆闖入的鄭兒給硬生生截斷,鄭兒見着何青客氣行禮後說大小姐江西正四處尋找阿蘭,事出突然阿蘭只得隨鄭兒先行離開,買菜婆婆也跟着尾隨而去。

終是清淨的何青正想一睹此花真容門卻開了,門外所站之人竟是江南,何青心頭莫名一熱眨眼速度相比平日裏翻了一倍不止。江南一臉嬌羞含着頭手持端盤慢慢進屋,何青腿腳紋絲不動直視前方,怕一動便露出破綻慌了神。待江南靠近,何青視線一直聚集此身稍不敢遊離,江南不知爲何深深對何青鞠了一躬,何青濃眉微皺稍顯不解之色。因不可開口,江南四下一望瞧桌臺之上擱有紙筆便迅速拿起筆速疾馳,落筆鏗鏘有力毫不遜色於他何青。

完畢後,江南略顯激動的將書紙遞給何青,接過紙張,整版書紙字體清秀卻筆筆有力,字裏行間中時不時夾雜幾段連筆頗顯書法家風範。何青呆了傻了好半天才回神,細看才知這丫頭是在爲昨日自己行爲致歉,何青柔聲一笑:“昨日之事怎能全怪三小姐,若不是因本王在恐那書院先生早已拉響警鐘提醒,也不至害你情急之下一時慌了神,本王才需向三小姐道歉。”江南慌忙擺手,連她自己都不曾想這安樂王竟如此通情達理與那傳聞絲毫打不上邊,暗想:“謠言果真不可盡信,如此一善解人意的王爺竟被那般傳言誤傷當真可氣。”

兩人互作原諒之時,安樂王也跑來湊了個熱鬧,從屋外遠遠望去乍看之下覺之屋內兩身影分外眼熟,貼近一瞧才發現是何青與江南,甚爲匪夷所思:“這二人怎的湊在了一塊,莫非這何青瞧上了這小妖女不成。”自昨日意外得知江南隱瞞能開口之事且心思縝密後,安樂王便自作主張的給江南取了個小妖女的外號,意爲奸詐狡猾的女子。

本想繼續觀望觀望誰知這江南緊接着便拜別了何青,朝門口走來,身手矯健的安樂王一個飛身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心中石頭總算落地,江南心情自然大好,手腳越發的勤快利索無論婆婆們安插給她多少苦活兒累活兒,全都照單全收毫無怨言。橘子偷偷湊至嵐媽媽身旁趁摘菜空檔納悶道:“今兒小姐抽哪門子瘋,一個人快要將全院子的活都幹完了,昨個兒還像打了霜的茄子一臉無精打采,今兒倒是精神抖擻力道大的嚇人吶!”嵐媽媽一把香芹抽在橘子臂上:“有你這麼說小姐的嗎,精神爽朗不好麼,總比那唉聲嘆氣的強得多。行了,你這鬼丫頭少揣摩小姐心思,腦袋想破都未必想得通!”

“這倒是,咱們小姐天資聰慧若非二夫人去的早,這江家哪還有大小姐二小姐的地位!”橘子壓低聲線深怕隔牆有耳,然嵐媽媽還是抽了她一下,讓其謹記此等胡話切勿亂言,心裏想想便罷。橘子一個機靈,那麼輕輕一跳便輕鬆躲過了嵐媽媽這一抽的香芹,扭了扭屁股不羞羞的就跑進了廚房打下手。

在江南離開後,何青隱約胸口發慌,意識則逐漸模糊起來,甩甩頭的何青想一探此花真容,待攜着無法支撐的身軀靠倒在花落旁時,方認清此花,爾後整個人便無知覺的臥倒在地不省人事。路過偏房的管事以爲是哪個偷懶的下人上前便準備教訓,定睛一看竟是何青,呆若木雞的管事下意識大叫一聲喊來下人將何青擡回房中,遂立即派人前去請大夫通知夫人。

主母,太子等人聞訊趕來,而大夫已在確診,見牀榻之上的何青面色發黑身板僵硬一看便知是中毒跡象,勃然大怒之下的太子一掌劈在桌案之上,桌案整個兒跳起遂被分成兩段,從未見太子如此惱怒的主母驚嚇的跌坐在椅凳之上。隨即趕到的安樂王見得此景也着實被太子餘威嚇了一跳,待大夫確診後稟明確爲中毒,幸得發現及時再晚些恐性命堪憂。

爲避免驚擾大夫驅毒,太子將怒火隱忍至大客廳,待江砳文慌忙趕回府內降罪道:“好你個江砳文,竟敢私命下人投毒企圖謀害當朝小王爺,你該當何罪?”至今太子都未將何青真實身份抖出,緣由自然是爲安樂王。江砳文驚恐萬分跪倒至太子腳下:“太子息怒,小人從未有過謀害王爺想法呀,這等抄家滅門的重罪小人豈敢爲之。莫說做了,連想都不曾敢想啊!小人這也是剛得知王爺中毒急忙趕回查明情況,還請太子爺恕罪!小人定當找出真兇不會讓王爺蒙受不白之冤。”

“好,江砳文,本太子給你三日期限,倘若你找不出真兇休怪本太子不念舊情上報朝廷滅了你江家滿門。”撂下狠話的太子振臂一揮嚇得江府幾百號人提心吊膽。獨處一旁的安樂王眼見江砳文已被嚇傻安撫道:“老爺現在不該做些甚麼嗎?在這麼晾着此事,恐你江家上百號人皆得嗚呼哀哉了!”江砳文哀嚎一聲起身下令將所有府內人士,不論下人小姐全部集聚客廳。

好些個膽小怕事的下人腿抖得跟做賊心虛似的,江砳文將所有今早見過何青之人全部調至大客廳中堂,其餘人等則貼身候在一旁。

買菜婆婆嚇得兩腿哆嗦一個踉蹌便直接跪倒在地,江砳文怒火中燒惡狠狠盯着這些個下人:“說,是誰刻意投毒欲對王爺有謀害之意,如若不說一律皆打三十大板,我倒是要看看是你們的嘴硬還是板子硬。”說着便命令其餘下人拖來長長的板凳,昔日處罰下人的血跡仍依稀可見,這等處罰令阿蘭花容失色腦中一片空白,整座江府剎那間便陷入恐慌之中。所有人都戰戰兢兢不敢之聲,在將阿蘭拖出時緊繃腦中的那根神經好似突然打開,阿蘭大喊一聲:“我知道是誰!”

“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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