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真相大白

江西從奶孃手中接過哭喊着叫喚三姐姐的東兒,江砳文本想起身阻止卻被主母一把攔下,其實主母早已心知肚明。江南雖不討她喜歡,但江南的本性是惡是善她卻一清二楚,今兒個她要的不是真相而是給太子的一個交代,所以她江南是認也得認不認也得認,哪怕犧牲一會兒江東也在所不惜。

江南見着嚎啕大哭的東兒,本想強忍心頭的淚水不讓這些個人看自己的笑話,可東兒的哭聲讓她無法在頑抗下去,她深知如若自己不認,東兒恐是性命不保。主母的冷酷無情今兒算是發揮的淋漓盡致,素日裏她還能時不時主持個公道,今日江南知道她要的絕非真相,只是想要一個可以替她阻擋太子責難的對象而已。

江西一而再再而三的抱着江東逼近江南,左手緊掐東兒纖細的脖頸:“認還是不認?”江南猶豫空檔江西果真絲毫不念姐弟之情掐得東兒連哭聲都喊不出。江南倔強的淚水無奈再次浸溼血衣:“夠了,夠了,好,我認,我認……”悲愴的痛哭聲中她認了,她一直倔強着,隱忍着,到頭來還是逃不過她們的魔爪。江南用盡全身力氣,趁其不備爬起身來衝過去一把奪過近乎窒息的東兒,被掐得哭不出聲的東兒,拼命咳嗽幾聲喉管舒暢當會兒,悲痛欲絕啼哭聲再次蕩徹整個江府。

兩姐弟相擁大廳之上悲情痛哭,無數委屈只得化作淚水無人知曉,連太子都爲之動容,側耳問得安樂王:“你確定是她毒害的何青?”安樂王一怔一時無言以對:“不知道,昨日我本想試探試探她,誰料她那個姐姐就衝了進來,我一時間也蒙了也沒顧得多想,唉!”

廳外的嵐媽媽與橘子哭得稀里嘩啦,心頭揪得跟麪疙瘩似的,難受的恨不得衝上廳去一巴掌扇死大小姐江西,罵她個豬狗不如的東西,這虎毒還不食子呢,江東好歹也是她親弟弟,她當真下得了狠手往死裏掐。

江南認後,主母便把心一橫命人將兩人強行拆散,欲將江南押回柴房。何青強行帶病突現廳上,太子見之喜上心頭:“何青你怎的就下牀了,不過太好了,見你無恙本太子也就放心了。”

何青面容蒼色的望着悽慘不堪的江南,愧疚之心湧起:“太子請恕何青直言,方纔驚醒聽聞江府在審問三小姐,說是她下毒謀害屬下,這實屬無稽之談。昨日我雖與她在偏房遇見卻並未喝過她給的任何東西,根本無下毒一說。”何青的證言還了江南清白,那些個苦痛她總算是沒有白挨。太子卻略顯疑惑:“你說不是三小姐下毒,那是何人敢對你下手!”

何青低頭思慮片刻回道:“是那盞茶。”

此話說的令買菜婆婆心臟一時都接受不了,整個人都癱在了地上,嘴裏喊着冤枉。見何青仍有話說,太子道:“繼續說下去。”

“此茶乃用西域曼陀羅花泡製而成,屬下一時疏忽大意未曾察覺是此花,這才意外中毒。這婆婆應該也不知這偏房曼陀羅有毒,才誤將其製成花茶讓屬下誤食。”

“你怎知她不知此花有毒?”

“回稟太子,她連此花花名都叫不出,更不提說知道此花有毒。”何青是個心善之人,若非大奸大惡之徒他都會秉着善心放她們一馬,雖明知這買菜婆婆與阿蘭都是那等耍着小心機的人,然本性卻不壞,自己若能證明其無辜何樂而不爲。

事情總算真相大白,太子卻對曼陀羅花出現在江府頗感不滿:“江砳文,此等毒花你竟養與府內隨地亂置,差點害死本太子貼身護將,你該當何罪?”

“這,太子息怒,此花我本命人擱置小女江北屋前以示觀賞,怎會出現在偏房?”江砳文將目光投至身旁二女兒江北,鄭兒護主心切忙跪地道:“老爺莫氣,是,是三小姐命我將此花擱置偏房,與二小姐無關。”

衆人一聽瞠目結舌,江南更是哭笑不得,太子冷哼一聲盡顯不滿之色。

主母聽之怒斥鄭兒:“鄭兒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當着太子和王爺的面睜眼說瞎話,你乃二小姐江北貼身丫鬟怎會聽得三小姐差遣,你這般顛倒是非江府豈能容你。”說着便準備下令命人將鄭兒拖走,江西忙攔住解圍:“主母息怒,這鄭兒也是護主心切,一時失了方寸才胡言亂語,江北本無心加害太子護將,只得事有湊巧罷了。定是見得屋前花兒出現異樣,擔心太子與王爺遊玩至此失了興致纔將花全部移走重新擺放,一切皆是誤會。”

“是,是,是,北兒正如姐姐所言,都是誤會,北兒絕不敢有加害護將之心。”江北生怕太子怪罪於自己趕忙推脫得一乾二淨。

安樂王對這一屋子女人佩服得五體投地,你來我往一人一句便將方纔還鬧得人仰馬翻的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只可憐了那江南白白捱了頓毒打不說,還差點枉丟了性命,安樂王回想多少愧疚於江南。

在何青的勸說下太子也並未再追究此事,江南被嵐媽媽與橘子偷偷擡回房內。撕扯掉那近乎嵌進皮肉裏的破布條,觸目驚心的疤痕心疼得橘子一面抹淚一面爲江南施藥。嵐媽媽則爲江南用溫水擦拭那麼僅剩的幾塊好皮肉,兩母女都忍不住的你掉一顆我落一粒的方式輪流落淚。

江南忍着劇痛趴着身子,咧開個笑,說道:“其實這次也並非全爲壞事……”

“都打成這副模樣還不是壞事,小姐你一定是腦子被打壞了,纔會說胡話。”橘子抹了把淚,邊哭邊搶着話說。

江南樂呵一聲,錐心的痛一扯令她額頭冷汗直冒,強忍疼痛:“這會兒我不僅能和你們開口,也能和其他人開口聊上幾句,不也是好事麼!這三年來,我一直裝作啞女爲的就是希望躲開姐姐們對我與東兒的迫害,可事與願違,我躲得多深,她們就挖的多深,與其這般還不如做回自己,反倒落個輕鬆自在。”

嵐媽媽對江南這樂觀性子算是相當佩服:“這江府也就只有小姐你有這等樂觀豁達的性子,若換做其他人恐早已翻了天去,不鬧它個幾天幾夜怎會罷休。”

江南笑而不語。

橘子爲江南上完藥嘚瑟的將藥瓶擱回牀頭說:“小姐,這藥可當真是神奇,無論多深的口子塗了藥痊癒後半點傷口都不留。難怪孃親連我都捨不得丁點,全留給小姐你用。”

“嵐媽媽這不是心知我笨手笨腳受傷乃家常便飯,哪像橘子你聰明伶俐討人喜歡,一般人哪捨得傷你。”

“小姐,你可把橘子給誇上天了,待會兒孃親過來若是聽見我保準得馬上進地獄!”

江南撲哧一笑,怎的傷口又是一陣錐心刺骨,避免橘子又傷神與自己的傷痛,硬是抗了過去。這會兒房門咚咚幾聲響,橘子納悶道:“這都幾更天了,怎還會有人來?”滿腦子疑問開了門,驚奇的是出現門前的竟是護將何青。見他一臉難爲情,瞧得動作神情自然也順堂不到哪兒去,橘子丫頭腦子這會兒倒是轉的快,忙問道:“護將怎的來了小姐這兒,難道護將想反水說是小姐傷了你。”

大着膽子調侃何青的橘子,已然忘了平日裏嵐媽媽教導她的謹言慎行,少說多做的話。何青忙擺手解釋道:“姑娘誤會了,我既已澄清此事又怎會再陷三小姐於危難之中,想得此事本因何青而起,無奈將三小姐捲入,何青心中倍感自責。只想將這太子賞賜的金創藥拿來給三小姐,此藥功效奇特,塗抹至痊癒便丁點兒疤痕也不留。想必三小姐此時最需要不過,還望三小姐收下。”

見何青誠懇萬分,鬼丫頭橘子眼一亮面色淡定,心中卻早已狂喜他對江南的不一般,順手接過何青遞過的藥瓶:“竟護將如此誠懇,那橘子就大膽替小姐收下,天色也不早了,護將還是趕緊回去吧!”何青尷尬點頭之餘,本想往屋內瞧瞧江南傷勢,卻被機智的橘子全然遮擋住,絲毫見不着江南半點影子,無奈只得垂頭喪氣打道回府。

關好房門竊喜不已的橘子,故作把玩姿態道:“小姐您這顆千年桃花樹可要發芽咯!”江南聽得雲裏霧裏:“甚麼桃花樹,哪兒來的桃花樹?”

橘子故作閉口不談方纔何青之事,偷偷樂呵道:“我是說小姐您福大命大,若不是有人恰巧現身爲你證明清白,恐你又得回到那噁心發臭的柴房。這何青護將雖不是甚麼達官貴族,但爲人豁達有胸襟,像這種男子可是打着燈籠都難找哦!”斜睨着眼時不時餘光聚集江南牀榻,刻意留心江南神情變化,可惜她的如意算盤似乎打錯,江南對這何青只是略顯惋惜的嘆了句:“再好的男子也與我江南此生無緣,月老大人早已將我的紅繩捆綁至安樂王府,此生我是逃脫不得了。只願等得下輩子,若能借機討好月老一番,興許能將我牽個好人家!”

此言甚爲諷刺,卻句句印證江南處境毫不誇張。橘子無奈屁股一撅便坐在榻上:“小姐真是苦了你!”江南低頭不語,心頭淌着淚,抬眼無意瞧見橘子手頭藥瓶:“這是……方纔是何人來過!”

橘子一抖手藥瓶差點滑落,幸得這丫頭眼明手快一把接住長噓口氣:“是何青護將,給小姐你拿金創藥過來呢!”

江南身子一挪從橘子手中拿過藥瓶感嘆道:“果真不是他,起初見他模樣我便有些許懷疑他是否爲安樂王爺。傳言安樂王風流成性,不思進取,與這何青相隔甚遠,我早該有所覺悟,只心頭不願承認異想天開罷了!”

橘子撅着嘴道:“小姐,你不提這安樂王便罷,提及此人我便氣不打一處來。小姐好端端的與他既無怨又無仇的,他怎的能如此誣陷與小姐,想來我就氣。”

橘子這一說瞬時便再次激起江南心頭對安樂王厭惡之感,二人這樑子也算是從此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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