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斷魂興兵

江砳文命下人拿來前幾日新進的緞子讓三姐妹隨意挑選,江南喫驚不已,江北氣得一跺腳,本想發作卻被江西攔住。江南眼含熱淚,她本以爲父親早已忘記了她這一女兒,今日她終是得到了久違的父愛。

一番精心挑選後便捧着緞子回了府上。

太子府內剛接聖旨,命太子前往豫州迎接凱旋大將邵陵,爲防萬一太子火速命人傳來安樂王。安樂王自江南事件後,心思不知爲何總是莫名的想起那丫頭模樣,倔強又令人憐愛。太子說明情況,本以爲安樂王會嚴詞拒絕,卻不料竟絲毫不費吹灰之力安樂王一口便答應。

幾日後,江南奉江砳文之命勘察大米生產,一天下來精疲力竭,事情卻被她高速完成。管事提醒江南今夜可能大雨,隨即江南立即將所有大米全部轉移安置妥當,而後便打道回府。

第二日,睡意朦朧中的江南突被兩名彪形大漢從牀榻之上拖出,甩至大廳,主母,父親,江西江北皆已到齊,江南甚爲不解,心跳莫名加速道:“父親,這是爲何?”

“大膽江南,你還有臉問爲何,你如此翫忽職守怠慢父親寄予你的信任,昨日連夜大雨你將大米置於屋外,管事多番提醒,你竟絲毫不留心,當真是可惡至極!”江北臉色一變,威嚴震怒下卻暗藏竊喜之心。

江南連聲給予否認,江砳文嘆氣擺頭回屋。大夫人眼見主母與江砳文皆不做主,便上前命下人毒打江南,舊傷未愈又添新痕,絲毫不給她解釋的機會。

與此同時,太子與安樂王已到達江府大門之外,邵陵一身便衣獨自一人現身。安樂王擺臉不瞧邵陵,太子無奈,道:“將軍辛苦了,爲何只身一人,大軍何在?”

邵陵一番寒暄後,回稟:“城門百里之外,邵陵怕驚擾城內百姓,便命大軍就此整頓。”尋得緣由之時,何青從後方急忙趕到,在太子耳邊私語幾句後,二人便匆匆而去,留得兩位冤家相隔數米一前一後進入江府。

人剛入大門,便同時止步。邵陵微顫,俊眉更是凝成團,步伐急速略顯輕功。安樂王見狀亦是覺之有事發生,立即尾隨而去。

已被打得神智不清,神精竭慮的江南昏倒一刻,一雙實而有力的手輕拉她擁入懷,江南雙眼迷離只瞧見一模糊身影后便暈死過去,躺在邵陵懷中。而後趕到的安樂王震驚之下大怒:“爾等是當真不把本王放至眼中嗎?如若江南出事你們江府準備拿何人嫁與本王?”

主母大駭,急忙解釋道:“王爺誤會了,這江南犯錯……”

“犯錯?犯錯便可動如此私刑,我看你們江府不是甚麼江南第一府,而是江南第一大刑場。”安樂王過於震怒遺忘江南仍舊身負重傷之事。身旁邵陵目光心疼愛戀瞧着懷中鮮血浸滿衣襟的人兒,怒斥道:“還不即可去請大夫!”說罷,便直接抱起江南往屋內跑去。

江西直愣愣的望着邵陵身影,面色憂愁難忍:“是他!”那等神情若放在一般女子身上,定當會被誤認爲其對邵陵有心思。然事實與否,也只有本人才知。

邵陵剛走,管事便急匆匆前來找江砳文,人還未開口便聽得破門而入的巨響。主母大驚:“何事如此大動靜?”

回她之人卻是一身着藍衣白袍,面色青秀氣度不凡的年輕男子,主母定睛一看神色大驚:“你,你是斷魂?”

“江老夫人,久違了!”斷魂目色兇狠,有持利劍直逼江家主母。護衛皆來不及反抗便被破門而入的山賊一一擒獲制服。

邵陵與安樂王聽得門外動靜且人數衆多,立即覺察事有蹊蹺,橘子趁機溜至屋內,神色慌張道:“王爺大事不好,山賊攻佔了江府,且聽剛從外回府的買菜婆婆說豫州也即將被攻陷。”

安樂王不可置信,瞪大雙眼,邵陵安置好江南一隻腳剛踏出門外便被一柄利劍直至咽喉。隨即便衝進兩三人將刀架至三人脖頸,二人皆身手了得,可如若反抗定當引來其他山賊,遂二人皆選擇按兵不動靜觀其變。

待斷魂攻佔整座江府後,所有人皆被帶至大廳,江南亦沒被放過,硬生生被人準備拖出去。邵陵情急之下險些出手,安樂王率先快他一步上前道:“幾位英雄,你看我們也手無縛雞之力,反抗不得,此女子亦是身負重傷奄奄一息,你們何必再折騰!任由她躺在牀上不可嗎?”

幾人相視一望,覺之有理,但卻無法違背斷魂的命令,仍舊堅持強行帶江南出去。橘子靈機一動道:“各位好漢,如若你們當真要帶她出去,可否讓我給她換身衣裳,這滿身是血的也顯得晦氣不是?”

橘子此言倒是被人採納,待衆人出去後,橘子麻利的替江南換上藥,更上乾淨衣裳避免傷口感染。此刻的江南迷迷糊糊,神志也因傷口的痛暫被藥物止住,一時緩了過來。見自己身處一男子懷中,嚇得本能掙扎起來,一旁橘子快速跨步來至安樂王身邊,低聲耳語:“小姐此刻形勢危急你切勿反抗,江府已被山賊攻陷,現準備帶我們去大廳!”

橘子言簡意賅,江南聰慧即可便明白,見緊抱自己者乃安樂王又驚又恨。視線因被安樂王所擋並未留意身後邵陵。

大廳之上已是衆人聚齊,斷魂高坐廳堂,江南雙眼迷離待安樂王靠近後,身子陡然一顫,安樂王驚覺卻礙於被人挾持不得詢問。

“是他,竟然是他,當年喪心病狂之人,他竟是此次賊匪首領!”江南惶恐不安,目光終不敢正視斷魂。

人齊,斷魂正襟危坐,視線不偏不倚正巧落在安樂王即將放下的女人身上。

嘴角那抹諷刺的笑浮上面龐,江南身子微抖不敢多言,視線亦是不知該往如何擱置。橘子見斷魂始終心存鬼胎的盯着江南,心頭暗忖,恐是大事不妙。

果不其然,未等橘子反應,斷魂大步向前順勢移步安樂王跟前,伸手便將額頭已滲出汗珠的江南往自個兒懷中輕輕那麼一拉扯。

此刻江南的身子真真是弱不禁風,若不是斷魂大掌撐在她腰間,恐她早已倒地再次暈厥。

江南自知終是躲不過,硬着頭皮迎上了那鋒利如鷹爪般的瞳孔。體弱的身子在斷魂懷中掙扎,斷魂卻愈發的捏緊她的手腕,是要將其捏碎似的,江南驚恐,倔強的性子竟在此刻驟然爆發。

她發瘋似得狠狠的咬上斷魂手腕,頃刻間鮮紅的血液沿着斷魂灰白相間的緞子流淌下來,身旁隨從眸子中顯出驚恐,隨即轉化爲憤怒拔出腰間佩刀便要結果了江南。

安樂王爺急切之餘欲要出手阻攔,邵陵敏銳洞察出這斷魂對江南似無S害之意,若安樂王貿然出手恐將事情推入無法挽回的局面。

果斷的暗地裏阻攔安樂王,朝他使了個眼色,斷魂一心撲在眼前狠咬他的女人身上,也不知這女人哪來的力道,竟將他手腕生生咬進骨頭裏。

斷魂面色一變猛地一抬手,順勢一把將江南甩開數米遠。狠摔地板的江南匍匐在地上幾乎無法動彈,身體已到極限,卻仍舊強行的撐起了頭顱。

斷魂隨從提刀便朝江南砍去,江南不卑不亢死死地瞪着那隨從。

脣邊,額上已被擦傷,身上多處傷痕疼得江南身子已是麻木,僅剩那雙倔強的眸子寒射得那隨從有些膽怯,停頓兩秒,又尷尬的瞅了瞅身後面色已有些發白的斷魂。

心一橫砍下去時,斷魂一掌將其刀鋒劈飛,隨從身體隨刀鋒一併撞至石柱之上,刀尖插進石柱之內幾厘米穩穩不落,可見斷魂的內力之深。

邵陵濃眉蹙起,覺之形勢不妙,在這樣下去江府和豫州恐最終要落入這羣賊匪手中,可現在他又不得抽身出府,若能離府,挽救江府與豫州還是有希望的。

眼下形勢邵陵根本無法脫身,最終只能選擇按兵不動,見機行事。

斷魂蹲下身軀,冷哼一聲,右手幾乎要將江南下顎骨捏碎,開口卻並非對江南。

“找大夫來,好生待着,她若死了,你也別活了!”

視線生冷的轉移到捂着胸口跌坐在地板上,驚魂未定的隨從身上。嚇得隨從一身冷汗,慌忙三個是是是的答應。

說起這斷魂,他對江南嘴上狠毒,心卻終是捨不得,放不下。

當年二人備受江北與江西的欺凌,斷魂表面上膽小怕事,實則機智過人,人前受欺辱,人後定要加倍討回來。然一來二去,那些個責罰卻統統落在了軟弱的江南身上。

江南本知一切乃斷魂所爲,念着二人同爲天涯淪落人,便扛着不啃聲,硬是忍了下來。

可她越是那番忍氣吞聲,斷魂便愈發覺得江南軟弱無能,她明明是江府三小姐卻始終過着好似寄人籬下的日子。斷魂本就是個義憤填膺的主,江南越是如此,他對她那份很鐵不成鋼的氣憤越發的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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