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再受凌虐

可每當江南被打的遍體鱗傷回屋時,斷魂嘴上冷嘲熱諷,手頭上卻總是帶着藥瓶進屋,橘子與嵐媽媽忙活着上藥,他側靠一旁,生着悶氣。

日子一復一日的過着,終有一日,阿蘭急匆匆跑至主母跟前指着斷魂,說他偷了大小姐玉簪。

衆人不信,這斷魂雖是下等人,可這等事兒若做了,可是要見官的,斷魂自打進入江府,那些個老婆子天天在他面前再三警告,多次拿出要抓他見官來恐嚇他。

他這等膽小如鼠的性子,在下人眼中瞧着便覺得不可能。然斷魂卻在此時眸子裏射出冷線,瞧了眼江南,手指一伸直指江南,說偷簪子的是她。

江南大駭,雙腿噗通一聲磕上地板,她憤怒的盯着身旁斷魂。

她深知他是故意而爲之,起因必定是因昨晚他要帶她離開江府,卻被江南無情的拒絕,終是因愛生恨便想出如此惡毒的一招令江南進退兩難。

面對主母嚴厲斥責,放出話要將江南趕出江府,爲留在江府保護弟弟江東,江南在大雨中足足跪了三日三夜後,終因體力不支而暈厥過去。

江北在斷魂指出指認江南後,肆意扭曲事實,雪上加霜,說這斷魂必定也參與偷盜之事,不然如何知曉江南則是偷盜之人。

主母一氣之下便將斷魂杖責三十,逐出江府。橘子與嵐媽媽多番乞求卻被主母警告,若是在求情連同她們一起趕出江府。

斷魂被無情扔出江府大門時,江南一連幾日高燒不退,那一刻,他便在心中起誓,終有一日他要重回江府,讓江家所有人悔恨當年如此對待他。

江南醒後,主母也已消氣便不再過問此事,而斷魂之事卻始終是江南心上一結。

憶起那日斷魂拉起她的手,說要帶她逃離江府,被她嚴詞拒絕後,斷魂一怒下恐嚇她,說今日她不願跟他走,他日莫要後悔。

江南至今都記得那日斷魂猙獰的面容,他的話不假,他的陷害說明他已開始行動,雖被江府拋棄,依着江南對他的瞭解,終有一日他會回來。

今日斷魂現身,確實印證了當日江南猜測。

他的回歸,着實令江府衆人震驚不已,主母心頭更是忐忑不安。如今這斷魂成了山賊頭目,恐江府是在劫難逃。

在隨從趕忙前去抓大夫前來時,前方情報人員喜氣連連的稟報,說是豫州三分之二的領土已被他們攻佔。如今只剩那貪官刺史府沒能攻克。

斷魂又是一聲冷笑:“今日若不斬了狗官頭顱,我斷魂也算是白來這一遭!”

甩下話的斷魂,毅然不去理會手腕傷痕,隨意用布帶纏繞後,遂命衆人看守江府所有人,若有人妄圖逃跑格S勿論。

斷魂此番話,暴露出他非一般山賊行徑。

往日裏山賊來襲,定是燒S搶掠無惡不作,唯獨他們僅是將村民趕回屋中不得外出,拘禁衆人。當斷魂帶領人馬趕至刺史府門前時,竟見有部分村民主動大着膽子上前告知他們如何攻破刺史府。

足以可見,這刺史在百姓心中已是人神共憤,他們寧可幫助山賊也不願在受這狗官壓迫。

當斷魂將刺史狗官頭顱高掛城牆之上時,躲避家中的村民無不拍手叫好。

回至江府,江南已被安置妥當,卻並未找到大夫。那些個藥鋪裏的人,早已聽聞他們要攻打進來全都逃之夭夭,剩下些學徒也不成氣候。

隨從生怕這江南有個好歹,在橘子毛遂自薦後,便同意她侍候江南左右。也因有了這層緣故,橘子在江南休息期間告知她邵陵將軍之事。

聰慧的江南聽聞後,微皺起雙眉問道。

“這邵陵將軍可是隻身一人前來?”

橘子點頭輕嗯了聲,江南心中便有了數。堂堂一個驃騎大將軍,一場勝仗後絕不可能一人獨往,身後定有龐大的軍隊尾隨。

頓時心生一計,特命橘子告知那隨從說她身子不適,要求將邵陵醫師帶來診斷。

爲邵陵按上醫師頭銜絕不爲過,他乃武將出身,身經百戰,雖不說醫術高超,但對普通外傷確也瞭解一些。

聽得橘子略顯誇張一言後,那隨從心頭七上八下,在斷魂歸來之前,切不可讓這小妮子出事。

最後便膽顫的讓橘子帶着邵陵與自稱邵陵助手的安樂王一同去了江南屋中。

二人進屋後,橘子謹慎的將門窗關得嚴嚴實實,生怕露了風聲讓人逮着把柄,到時可是要命的事兒。

江南撐着牀榻坐起身,橘子趕忙上前攙扶,待江南穩坐,邵陵與安樂王已踏至牀前。

邵陵英氣勃發,身姿筆挺有力,五官立挺,一雙眸子深邃得隱藏着常人無法探知的祕密。江南繞過邵陵瞧得他身後安樂王爺,瞥了眼後不再將視線停留。

安樂王見此心頭對這丫頭有氣,卻因此前愧疚於她,也就忍了。

大敵當前,江南顧不上其他,私人恩怨皆擱在後頭算賬。

江南詢問邵陵是否不遠處有軍隊尾隨,邵陵一驚,定睛打量了江南一番後,抿嘴一笑點頭示意。消息確切後,江南告知二人自己心中計劃,安樂王卻覺得太過兇險。

“如此一來,若是計劃失敗,你打算如何?”

江南不打正眼瞧安樂王,卻也回了話,言語間盡是苦澀:“本是賤命一條,生死早已安了天命,早死晚死也僅是個時候問題,王爺不用多慮!”

江南一句諷刺意味的話語後,將安樂王一番好意悉數拋回,最終安樂王冷眼不再多言,任由這女人作踐自己去。

若當真計劃失敗,斷魂一怒之下劈了她,他也斷然不會出手相救,心頭打定主意,也不再理會這妮子,靜坐一旁,聽得他們詳細策劃。

隨從見兩人久入不出,警覺的敲響房門,門正合時宜的開啓,邵陵出屋後,安樂王緊隨其後。

在他們走後不久,江南便要求隨從準備兩個箱子,說是要將院子後方那些礙眼的石頭全都搬走。隨從只覺之莫名其妙,見隨從猶豫不決,江南強行撐着身子要自己前去。

她這麼一鬧,隨從沒了主意便只能同意,心頭只罵那斷魂怎還不回來,若在這樣下去,恐怕沒等斷魂回歸,他便要被這小妮子折磨致死。

隨從答應後,橘子按照江南指示行事,在後院指揮兩隨從下屬搬運,終是將箱子無聲無息的運出府外。

江南叮囑橘子將箱子運出後,定要去一趟江東房內,捎句話給他。

待斷魂完事回歸江府後,已是深夜。

若是擺在往日,此時已是燈火熄了大半,今日卻燈火通明如同白晝,江南躺在牀榻之上,只能乞求上天多給些時辰,若當真不幸,那也是她江南命數如此。

推開江南房門,那步子沉穩有力,不看便知是誰。江南情急之下只能假寐,斷魂滿身血腥味站至她窗前,竟那麼直直的站了半個時辰。

他望着牀榻之上那張慘白無血色的小臉,多年前,他正是因看不慣這張原本可以歡聲笑語的臉,終日沉悶不語,鬱鬱寡歡,心生愛憐卻被她無情推開,心頭的傷至今令他無法忘卻。

可那又如何,她傷了他,他卻終是忘不了。

伸手欲要彎腰撫上她的臉頰,在見到那隻已有惡臭味的血手,動作凝在半空,或許她心裏對自己恐只有厭惡與恨。

愛,終是遙不可及。

斷魂苦笑着長嘆一聲,直起身子,竟然她愛不上自己,那麼永遠恨着,至少不會忘卻,倒也不錯!

安樂王守在橫樑之上,嘴上說不再理會這小妮子,實則自打進府後心便早已不再自個身上,方纔斷魂一舉一動皆被他看在眼裏。

他對江南,是愛,卻不敢愛,想得到卻怕傷害,這種癡戀,曾幾何時他安樂王爺也痛徹心扉過一回。

次日清晨,斷魂派遣下人押上所有府中人員,今日也該清理清理陳年舊賬。人齊,斷魂卻察覺少了些許東西。

江南被橘子攙扶着,安樂王身邊應該還有個人。

斷魂未動聲色淡淡的問了句:“人呢?”

冷冽的眸子直射安樂王,隨從也察覺邵陵不知所蹤,立即將昨日他進江南房中一事一五一十告知了斷魂。聽聞後,斷魂狂笑不止,轉身之餘一巴掌便扇在了隨從臉上,頓時五個掌印清晰可見。

對江南,斷魂在瞭解不過,這絕對是她搗的鬼。

斷魂冷着眸子移步江南跟前:“幾年不見,你倒真是長了膽子,說,人呢?”

話語明顯有了轉變,雖怒卻慢下氣焰,這點衆人無不領悟。江北與江西見勢故作裏頭站着,生怕江南在斷魂跟前說些事,她們的性命便不保。

江南別過眼不支聲,斷魂卻似捏着把柄,差遣人去小少爺院落抱出江東。他深知在江南眼中,江東纔是她最在乎的人,若以江東爲要挾,江南決計扛不過。

誰料,當下屬闖入江東院落後卻空無一人,隨即折返廳上告知。

斷魂大驚之下,再度將視線轉移至江南單薄的身上,沒想到幾年光景,她江南頭腦越發的靈活多變,竟跟他玩起了這種把戲。

斷魂一怒之下拽起江南衣領,將其吊得老高:“你當真以爲我不敢S了你,一條賤命,若不是看在當年一個院落相處,我早結果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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