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大旱,搞水

  “昂。”

  一頭老黃牛嘶鳴,拉着木板車緩緩駛來。

  “二娃子。”

  “想啥呢?這麼出神,媽都喊你好幾聲了。”

  牛車上,一花格子襯衫,頭上頂着一草帽的農婦,衝着王靖喊道。

  “啊。”

  “媽。”

  “你拉水回來了。”

  王靖這才從恍惚中回過神來,嘿嘿笑道:“想點事情,媽,你這一趟,拉了多少水回來。”

  “哎。”

  “就兩大油桶水,再多也不給你灌,也不讓你拉。”王靖母親控制住牛車,扭頭示意王靖。

  “扎回事?”

  “這不給灌水不給拉水,還讓人活不活。”王靖瞅了兩眼牛車上滿滿一車子的白色塑料大油桶,就其中兩個大油桶裏面有水,其他油桶都空着。

  “人太多了。”

  “周圍幾十裏大大小小的老鄉,都趕着騾馬,牛車,去拉水,誰都想要多拉水,可架不住人那麼多。你想多灌,後面排隊的可不幹,一個勁的鬧,生怕輪不到自己,不給灌水了,那堰塘看着也不大,那經得住周圍幾十裏的人都去拉水。”

  “那咋辦。”

  “都不給灌水,那咱挖個幾十裏的溝渠過去引水,人家能幹?”王靖急道,“這不是白乾嘛。”

  “走。”

  “你上牛車來,讓騾子歇歇。”王靖母親揚起鞭子,駕着牛車,衝着王靖說道,“它倒是喝夠了。”

  “好。”

  王靖答應了聲,下了騾子,同母親一道駕着牛車往村子裏去:“二娃子,你爸這腿躺着修養就是了,十里八鄉都是大幹旱,缺水,這莊稼地,山裏的,還有大棚啥的,看來今年是沒得收成了,都得乾死,這溝渠怕是挖了也沒用,你還是早點回城裏去,別耽誤了你的工作,沒事,你爸就是摔折了腿,死不了。”

  “那哪行。”

  “就是莊稼地、果林,還有大棚啥的不要水了,這人也得喝水。”王靖訕訕,他還瞞着母親。其實,他因爲小人已經丟了城裏的工作,不由轉移着話題,“我得去看看,起碼多拉點水回來。況且,這莊稼地、果林、大棚啥的,那哪能等着他們乾死,這得虧血本啊。”

  “二娃。”

  “二娃他娘。”

  “走走。”

  “一起找村長去,這不給灌水,不給拉水,咱這溝渠不是挖也白挖了嗎?”王靖隨同母親駕着牛車,身後,一輛一輛的牛車啊、騾馬車啊,紛紛跟了上來。衆人齊聚,吆喝着要去找村長,“這沒水,政府給解決不,還讓不讓人活了。”

  “啥玩意?”

  “不給灌水?”

  “還不給拉水?”

  “一天一次,一次灌兩桶,不給多灌,這特孃的扯犢子。”王靖隨同母親和鄉親一起,回了村子,衆人嚷嚷着問着村長,這扎辦。

  “扯犢子的玩意。”

  “鎮上說好的,咱們自己出人出力,挖好了溝渠鋪設管道,就讓咱用溝渠引水,撇犢子的玩意,現在灌水拉水都不給幹。”村長聞言,吹鬍子瞪眼的,罵罵咧咧的轉來轉去。

  “幹特老母的。”

  “勞資明天和你們一起去,憋犢子的玩意,水是他家的啊,不給灌,不給拉。散了散了,明天全家老少,都跟勞資去搞水。”村子操起一把扁擔,急吼吼的說道,“先回家澆水澆地,別乾死了地面的莊稼事。”

  “二娃子。”

  “你可得小心點,別跟着村長鬍來。”

  王靖母親聞言,叮囑着王靖。

  鐵山壩向來乾旱缺水,往年也缺水,但還沒像今年這樣大旱,十里八鄉爲了搶水,那可真是扁擔、鋤頭、鐮刀、柴刀啥的傢伙事,一起上陣,搶水。

  “好的。”

  “媽,我知道了。”

  “咱,還是先回去,先澆上水。”

  王靖附和着,隨後衆人一起散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母子兩人,牽着騾子,駕着牛車,拉着水,直奔自家莊稼地而去。

  “媽。”

  “還是先給咱山上的果林澆點水,這麼多年,眼看着快要收成了,這要是乾死了,那血本可得虧到姥姥家去。”王靖駕着牛車,同母親說道。

  鐵山壩,植被少,多戈壁,砂石山。

  這十幾年,經過政府號召,鄉親們辛辛苦苦,退耕還林,種植果樹,搭建大棚,這才恢復了那麼點點綠色。

  此刻。

  整個山頭,種植着林林種種的,諸如蘋果樹,橘子樹等果樹。但是,幾個月大旱下來,林子上的果子,又青又小。草木,樹葉,都泛着焦黃色。

  王靖和母親兩人,一起抬着水桶,一水瓢一水瓢的,往每一顆果樹根部澆水。一大桶油桶的水,也僅僅夠往每一顆果樹根部,澆上那麼一丟丟的水,免得果樹真的乾死了,那好多年的努力,可就真的白費了,整個一血本無歸。

  “媽。”

  “你先回家吧。”

  “我去把大棚裏面的草莓,聖女果啥的澆點水,再順帶給爺爺送點水去。”王靖口乾舌燥,滿頭大汗的衝着母親說道。

  “行。”

  “媽回家弄飯去,早點弄完早點回來。咱早點休息,半夜再出去拉水,大晚上的,多跑點地方,看能不能拉點水回來。”王靖母親直起腰桿,抹了把汗水說道。

  “好。”

  王靖點了點頭,這才牽着騾子,拉着最後一桶水,向着自家搭建的大棚而去。這大棚裏面,種植着草莓,聖女果等經濟作物,可是一家的經濟來源。

  這要是乾死了,老本賠進去了不說,還得欠債,那得猴年馬月才能還的上。整個大棚,即使做好了保溼,但這大旱的天,土地也已經開始乾裂,本來已經開始泛紅的草莓和聖女果,表皮都焉兒吧唧的。

  “二娃子。”

  “趕緊喫點東西,去休息去。”

  王靖母親見他滿頭大汗,累的像條狗樣吐着舌頭,不由拿了一小杯水給王靖:“晚上,咱們多跑幾個地方,看能不能多拉點水回來。”

  他點了點頭,接過了烤紅薯,就着鹹菜,就吃了起來。

  畢竟,喝的水都沒,何況用水洗菜,淘米,蒸飯,就只能將就着對付一下子,整個人又累又渴,頭都有些暈暈的,喫完招呼了父親,母親一聲,就進了自己的小屋子裏面,整個人昏昏沉沉的,沒多久,就進入了夢鄉里。

  夢裏。

  山清水秀。

  田埂裏,稻穗壓彎了稻稈。

  山林裏,果子壓彎了枝丫。

  山泉裏,魚兒翻騰着水花。

  王靖夢見自己奔跑于山林,田埂間,嬉戲于山泉裏翻騰的魚兒,凝視着山泉的清澈,揚揚手,“水來。”而昏暗的屋子裏,王靖下意識的揚了揚手,一個小型瀑布,憑空出現一般,朝着他手揮舞的方向滑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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