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會所套路深

  “對不起!雪姐!”

  我一把推開了刁雪,穿好了衣服,逃出了她的辦公室。

  我去,再猶豫一下,老子可就要繳槍投降了。

  雖然刁雪很漂亮很風騷,但老子知道,她看上的,只是老子一身的腱子肉,並沒有其他的意思。

  “滾!你這個不知好歹的鄉下土鱉!馬上給老孃捲鋪蓋滾蛋!”

  我身後傳來了刁雪惱羞成怒的叫罵。

  還有高跟鞋砸到門的聲音。

  我回到了配電室,關上了門。

  配電室裏只有一張摺疊鋼絲牀,一個皮箱。

  皮箱裏裝着我的全部家當。

  滿牆的配電箱裏,電流聲嗡嗡嗡的十分嘈雜,我的腦子也嗡嗡作響。

  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甚麼事情。

  好在,刁雪叫我滾蛋的話,似乎只是一句氣話,她並沒有叫我的領班黃毛來趕我走。

  下午兩點開始,帝豪夜總會的員工陸陸續續開始上班。

  帝豪夜總會就像一對進入前戲的男女,慢慢的開始忙碌,嘈雜,混亂,即將進入瘋狂的節奏。

  一樓是酒吧演藝廳,晚上八點開始就有各種各樣的表演。

  駐唱,DJ搓盤,鋼管舞,偶爾還有更刺激的舞蹈。

  一樓的主要收入是酒。

  所以,滿場子充斥着酒託。

  他們把男酒託叫燈頭,女酒託叫做小蜜蜂。

  他們的任務就是勾引盤子請他們喝酒。

  盤子是指那些不知道夜總會套路的客人。

  燈頭和小蜜蜂會用各種套路把盤子灌醉,然後替他點最貴的酒。

  等盤子醒來,等待他的將是天價的賬單。

  二樓是卡座區。

  就是可以唱卡拉OK的包廂。

  一小時800。

  這只是包廂費,酒水果盤,各種副食,價格貴到你懷疑人生。

  你要是需要公主和少爺陪你喝酒唱歌,你就要去二樓的魚缸廳。

  那裏有一個櫥窗,裏面全是帥哥美女,你能看到他們,他們卻看不到你,你隨便挑。

  當然,出場價格是一小時1000。

  貴是貴了點,但是你也知道,他們肯定不是隻陪你喝酒唱歌扯閒篇。

  三樓是VIP區,都是大包房,裏面應有盡有,你想做甚麼都行。

  三樓沒有甚麼公主少爺,有的只是男模女模外圍女。

  連服務生都全是女的。

  你只要有錢,這裏絕對能讓你感到甚麼叫做爲所欲爲。

  當然,價格就不用說了,反正一晚上沒個二三十萬的,你出不來。

  “小壯,你TM的機靈點,218的果盤怎麼還沒有上!”

  “雷壯!你是不是不想幹了?228客人喝吐了,你怎麼還沒去收拾?第一天上班啊!”

  我耳朵裏的對講機裏,不斷傳來領班黃毛的叫罵,他今天是專門要整我,這個不用看,用耳朵聽就知道了。

  他讓我一個人盯着四個臺。

  其他好幾個服務生卻悠閒的伏在二樓走廊的扶手上,居高臨下,觀賞着一樓舞臺上的鋼管舞。

  看來,刁雪是想讓我自覺的捲鋪蓋滾蛋。

  我跑前跑後,疲於奔命,累的一身臭汗。

  直到晚上一點的時候,四個臺的客人才在包廂門的把手上,掛上了毛巾。

  這叫做封包,意思是不希望別人進去打擾。

  我的服務終於告一段落,公主和少爺的服務,卻剛剛開始。

  我累得靠在二樓樓梯的角落裏休息。

  一樓上的DJ已經到了**,人們都像得了癲癇一樣,瘋狂的扭動着自己的身體。

  二樓的包廂門上,大多都掛起毛巾封包了,裏面的服務也到了最嗨的時候。

  “忙完了?”

  彪子給我遞了一根菸。

  他是我的大學舍友,也是鄉下窮小子,畢業後和我一起進了帝豪KTV做服務生。

  我點燃了煙,軟中華,看來是彪子順客人的。

  “你今天怎麼樣?”我問道。

  “還是打白板,你呢?”

  “我也是。”

  “靠,你盯着四張臺也打白板?今天的客人真TM摳門!”

  彪子說的打白板,就是沒有收到一份客人小費的意思。

  我們服務生有固定的工資,要是遇到喝醉的客人,有時候會給點小費,一般都是一張一百的,少了客人也會沒面子。

  但是能到這裏來的客人,大多都喝不醉。

  所以,小費少得可憐,一個月都碰不上幾回。

  “你得罪黃毛了?”彪子問道。

  “沒。”

  “那他今天怎麼像瘋狗一樣折騰你?”彪子忿忿不平的說道。

  “我TM哪裏知道啊。”我鬱悶的說道。

  我沒有給彪子說刁雪的事,說了也是白說。

  我厭煩這份工作,卻捨不得這份工資。

  在D市,我可以做的工作裏,服務生的工資是最高的。

  在D市,所有的夜總會里,帝豪的工資是最高的。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彪子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你媽的病怎麼樣了?”

  “還是透析,”我抽了一口煙,無奈的搖頭道,“老樣子。”

  我母親在我初中的時候,就檢查出了慢性腎炎,伴有貧血和高血壓,爲了供我們兄妹三個上學,她一直忍着,把自己的病一拖再拖,最終拖到了慢性腎病的第五期:尿毒症。

  現在只能靠透析維持她那默默無聞的生命。

  醫生說,最好的治療方法是換腎,可我和父親也知道,像我們這樣的家庭,換腎簡直就是大白天說夢話。

  那些不差錢的人,都找不到匹配的腎源,何況我們還窮的叮噹亂響呢。

  “玲玲呢?”我轉換了話題。

  玲玲算是彪子的女朋友吧,是帝豪KTV的公主,他們倆租住在一起。

  “她今天身子不舒服。”

  “……”

  “啪!”

  我的後腦勺上忽然捱了一巴掌。

  “雷壯,不想幹就滾蛋!你TM怎麼搞的?268裏怎麼沒捲紙了?還有時間躲在這裏抽菸!”

  我下意識的捂住後腦勺,回身一看,是領班黃毛。

  “黃毛,你怎麼打人?”彪子氣得罵道。

  “我靠,黃毛也是你叫的,鄉巴佬土鱉!”黃毛轉身罵彪子。

  “你……”彪子氣得握緊了拳頭。

  我一把拉開了彪子,點頭哈腰的陪笑道:“黃毛哥,不管彪子的事,我這就去放捲紙。”

  我拉着彪子就走,黃毛在後面繼續罵道:“彪子,別TM多管閒事!不然,連你一起滾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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