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p城衆多名媛千金的心裏,這個男人是高高在上、望而卻步的神,年紀輕輕便帶領陸氏集團成爲行業的領頭羊,曾在二十幾歲時,不顧陸老爺子和一衆股東反對,對陸氏集團進行了大刀闊斧的改革,一意孤行、眼光毒辣、手段雷霆,拯救陸氏於水火之中,從此以後,一干老將心甘情願爲他俯首稱臣、馬首是瞻。
在商界,人人提起陸南風這個名字都會聞風喪膽、退讓三分。就是這樣一個男人,偏偏還長了一幅好面孔,清俊中帶着涼薄,笑起來俊美迷人,卻冷峻危險,是個女人看了,都會妄想一二。
可他卻不近女色,旁人會以爲他是潔身自好,可在沈西洲心裏,這個男人已經無情到了冷血的地步,有時候她甚至覺得,這個男人根本沒有心,更不懂甚麼是愛。
“家?”沈西洲冷笑一聲,“我哪兒有甚麼家?!那是他的家,不是我的家!我的家在我11歲的時候就沒了!”
“小姐。”
阿令低首,“回去吧,先生真的很擔心你。”
“呵。”沈西洲像是聽到了極大的笑話,“擔心我?他也會擔心嗎?在他心裏只有生意場上的爾虞我詐、他的權勢他的地位!”
她看着那頭過分冷靜的男人,不知是哪兒來的勇氣,嘲諷道,“陸先生能對我做到此等地步,也全都是看在外公的面子上罷了,不然我是誰,我幹甚麼,他怎會問?更怎屑管?!”
“小姐……”
阿令看了眼委屈發怒的沈西洲,又看了看那頭抿脣不語的男人,他雖一言不發、神色未變,但跟隨主子這麼多年,還是能感覺到他的忍耐和怒火,以及……失望。
“阿令。”
半晌,陸南風終於開口,聲音沙啞卻沉冷,“隨她去,不要管。”
“這……先生,現在下着大雨,小姐又喝了酒,怎麼放心………”
“不管就不管!!”
沈西洲故意撫他逆鱗,她現在滿腔怒火和委屈,全然不計甚麼後果,只顧和他對着幹、激怒他才覺痛快,“那個冷的像冰窖一樣的地方,我再也不想回去了!我受夠了!”
“走就走!以爲我多稀罕!”
她說完便轉身往另一頭走,阿令見狀連忙舉着傘小跑了兩步追上去。
“小姐!您現在連把傘都沒有,小心………”
“阿令!”
身後傳來男人攝人的低吼,陸南風捏着拳,雙眸猩紅、額頭青筋暴起,冷冷道,“讓她走!”
“這……”
“我說的話,聽不懂嗎?”這聲音,似乎能淬出冰來。
阿令擔憂的看着沈西洲越走越遠幾乎要消失在黑暗裏的纖瘦身影,最終還是停了下來。
“先生,小姐她畢竟還小,這大晚上萬一出了甚麼事………”
“還小?”
男人冷笑一聲,俊臉陰沉的可怕,“都22歲了還小?這年齡都可以婚嫁了,她卻還是這般任性,竟敢跑出來和異性泡吧喝酒,看來是我平日裏的管束太鬆泛了。”
“小姐平日不會這麼沒分寸的,我去查一查這個男生。”
陸南風修長的身子在大雨裏顯得清冷至極,握着傘柄的手乾淨修長、節節分明,半晌,才輕嘆口氣,“跟着她,若有甚麼差池你也不用回來了。”
“是,先生。”
阿令似乎全然沒有感到意外,得了命令連忙追過去。
他跟了陸南風這麼多年,從來都是見他胸有成竹、運籌帷幄,這世間的事彷彿無一件不是在他的掌控之中,只要他想,他便能雲淡風輕、輕而易舉的毀了一件事或一個人,相反亦是。他想辦的事,沒有一件是辦不到的,連偏離分毫都不曾。
他是與日月同輝的男人,強大、孤傲、冷靜睿智,理性的可怕,自制力驚人,從來不會感情用事,更不會流露情緒。
可偏偏,沈西洲是個例外,她像是他生命裏唯一不可控的因素,可以隨時讓他引以爲傲的自制力全盤崩潰,能讓他動怒的是她,能讓他難得展露笑顏的也是她。
阿令一路追到了郊區,看那丫頭似乎是迷了路,四周又黑漆漆的,估計怕的要命,一邊慌張張的找路,一邊急的哭了起來,他正在想出去後該說甚麼措辭,便看見沈西洲身子一個恍惚,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小姐!”
阿令見狀也顧不了那麼多,連忙衝出去將她抱起,肌膚相觸的那一刻他嚇了大跳,“怎麼這麼燙?你發燒了!”
“不要你管,你走………你走開………”
沈西洲此刻已經有些意志不清,迷迷糊糊的睜着眼低喃,一條細長的小胳膊羸弱無力的推了推他。
“小姐,我送你去醫院。”
阿令打了個電話,沒多久便有人開了車過來,這四周盡是郊區,好在離市裏不遠,開車二十分鐘就有醫院了,怕稍有不周出了岔子,他便擅自做主沒有稟告陸南風。
可是車開到一半,他便覺得沈西洲有些不對,雖然身體依舊燙的要命,甚至更甚,可是臉頰卻紅的能滴出血來,以前小姐也不是沒有發過燒,但從未見過這種,更重要的是這症狀更像………
他垂眸看了眼身下向他靠近的人,一首抓着他的手臂,雙眸迷離,身體本能的向他貼近,似乎已經分不清他是誰。
心臟猛地一沉,阿令慌忙道,“掉頭,回陸宅!”
“是。”
“快點!小姐要是出點甚麼事,你應該清楚自己的下場!”
“明白阿令先生!”
司機得了令,猛地一踩油門,車輪速度轉的飛快。
沒多久車子便停在了陸宅,阿令顧不得那麼多,直接將沈西洲打橫抱起,此刻雨已經停了,地面溼漉漉的,空氣清新怡人,庭院的景觀燈柔和明亮,卻不刺眼,將那些綠植映上了一片暖色。
可是阿令卻絲毫沒心情欣賞這風景,抱着沈西洲健步如飛,恰巧他衝門而入的那一刻,沈西洲突然伸起雙臂摟住了他的脖頸。
“學長……學長……”
阿令身體猛地繃直,愣了一瞬,嚇得額頭上都滲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纔有些戰戰兢兢的看向沙發那頭雙腿交疊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