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姜菀條理清晰地重複了一遍： “你好，你奶奶受傷了，現在在人民醫院搶救，快帶着錢過來，至少......要五萬塊！”
考慮到後續的住院費，姜菀按照經驗多說了一些數目。
霍嶼深掛掉電話，霍然起身：“快，去人民醫院！奶奶出事了！”
蔣祕書和孔奕立刻跟了上去。
不多時，霍嶼深出現在人民醫院的急診大廳，周身裹挾着肅S之氣。
急診大廳人員紛雜，但是姜菀仍舊是最亮眼的那一個，霍嶼深一眼就看到了她。
姜菀把玩着老太太手機上的掛墜，正猶豫着要不要再打一個電話。
忽然，她被人揪住領口拎了起來，雙腳離地。
一張怒火沸騰的俊臉在她的眼前放大。
“奶奶怎麼了？！”
看着這張怒容，姜菀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阿婆從樓梯上滾下去了，可能會腦出血，或者內臟破裂......”
霍嶼深咬着牙，語氣冷到極點：“奶奶若有不測，我讓你陪葬！”
姜菀立刻意識到這個男人他誤會了她。
她掀起眼皮，冷靜道：“不是我推的阿婆，你放開我。”
霍嶼深稍滯，大力把姜菀摜到椅子上。
姜菀喫疼，皺眉看着霍嶼深：“你就是這麼對待救命恩人的？”
霍嶼深冷冷看着她：“你不就是圖錢嗎？給你要的五萬。”
“我甚麼時候說錢是給我的了？”姜菀眉梢微揚，帶着一絲慍色，“那五萬是老太太的醫療費。”
霍嶼深眼底劃過一絲遲疑。
這時，蔣祕書已經交完手術費回來：“霍總，交完手術費了，三萬。”
“呵。”霍嶼深發出一聲輕嗤，“手術費三萬，你要五萬，還說不圖錢？”
“不可理喻。”姜菀直接站起身：“既然家屬來了，那就沒我甚麼事了，我先走了。”
霍嶼深看了看蔣祕書，蔣祕書立刻上前一步攔住姜菀。
“小姐，等我們老夫人醒了，指認之後，你再走吧。”
“指認甚麼？”姜菀柳眉剔豎，“我是救人的，不是歹徒。”
“目前還不能確定。當然，如果老夫人指認您是恩人，我們自然會有重謝。”
姜菀擰眉看着霍嶼深。
霍嶼深一副完全不相信她的樣子，渾身散發着森冷和嚴酷。
“有病。”姜菀絲毫不懼，狠狠瞪了他一眼後，抬腳便走。
霍嶼深臉色更黑，攥緊了拳頭。
孔奕看到霍嶼深這個樣子，知道他是真的動怒了，趕忙攔住姜菀：“小姐姐小姐姐，老霍不會說話，你別和他計較。在不確定我們老夫人的安危之前，善心如您，肯定也放心不下吧，不如和我們一起等着，也可以和我們說說當時的情況，方便抓住歹徒。”
這還算句人話。
她確實也擔心老太太的安危，於是忽略掉煩人的霍嶼深，重新坐回椅子上。
“手術進行中”的燈牌亮到深夜。
姜菀困到意識模糊。
霍嶼深胳膊撐在膝頭，兩雙修長的手交叉在一起，眉頭緊鎖，一直關注着手術室的動向。
忽然，他感覺肩頭一沉。
側過臉，他看到女孩不知甚麼時候已經睡着了。
纖長的睫毛微微顫抖，右眼尾還有一顆勾人心魄的紅色淚痣。
心裏顫了下。
他忽然覺得眼前的女孩他似乎見過。
“手術順利。”醫生從手術室出來，“但是病人傷到了腦神經，雖然已經脫離危險，不過有很大的概率會留下後遺症。”
回憶被打斷，霍嶼深回過神來：“多謝醫生，請問我奶奶甚麼時候能醒過來？”
“等麻藥過去，兩個小時之後吧。”
再等兩個小時......姜菀有點絕望，這是要在醫院過夜的節奏啊。
霍嶼深看出姜菀的心思：“病房裏有牀，困了就睡。”
到了病房，姜菀沒矯情，脫掉鞋爬上牀，不一會兒就進入夢鄉。
不知過了多久，睡意朦朧中，姜菀忽然聽到有人在說話。
“水，給我水......”
姜菀睜開眼，看到病牀上的老太太已經醒了，正在要水喝。
甚麼嘛，剛纔明明一副孝子賢孫的樣子，現在自己奶奶醒了，人卻不再身邊。
姜菀吐槽霍嶼深一句。
隨後趕緊起來，接了一杯溫水，遞到老太太嘴邊。
看清老太太的面容後，姜菀忽然怔住了。
下午老太太滿臉是血，看不清長相。
現在清理乾淨後，姜菀才認出來，這個老太太，是她素未謀面的“丈夫”的奶奶。
三年前，這位老夫人找到她，希望她可以嫁給老夫人車禍昏迷的孫子沖喜。
“你不用有負擔，我只是看上了你的八字，能旺我孫子。你可以選擇隱婚，三年之後，婚約自動取消。作爲交換，我會給你三百萬。”
彼時姜菀的母親沈流雲病重，急需三百萬的醫藥費，她便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老太太怔怔地看了她一會兒：“阿菀，快三年沒見了，眼看就到婚約期限，卻真沒想到咱們會在這種情況下再見面。”
姜菀回過神來。
病人需要靜養，她不願讓老太太多說話，便溫言道：“老夫人，你先喝水吧，等您好了再聊。”
老太太聽話地點頭，姜菀趕緊遞上去水杯。
應是真的渴了，老太太喝得很急，姜菀柔聲提醒：“慢些喝，當心嗆到。”
話音未落，老太太果然嗆得咳嗽起來。
“咳咳咳......咳咳......”
“嗯，投資會改到明天下午，上午我要陪奶奶，你聯繫董事成員......”
霍嶼深邊和蔣祕書說話，邊從門外走進來。
看到病房裏的情景，他面色一沉，大步衝進來，大力把姜菀推到一邊。
“你對奶奶做了甚麼？！”
姜菀撞到桌子，疼得直不起來腰。
“奶奶，你怎麼樣了？”霍嶼深緊張地盯着霍老太太，雙手微微顫抖。
“阿深，我沒事，剛剛口渴，阿菀餵我水喝呢。”
霍嶼深稍頓，轉頭看着姜菀，目光探究。
“看甚麼看？”姜菀疼得眼冒淚花，“與其在這裏疑心別人加害你奶奶，倒不如去樓下買些吸管，也好方便老人家喝水。”
霍嶼深垂下眼睫，神色晦暗不明。
半晌後，霍嶼深冷聲說：“你可以走了。”
姜菀點頭，本來也不想和他在一個空間裏待着。
她向霍老太太告別：“老夫人，我走了啊，祝您早日康復。”
“天色這麼晚了，你怎麼能一個人走？”霍老太太的聲音有些焦急，“阿深，你去送小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