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江夜卻從前面的置物盒拿了盒煙，抽出一根點上。
菸圈徐徐，他不着痕跡的問了一句，“跟李凱旋幾年了？”
這個話題是沈星沒考慮到的，大腦宕機了幾秒。
“......三年。”她還是如實回答。
江夜有點意外，眼眸光華流轉，視線從她白皙的腳踝開始遊離。
他鬆了顆釦子，幾不可查的動了下喉結，很隨意的開口，“睡了幾次？”
沈星愕然，這麼直接？
三年，她和李凱旋最多就是淺嘗輒止的親親，從未有過肌膚之實。
她不好意思說。
江夜沒有追問，默默抽完一根菸，長龍終於開始移動，他打方向盤，將車停在路邊。
沈星開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到咔噠一聲，安全帶被解開，她整個人騰空，被抱到了男人的大腿上。
外套半褪，她打了個寒顫。
微溼的春光暴露在空氣中，水汽在男人的襯衣和西褲上暈染蔓延，畫面足以稱得上香豔。
雨水毫無章法的打在車身上，啪嗒啪嗒，時而夾雜着焦躁的喇叭聲。
偶爾有車燈從側方投射進來，車內的景象時暗時明。
男人的大手撫在她的後腦上，她被迫伏在他胸前，與他接吻。
對方的吻技老道，她很快就缺了氧，任由他撩撥擺佈。
沈星雙眼迷離，她透過車窗看到自己淪陷的樣子，不由懷疑，她怎麼也成了這種女人？
綿長的吻從嘴角到耳垂，男人嗓音帶着欲色，“附近有一傢俬人民宿，今晚跟我去那？”
沈星明瞭，他是不願意屈身在車裏。
但她也有她的考量，目前爲止，江夜只是饞她的身子，就這麼給他，不是她要的結果。
沈星氤氳的雙眼眨了眨，似商量似撒嬌的說，“江律師，等一下......”
江夜眸子一冷，失了興致。
他伸手抽了一支菸，兀自點上，“我的時間很貴，玩不起就別玩。”
沈星想補救，厚着臉皮親了親他的嘴角。
江夜抿着嘴雷打不動，靜靜地看着她。
沈星被他看得不自在。
她根本不擅長撩撥別人，何況是江夜這樣的。
任由煙燃了一會，江夜將菸頭掐滅，冷冷開口，“走吧，我送你回家。”
最後通牒一下，沈星只好從他身上挪開。
她坐回副駕駛，有點頹然的看着窗外。
大雨爲這座城市的景象添了幾分朦朧，外面的能見度很低。
胸腔像是蓄滿了一池子雨水，沈星感覺心裏堵堵的，她快要溺死了。
在綠外套叔叔的指揮下，車流開始有序行進，江夜專心駕駛。
很長一段時間內，車內靜的落針可聞。
庫裏南停在藍山公寓門口的時候，雨停了。
看到不遠處三樓亮着的燈光，沈星心頭一動，拿出手機展開笑容，“江律師，要不要加個聯繫方式？”
江夜搖了下頭。
又回想起沈星剛纔失落的側顏，他溫和開口，“你找魏文律師吧，他打這類官司很穩。”
他還難得在置物櫃翻找魏文的名片，遞了過去。
沈星伸手去接，彼此指間觸碰的時候，能感受到他炙熱的指溫。
其實之前突然叫停，兩個人都不好受，沈星看着他，心中泛起漣漪。
江夜卻語氣冷淡，下了逐客令，“沈老師，我們以後別再聯繫了。”
沈星沒臉再賴，脫下他的外套放在副座，下了車。
車門剛關上，油門便啓動。
暮色四合，冷風蕭索。
沈星瘦削的背影隱沒在黑暗中......
回到家，周姨在拜佛，嘴裏還唸唸有詞。
她看了眼沈星狼狽的樣子，沒忍心開口問，只安慰道，“都淋溼了，快去洗個熱水澡，別感冒了。”
沈星無力的點了點頭，洗完澡，悶頭就睡。
半夜，白桃的電話把她叫醒，急不可耐的詢問最新進展。
沈星感覺腦子迷迷糊糊的，還是啞着嗓子敘述了一遍。
“又叫停了？江夜是唐僧嗎，這都能忍得住，他該不會是那方面有問題吧！”白桃驚的差點把手機扔了。
沈星迴憶了一下，“應該不是，我感覺他沒問題。”
“哦~”白桃不太相信，也不想打擊她，“那就沒事，只要功夫到位，不怕拿不下他！”
沈星無奈笑笑，和白桃不知道聊到幾點，沒撐住，腦袋一沉昏昏睡去。
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嗓子疼的不行，一量體溫，竟然燒到了39度。
周姨不在家，她胡亂吃了點東西，自己打車去醫院。
醫院的人永遠都那麼多，好些不懂手機的老人，焦急的拉過護士問着問題。
沈星排在他們後面，等了一個多小時才叫上號，醫生讓她輸液。
掛上吊瓶已經快四點，沈星身子虛的提不上勁，兩眼皮直打架。
江夜陪江老爺子到醫院取藥，路過輸液室的時候，看到了沈星。
栗色長髮半掩着臉，另半張沉睡的小臉有些蒼白，細嫩的手背扎着針管，沒有人陪護，竟在醫院這麼睡着了。
江夜蹙眉，多看了她一眼。
江老爺子眼神順着孫子的側臉，接着一喜，“江夜，你認識這姑娘？”
江夜斂眉，“見過兩面。”
“那感情好！”老人有些不好意思，“我年紀大了不中用了，早前想自己先來醫院掛號，結果玩不轉手機，弄了半天都沒搞明白，還是這個小姑娘幫我操作的。”
江夜不由得多看了她幾眼。
沈星剛好睜開了眼，她看到江夜，先是一驚，然後着急起身，殷紅的血瞬間順着針管回流，她才反應過來，驚呼一聲又坐了回去。
老爺子倒吸一口氣。
他拍了拍孫子的手背，“你爺爺我沒事了，我讓管家送我回去，你陪陪這位姑娘，醫院這麼大個地方，身邊沒個人也怪危險的。”
面對七旬老人殷切的雙眼，江夜只好點頭。
他將老爺子送到醫院門口，老人上車前又語重心長道，“我看那姑娘挺不錯的，可以處處看，你也老大不小了，甚麼時候讓老頭子我抱上重孫？”
一貫的說一不二的男人沒了脾氣。
要是爺爺知道那女人是自己孫女婿的前女友，不知會多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