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叔，這是我姐撿到的野鴨蛋，你嚐嚐。”雲翼小心翼翼的打開布包，露出掌心裏六個白胖胖圓滾滾的野鴨蛋。
劉叔愛憐的摸了摸他的腦袋，搖頭道：“叔不喫，叔是個廢人，喫這玩意兒有啥用呢，你們好不容易撿到的，你們自己留着喫就成。”
雲翼聞言，心裏難受，低着頭，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雲錦見狀，上前問道：“劉叔，能讓我看看你的腿嗎？”
劉叔有些懵，郎中對他這腿都束手無策，這小丫頭難不成還有甚麼辦法？
“叔，你就讓我看一眼吧！”雲錦請求道。
劉叔思前想後，估摸着雲錦也是關心自己，於是彎腰取下身上蓋着的薄被，把褲管擼到膝蓋處：“郎中說是骨頭碎了，所以無法行走。”
雲錦看了看劉叔腫大的膝蓋，輕輕捏了一下，偏頭問他：“疼嗎？”
“疼！”劉叔老實回答。
“確實是骨頭碎了，沒有固定好，導致的骨頭錯位生長，需要切開復位內固定治療纔行！”雲錦眉頭緊鎖，說出解決辦法。
可大家一聽，俱都面色複雜。
“你是說，要把膝蓋劃開，用東西在裏面固定？”青紅嬸兒聽出了些門道，拉着雲錦問道。
雲錦點點頭。
“娘，別聽她的，她一個小丫頭懂甚麼！”這時劉叔遠嫁的大女兒春杏正好從婆家回來，聽到這話，立馬進屋拉走了青紅嬸兒，一臉戒備的望着對面的雲錦。
“雲錦，你的事兒我早就聽說了，你勾引王二不成，又想來蠱惑我父母，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安的甚麼心，虧我以前還拿你當妹妹！”
“這孩子，瞎說甚麼呢！”青紅嬸兒趕緊拉住春杏，不讓她再胡言亂語。
“娘，我沒胡說，她要切開爹的腿，這不就擺明了想害死我爹嗎？她哪懂甚麼醫術啊！”春杏堅持道。
雲錦知道春杏多半是回來的路上聽了甚麼風言風語，於是道：“春杏姐不相信我我可以理解，但劉叔的腿目前只有這一個辦法，醫不醫你們看着辦！”
此話一出，長久的沉默。
半晌之後，出現了兩種聲音。
“醫！”
“不醫！”
劉叔跟春杏異口同聲。
對於劉叔來說，醫，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不醫的話，下半輩子都得在牀上度過，拖累家人不說，簡直生不如死。
春杏見自己父親如此堅決，退後一步道：“要醫也行，不過我得找全村的老少爺們來做個見證，立個字據，萬一治療的途中出了甚麼事，她要負全部責任，該賠的不能少！”
“你......”劉叔氣得心口都疼。
“你爹病了大半年了，這十里八村的大夫都找過了，讓雲錦試試不過是死馬當活馬醫，負甚麼責任？”青紅嬸兒怨怪道。
可春杏不管：“我是你們惟一的女兒，要是眼睜睜看着爹被人害了，那我就是不孝。還是你們寧願信一個外人也不信我？”
“好，立就立！但我需要做一些準備，等準備好了才能開始治療。”雲錦看劉叔想開口，便搶過了話頭。
劉叔這個腿，只要藥物齊全，問題應該不大，她有至少九成的把握。那個無菌手術室，不是能試用三次嗎？這第一次，就給劉叔了。
春杏一聽，像是生怕父親反對，急忙找來街坊四鄰，當着所有人的面，硬是逼着雲錦立下了字據。
“唉，老劉別是病糊塗了，雲錦哪裏懂甚麼醫術呀？”
“可不是嘛，就算她爹活着的時候，不也只是給人看點簡單的小毛病，凡是疑難雜症甚麼的，不也束手無策？”
“小錦啊，聽叔一句勸，別去摻和，老劉要真有個三長兩短，春杏會善罷甘休？”
圍觀的鄰居們紛紛說道，其中有一個同村的大叔忍不住勸。
“放心吧叔，這只是一個很簡單的小手術，只要藥材跟器械準備齊全，一般是不會有甚麼大問題的。”雲錦不理會閒言碎語，只對那個大叔說道。
手術要用到麻醉劑，以及固定要用到鋼板，前者需要合成，後者需要購買。
麻醉劑的合成需要：曼陀羅+生草烏+香白芷+當歸+川芎+天南星
雲錦略略思忖，覺得這些藥材應該要到深山裏才能採集得到，於是提出道：“劉叔，你放心，我明天就去山裏給你採集藥材，一定治好你的腿！”
“說得容易，進山，你可知道這山裏有多危險，猛獸多不說還容易遇到瘴氣，我怕你去了也是有去無回！”春杏冷嘲熱諷道。
劉叔也不同意；“小錦，叔同意你醫，是因爲叔瞭解你父親的醫術，知道虎父無犬女，可如果你要進山，那說甚麼也不成，我腿可以不要，但你的命不能不要啊！你忘了你的爹孃是怎麼死的了嗎？”
雲錦的父母就是進山採藥，遇到了瘴氣，屍骨都沒找到，說不定被甚麼野獸給吃了！
“對，姐，你不能去，咱們再想別的辦法也行啊！”雲翼拽着雲錦的衣袖，也跟着阻攔道。
他這個姐姐以前就不靠譜，現在看更不靠譜。
她哪懂甚麼醫術？父親每次給她講解藥理的時候她不是打瞌睡就是開小差，幾年學下來連他都不如。
他好歹對着圖片能認一些草藥，而姐姐從來就不喜歡看爹的醫書，整天就會想東想西。
現在還要往深山裏跑，這不擺明了是去送死嗎？她死了，自己就一個親人也沒了！
“喲，瞧她這能耐，你們就讓她去唄，我還就不信她真能醫好老劉的腿。”
“就是，一個水性楊花見異思遷的女人，真把自己當神醫了，我看啊，春杏說得對，她不知道又在打甚麼算盤！”
也有幾個圍觀的婦女尖酸刻薄的道。
她們都是平日裏跟李秋蓮走得比較近的，受不了李秋蓮三言兩語的挑撥，認爲自己家的不幸真的是雲錦這個天煞孤星帶來的。
“各位叔叔嬸嬸今天既然來了，那我也說兩句，我給劉叔看病，不圖他一分一毫，他平日裏就對我跟我弟照顧頗多，我權當是還他們家的恩情，至於我是否真的有這個本事，你們大可拭目以待！”
雲錦站出來，落落大方的解釋道。
衆人聞言，都不說話了，他們大都等着看好戲呢，小姑娘海口誇出去了，能不能對上就看她接下來的表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