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柳絮捏住梁鳳的手腕,青草陡然升高,老青牛舌頭吐了個空。

“二嬸,你要給我家牛喂甚麼?”柳絮一臉冷意的問。

梁鳳眼裏閃過一絲慌張,但很快反應過來,“柳絮,你這是在幹甚麼,我能給你家大青牛喂甚麼,無非就是草,快鬆手!”

梁鳳掙扎了好一會,卻掙脫不了,別看這小丫頭纖瘦,但力氣很大,差點捏碎她的手腕。

柳絮轉頭:“知非哥,你來幫我看看這把草有沒有問題?”

魏知非站在一邊,疾步上前,接過柳絮遞來的草,放在鼻子下嗅了嗅。

只一瞬,清亮的眸子驟縮。

這把草料裏放了曼陀羅粉。

這曼陀羅在鄉下並不稀缺,但大家都知道有毒。

所以,不敢輕易觸碰。

“草裏是不是有毒?”柳絮目光平靜的看着魏知非。

這位跟他們家很有淵源,他的醫術都是祖父教的,勵志以後當中醫。

這種小把戲在他眼裏就是小兒科。

魏知非視線落在緊握的雙手,漂亮的眼睛劃過一絲精光。

他竟勾起脣角笑了起來,這小丫頭想借助自己的手,讓那人現行。

魏知非緩緩說道:“這把草料裏含有大量曼陀羅粉,劑量把握不好,喫進肚子裏,輕則意識昏沉,不知身處哪裏,重則發瘋癲狂,危及性命。”

隨即,魏知非又走了幾步,旁邊的籃子裏還有很多青草,不是新割的。

他秉持謹慎的性子,上前蹲下來檢查。

柳絮似笑非笑的看向梁鳳:“二嬸,下毒毒害我家青牛,不是你的本意吧?你想S的是我爸,對不對?”

梁鳳狂吞苦水,計謀被拆穿,她又被抓了個現行,簡直百口莫辯!

但她死不承認,柳絮一個小丫頭能拿自己怎麼樣?

她打定主意當個滾刀肉,梗着脖子說,“柳絮,你在胡說甚麼,我聽不懂。”

柳絮被她的厚臉皮給氣笑了。

她一腳踹在了梁鳳的膝蓋,毫無防備的梁鳳慘叫一聲,跪倒在地。

隨即,被柳絮一把摁住脖子,腦袋貼在田埂上。

瞬間,在場的幾人倒吸一口冷氣。

柳絮雖然跋扈,但不至於不尊長輩。

而梁鳳痛得鬢角汗如雨下。

她瞪大眼睛,張嘴,目光觸及到柳絮的眼神。

她這是想S人。

柳絮從旁邊抓起一把草,笑意盈盈的往梁鳳的嘴裏塞。

“不承認是吧,我有的是法子,那你就吃了這把草,自證清白吧。”

“你你瘋了。”梁鳳瞠目結舌,眼睜睜的看着帶藥的綠草要進了自己的嘴。

本能的後仰。

柳絮卻不理睬,捏住梁鳳的脖子,迫使她不亂動。

徑直將帶藥的草料,遞到了梁鳳嘴邊。

梁鳳嚇怕了,結結巴巴就說,“別......別給我喫,我說......我說,我就是想借助你家大青牛的手,S了你爸。”

聽到梁鳳親口承認,三棍子打不出屁的柳建林,嚇得一屁股摔倒在地,大口的喘氣。

柳絮追問:“這事柳建國參與了沒有?”

梁鳳四肢掙扎,泥土四濺。

柳絮反手一擰,只聽咔擦一聲。

“啊!”她痛得大叫出聲。

但這一次,她卻很有骨氣,搖頭否認:“都是我一個人的主意,你二叔沒參與!”

柳絮冷笑,還真是癡情啊。

不過也是,柳建國有不在場的證據,最多是教唆。

但梁鳳一口咬定是自己做的,別人也拿她沒辦法。

暫時放過柳建國,日後再收拾他。

魏知非緊蹙眉頭,拎着籃子走了過來,沉聲說:“籃子上層覆蓋的草料有毒,下層完好,而且柳二嬸的衣袖,手指都沾染了曼陀羅粉,可以證明,是她下的毒。”

柳絮用繩子將梁鳳捆了個結實,站起來,說:“故意S人未遂,可以判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的有期徒刑,就送她去監獄,好好反省。”

梁鳳聽到要被送去監獄,竟當場嚇暈過去。

柳絮覺得不解氣,又補了一腳。

衝上前,撈住父親的胳膊。

“爸,你沒事吧?”柳絮眼眶赤紅,鼻頭酸澀。

要是再晚點,爸爸就得命喪當場了。

柳建林緩緩地轉頭,直勾勾的看着女兒的臉,聲音從虛空中傳來,“絮絮。”

柳絮見父親安然無恙,當即喜極而泣。

壓抑了二十年的酸楚、自責,在這一刻得到了宣泄。

她一把摟住父親的脖子,撕心裂肺的哭喊着,“爸爸。”

柳建林拍着女兒的肩膀安慰,“沒事的,絮絮,爸爸沒事,不哭啊。”

柳絮的眼淚跟開了閘的洪水一樣,止不住。

她不敢想象,再慢一秒,豈不是重蹈覆轍了?

她哭的更傷心了。

站在一旁的魏知非神情神色凝重,他看向一邊,被五花大綁,嚇暈過去的梁鳳。

心中說不出來的複雜。

到底因爲甚麼,梁鳳冒險要S柳絮的父親。

想不通,但他支持柳絮的決定。

“絮絮,報警吧!”

柳建林回神後,驚覺自己滿臉都是淚。

趕忙用粗糙的大掌擦乾淨,伸手拍了拍女兒的肩膀,再多的話說不出來。

“絮絮,你真的要這麼做嗎?”

他也不知道事情爲甚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雖然大青牛沒有喫下帶毒的草料,卻變相的證實他家二弟妹是真的要S自己。

要是不表態,別人當他軟柿子。

要真的送梁鳳去監獄,累及的是兩個侄子。

他們都是好孩子。

有個揹着S人未遂的名聲的母親,不好成家。

他想讓柳絮放棄追究,又怕傷到女兒的心。

“柳叔,這是惡意S人,不是日常拌嘴打架,要不是絮絮機靈,今天沒命的是你,更有可能會連累挺着大肚子懷胎八月的嬸嬸。”魏知非道。

柳絮補充:“我媽驚聞噩耗,肯定會一屍三命,爸爸,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S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柳絮感激的看了魏知非一眼。

他是證人,也是爺爺親手帶出來的徒孫。

藉助他的手,就是想讓父親死心。

柳絮壓根就沒想遵循父親的意見,從今往後,她家自己做主。

爲了讓父親死心,柳絮給了他最後一擊。

“我二叔偷偷來家裏,搶我爺爺留給我的銅錢,試圖想S了我。”

柳建林搖擺的心,突然一揪。

看到柳絮烏黑的發,被鮮血浸溼,黏成了一團。

魏知非眼露疼惜,走上前替柳絮小心翼翼的檢查了一下。

“是撞傷,柳叔,我在跟絮絮來之前,親眼看到柳二叔渾身是血的從你家跑了出去,嘴裏還罵着,死丫頭、怎麼沒被撞死之類的話。”魏知非目光平靜。

柳建林登時氣的站起身。

氣急敗壞的罵道。

“好個狼心狗肺的柳建國,竟然連親侄女都不放過,我這就去找他算賬。”

柳建林思緒受到震撼後,老實人也變得兇狠。

他緊握拳頭,氣沖沖的走了。

柳絮沒有阻攔。

她站在田裏,呼吸着新鮮空氣。

沒有污染的天空,藍的驚心動魄。

她雙手着膝蓋,笑的開心。

這麼一鬧,兩家徹底決裂了。

真好。

魏知非在柳絮身邊緩緩站定,還貼心的將帶有草料的籃子放在腳下。

他看着一臉享受的柳絮,又看了眼不遠處的梁鳳。

“咱們村不遠處的有個駐守站,那裏的駐守員就是鎮裏派來的警察,將你二嬸送去吧。”

柳絮抬起頭,眯着眼睛想了一會,搖頭拒絕,“直接扭送鎮上派出所。”

“爲甚麼?”魏知非像是聽錯了,連忙又問,“你是不是覺得駐守員,可能會因沒有命案發生,而勸你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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