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賀巖?

名字聽着這麼熟悉?

書裏那個投機倒把跑黑市的反派,不正是叫賀巖麼?

爲了給他媽治病,頂着地主成分的賀巖,除了下地賺工分,還悄悄上山打獵,幹黑市倒賣的活兒,得以讓他們孤兒寡母在缺衣少喫的年代存活下來。

他被男主陸大軍舉報過,被害得脫一層皮,就此結下了樑子。

這麼敢闖敢拼的人,改革開放後成了第一批喫螃蟹的人。

幹個體戶賺足了第一桶金,生意做得風生水起的時候,賀巖又認回去了港市的叔叔。

港商注資,如虎添翼,他最終逆襲成了商業大佬。

跟陸大軍有舊仇的他,發達後沒少給男女主在背後使絆子。

看書的時候白蘇還覺得他是一頭潛伏在暗處的狼崽子,伺機而動,手段狠辣,很擅長玩背後下黑手的陰招。

但這會兒她成了梨花娘,白蘇覺得賀巖給陸大軍使絆子的事兒,簡直太讓人解氣了。

更何況,昨天的事情,人家真幫了大忙。

賀巖跟她說話的時候,提起梨花,臉色有幾分不自在。

白蘇記得書裏後邊寫過,梨花落魄得不行,被劉癩子打狠了,拖着娃離家出走,大反派賀巖還隱在背後幫過她。

她看書時只以爲賀巖想讓梨花去給陸大軍添堵。

現在看來,或許梨花沒嫁給劉癩子前,與賀巖之間就有了點朦朧的好感。

賀巖昨天才幫她將陸家婆媳兩個甩下坡,又幫着她在大隊長面前說話。

白蘇仔細打量着開拖拉機的賀巖,心思活絡了起來。

“賀家小子,你去鎮上公社接甚麼人?”

“來咱們大隊的知青,聽說還有犯了錯,上頭讓住牛棚的。”

賀巖跟她有一搭沒一搭說話:“大隊長忙着指揮春種的事兒,讓我跑鎮上公社一趟。”

“那不錯,你還會開拖拉機呢?真是能幹的小夥子。”

白蘇突然開口問:“賀家小子,你有對象沒?”

“沒,沒有......”

賀巖沒想到嬸子會突然問這個,給鬧了個大紅臉。

他清了一下嗓子解釋:“嬸子,我家成分不好。”

“這有啥?”

白蘇搭話:“過去那些有錢人,也不全是壞人,勤快點多買下幾塊地,這咋就是犯罪了?”

“錯了的事兒,遲早得撥亂反正。”

賀巖愣住了!

他家成分不好,不管他多努力,隊上的人也很少跟他家往來,特別是姑娘家,看到他躲得遠遠的。

沒想到白嬸子竟會說,他不是壞人,這些都不是他的錯。

賀岩心裏一暖,收起他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嬸子,這話咱不能亂說。”

“不跟人亂說,只跟你說,你也不是外人。”

他不是外人?

賀巖握着拖拉機把手,手抖了一下。

等到了鎮上中學那條岔路,白蘇下拖拉機走了好遠。

賀巖還在背後激動地喊:“嬸子,一會兒接完人,我在公社門口等着。”

白蘇往學校來時,桂花餓得差點栽倒在地。

她奶給準備的糧食不夠喫,她和梅花兩個帶的口糧,加起來沒有二堂哥一個人的口糧多,她們正是長身子的時候,在學校餓得成天流青口水。

桂花疼自家妹子,知道梅花喫不飽,想着兩人都餓着,不如她一個人捱餓。

早上就將自個的那份菜糰子窩窩頭給了梅花。

本以爲扛一扛喝點涼水,假裝喫飽了能對付過去。

才上了不到一節課,她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頭暈眼花的。

好不容易捱到下課鈴響,桂花要去給自個灌一肚子涼水,這時候有同學攔住了她。

“陸桂花,學校門口有人找。”

桂花腳步虛浮走出去,瞧清楚校門口熟悉的身影,激動的朝白蘇奔過來。

“媽,你咋來了?”

“來看看你!”

白蘇從籃子裏拿出準備好的糧食口袋,塞到桂花手裏:“上回給你和梅花準備的口糧不夠,我今天剛好來鎮上公社辦點事,給你們捎一些喫的。”

餓到了極致的人,嗅覺格外敏銳。

桂花覺得好像聞到了白麪饅頭的味道!

白麪饅頭那是大堂哥和二堂哥才喫得上的,怎麼可能是白麪饅頭?

一定是自己太餓了!

餓出了幻覺。

桂花迫不及待扯開鼓鼓囊囊的布袋子,瞧見裏邊塞滿了白麪饅頭和雞蛋,一臉不敢置信。

她眼睛溼潤了:“媽,咋是白麪饅頭和雞蛋?”

“讀書費腦子,媽想讓你和梅花喫飽。”

白蘇看着眼前五官清秀,卻瘦得乾巴巴像根竹竿子的女孩兒,沒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頭:“你和梅花先對付着,下週來學校,媽給你們再備點好的。”

她們媽跑來學校給送喫的,已經讓桂花夠意外了!

竟還說要給備些好的?

意思是不是說,以後還能喫上白麪饅頭和雞蛋?

想到她們和堂哥一樣,也能喫上白麪饅頭和金貴的雞蛋,桂花捧着糧食袋子鼻子發酸。

白蘇怕耽誤桂花上課,剛要吩咐她拎着糧食袋子回教室,斜刺裏冷不防躥出個比桂花高一頭的小子,上手就搶她手裏的糧袋。

“嬸子,你來給我送喫的吧?”

白蘇上前一步擋住,沒能得手的陸二軍盯着桂花手上的糧食袋子兩眼冒精光。

“我瞧見了,桂花捧着的袋子裏是白麪饅頭,一定是奶心疼我讀書費腦子,讓嬸子給捎來的。”

陸二軍還要撲上來搶糧食袋子,桂花緊張地死死拽住,臉色發白。

她就說奶咋會這麼大方,讓她們喫上白麪饅頭和雞蛋?

是不是這本來不是給她們的?

媽一向最疼大堂哥二堂哥。

二堂哥想要她手裏的糧食袋子,媽肯定要偏幫着。

桂花餓得太狠了,到嘴的糧食眼看着要被二堂哥搶走,她急得眼淚汪汪。

就在她以爲白蘇會讓她將糧袋子讓出來時,她驚訝的看到,擋在她身前的人狠狠推了陸二軍一把,兇巴巴衝他吼。

“還知道我是你嬸子?我又不是你媽,我還得管你喫喝拉撒。”

“白麪饅頭只有你能喫,憑甚麼?憑你長得醜,憑你在學校混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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