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兩天後。
溫綰綰在那對狗男女離開之後,急忙去做了婦科檢查。
好在寶寶生命力頑強,沒有特別大的問題,只是接下來一定要注意好身體。
不然下一次,就是流產了。
賀栩栩後來知道了這事,當即氣得就要去找薄宴洲理論,溫綰綰好說歹說才把人勸了下來,卻被她拎去了君庭灣休養。
君庭灣是帝都有名的別墅區,裏面住戶非富即貴,是賀家送給賀栩栩的成-人禮。
溫綰綰雙腿側歪在沙發上,手裏捧着熱騰騰的雞湯,對面是一臉虎視眈眈的賀栩栩。
她無奈道:“栩栩,我會照顧我自己的,你去忙你的吧。”
賀栩栩堅定地搖了搖頭:“不行。”
上次流了那麼多血,把她嚇了個半死,所以她要嚴格監督溫綰綰的餐食,天天都得補。
溫綰綰只好小口小口慢慢地喝完,還摸着小肚子打了個飽嗝。
懷孕真累人。
她低眸,看着微微隆起的小腹,目光忽地一頓,輕聲問賀栩栩道:“這孩子......薄宴洲知道嗎?”
那天在醫院他對她下手,是往死里弄的。
賀栩栩皺了皺眉,“你出車禍的那一天,才查出的懷孕,薄宴洲應該來不及知道吧?”
說着,她翻了個白眼,哼了聲:
“這種渣男也沒必要知道,不然知道了他肯定會讓你打了,免得阻礙他找第二春呢。”
“綰綰,你就當免費得了一枚基因完美的種子。哼哼,去父留子!”
事實如此,薄宴洲雖然渣,但不得不承認,極少有人會有這麼極品的基因。
五官出衆,身材比例完美,二十四歲就靠着強硬手段和深不可測的城府,迅速在薄氏集團站穩腳跟。
如今,誰人見了不得低頭恭維一句“薄爺”?
溫綰綰猜得出薄宴洲的態度,問一句只是爲了確認一下結果。
不過,不管薄宴洲知不知道,寶寶都只會是她一個人的。
明天就是第三天,溫綰綰下午收拾了下自己,開着賀栩栩的保時捷去薄家收拾行李。
原本賀栩栩也要跟着的,但公司臨時有事,只好放了溫綰綰一個人過去。
只是她沒想到一進薄家,會再次見到姜以芙,旁邊坐着一個保養極好的四五十歲婦人。
溫綰綰不想多生事端,無視越過準備上樓。
“站住。”出聲的是那婦人。
溫綰綰皺了皺眉,繼續往前,耳畔再次傳來刺耳的聲音。
“你不用上去,你的那些垃圾我已經讓傭人去給你收拾了,你就在門口等着吧。”
不等她轉身,姜以芙柔柔的聲音響起:“溫小姐,這是宴洲的母親,你該叫人的。”
她聽宴洲說了,溫綰綰因爲車禍失憶了,這倒正中她下懷。
有些事情,還是都忘了好。
溫綰綰臉色一沉:“不經允許,私自碰人物品,堂堂海城第一望族薄家真是好教養!”
說完,她快步上樓。
失憶歸失憶,但身體下意識的小習慣還在。
她極其不喜歡外人沾染自己的東西。
無論是人,還是物。
薄母見狀,霎時冷了臉,站起來厲喝道:
“你這種貧民窟爬出來的女人沒資格上去。不然到時候薄家丟了甚麼東西,你承擔不起!”
溫綰纔不管,腳步連趔趄都不打一下,直接往上走。
她和薄宴洲還沒離婚呢,憑甚麼不能上?
真是搞笑。
薄母氣得不輕,以薄家如今的地位,鮮少有人敢這麼無視她,而且還是她最厭惡的兒媳婦。
“阿姨您別生氣,我去攔着她。”
姜以芙得意地微微勾脣,緊隨而上,一把拽住溫綰綰的手腕,輕蔑道:“薄家不是甚麼阿貓阿狗都能進來的,溫小姐請自重。”
手腕上的力道很大,溫綰綰俏臉微冷,輕飄飄吐出一句話:
“你不想我和薄宴洲離婚了?惹煩了我,我不介意守一輩子活寡,讓你們這對狗男女永遠偷偷摸摸!”
姜以芙的臉僵了僵,力道下意識鬆了些。
這時,薄母上來了,冷笑道:
“你算甚麼東西,還敢威脅我薄家?之前要不是宴洲不願意離婚,我早就用手段讓你滾出薄家了!”
“以芙,把這賤人拉下去!”
薄宴洲居然會不願意離婚?
不止溫綰綰感到驚訝,姜以芙的臉色更是突然變得十分難看。
可能是誤會吧,薄宴洲巴不得早點甩開她。
溫綰綰不欲搭理來勢洶洶的兩人,只想拿了行李就走,掙了掙手,但卻沒掙脫開來,反被姜以芙扯了個踉蹌。
“你那點髒東西沒人會稀罕,溫綰綰,別給臉不要臉了。”
說着,她就要把溫綰綰拽下樓。
溫綰綰的聲音冷了下來:“你一個小三少在這裏嘰嘰歪歪,我拿了東西自然會走,放開!”
她懶得再客氣,手狠狠一抽,女人指甲頃刻刮在皮膚上,伴着火辣辣的疼痛,一條血痕驟然印了出來。
顧不得疼,溫綰綰咬牙轉身,徹底甩開了兩人。
可下一刻——
“啊!救命啊!”
“別拉我!”
溫綰綰頓住回頭,就見姜以芙腳下一滑,整個身子直直往後倒了下去,失重感若潮水襲來。
她心底倏地一慌,下意識想攀扯手邊的東西,保持平衡。
不料拉住了薄母的後領,兩人齊齊滾了下去。
底下一片哀嚎聲。
溫綰綰蹙眉,正要提步過去看看,可轉念想到這兩人方纔那副盛氣凌人的模樣,又頓住了。
她不是聖母,更不會以德報怨。
姜以芙害得她差點流產,薄母看樣子在從前也沒少刁難折磨過她。
溫綰綰臉色緊繃,遲疑了片刻,用手機打了個120之後,便匆匆去找她的房間。
幸運的是,沒找一會兒就一下子就看見了在給收拾她東西的女傭。
溫綰綰淡淡道:“薄老夫人摔下樓了,趕緊去叫人。”
女傭一聽,忙放下衣服出去。
把門關上,溫綰綰打量了一圈,開始動手。
好在薄宴洲厭惡她,沒跟她住在一起,只安排了一間小房間,東西也不多,收拾起來十分簡潔迅速。
十分鐘後。
她下樓,救護車還沒來,姜以芙和薄母在癱在沙發上哎喲叫喚。
她們一見溫綰綰,立即來了精神,大罵道:“你這個掃把星!賤人!害我和以芙摔下來,我要告你故意傷人!”
聞言,溫綰綰面露不解,挑眉道:“我推你了?有證據嗎?”
見薄母噎住了,她好心提醒:“現在是法治社會,凡事要講究證據,你要是隨意造謠污衊,我可以告你誹謗的哦。”
溫綰綰說完,拉着行李箱轉身離開,同時在手機編輯了一條短信發給薄宴洲:
【明天早上十點,民政局見。】
她現在懷了孕,早了起不來。
薄家裏,薄母被氣得渾身發抖,她遲早要撕了這賤人的嘴!
實在氣不過,薄母趕緊打了個電話給自家兒子,一接通,她哭嚎道:
“宴洲,你老婆把我和以芙推下樓了!我現在腰都動不了了......”
薄宴洲低頭看着手機裏的信息,臉色陰沉:“等我回去。”
......
翌日,十點。
民政局門口,人煙稀少。
一大早,溫綰綰如約到達,剛到民政局門口,左右張望了下,人不多,沒見着那道高大挺拔的身影,眉心一蹙。
做總裁的,不應該有精準的時間觀念嗎?
她編輯了一條催促短信,還沒發送,後背突然貼上一個灼熱的胸口,大掌緊緊捂住她的嘴。
溫綰綰拼命掙扎,卻敵不過男人的力氣,被狠狠扔進車裏後座。
她半跪在車座上,手不自覺捂住小腹。
下一刻,頭頂驀地響起男人低沉陰冷的聲音:
“溫綰綰,你本事見漲啊。”
是薄宴洲。
溫綰綰氣憤抬頭,下巴卻被長指一把鉗住,動作粗魯,迫得她不得不湊過去。
他脣畔貼在她耳邊,低低道:“你說,我該怎麼對你呢?”
氣氛窒息,低氣壓瀰漫在車裏。
溫綰綰偏頭,冷不丁對上男人那雙深邃冰冷的眸子,裏面藏着洶湧暴戾。
她的心咯噔了一下。
這樣的薄宴洲,比那天在醫院的他,還要可怕。
“是爲了昨天你媽和你的情人摔下樓的事情,找我麻煩?”
除了這件插曲,溫綰綰想不出還有別的事能讓薄宴洲這麼生氣。
她捏緊拳頭,一字一頓道:“薄宴洲,我敢對天發誓,她們兩個自己摔下去的!”
可惜,盛怒中的男人只是冷笑一聲:“還想推卸責任?”
兩個人正常人同時自己摔下樓,這怎麼可能?
他完全不信這個女人的每一句話!
溫綰綰胸口不停上下起伏,氣得小臉通紅,事情發生在薄家,而當事人又只有他們三個人。
所以,她如今根本沒辦法去辯駁解釋,都是徒勞。
忽地,車子停下。
薄宴洲一把將她扛在肩上,溫綰綰失聲尖叫:“薄宴洲,你要幹甚麼!放我下來!”
她瘋狂拍打男人厚實的脊背。
男人無動於衷,直到開門進入一間房裏,才把她扔在沙發上。
同時,燈亮起。
溫綰綰從沙發上爬起來,正要張嘴出聲,卻見房裏坐着一堆男人。
她驀地瞪大眼,不可置信地望着薄宴洲:
“你,你想要對我做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