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頭低，眉峯凌厲，眼窩有點深，鼻子挺拔，嘴脣單薄，整張臉的輪廓很深邃，組合在一起卻十分吸引人。
“居然有點小帥。”
目光忽然一亮，言非語摸出包包裏今天買的油性筆，擰開蓋子，邪笑着靠近那張人神共憤的俊臉。
“我給你畫個大烏龜，看你怎麼帥。”
鼻尖漸漸靠近顧城的額頭，只差最後的幾厘米。忽地，本該醉死的顧城驟然正看眼睛，凌厲的視線直視着言非語，讓人心驚膽戰。手被死死抓着，手中還握着作案工具，言非語心虛不已，又不想丟了面子。
色厲內荏怒喝着，“鬆手！隨隨便便握着女孩子手腕兒不放，你有沒有點道德？”
顧城面無表情，握着她的手腕兒絲毫不動。
“那隨隨便便爬到男人身上算甚麼？”
“……”
言非語一時語塞，吞吞吐吐語焉不詳。
顧城看着她手中的油性筆，猛地挺身，全身的肌肉瞬間發力，兩個人的位置眨眼間反轉，言非語被他反壓在沙發靠背上。一開始他就沒有喝醉，剛纔那隻小手在他身上摸來摸去的時候他就身體發熱，昨天晚上的記憶呼啦啦全部跑出來。
冷悠悠地盯着她，幽幽開口，“剛剛想在我臉上畫甚麼？”
這個男人身上的氣息，很壓迫人，又帶着很清淡的味道，很吸引人。言非語全身都不自在，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發力抽回手，將筆隨手扔進角落裏，揚起璀璨的笑臉。
“你剛剛誤會了，人的眼睛有時候也會欺騙人不是，我沒有要畫甚麼，真的，看我真誠的臉。”
真看不出來真誠在哪裏。
顧城剛要開口說話，身後的走廊裏不知道誰經過，撞了他一下，顧城的身體被撞得猛地往前一傾，面對面的兩個人脣瓣親密地貼在一起。
言非語瞪大了眼睛，呼吸都停止了。
除卻那晚，這還是她第一次清醒的狀態下被一個男人輕吻。慌忙推開顧城的腦袋，言非語下意識一巴掌扇過去。
“流氓！”
臉頰第一次被人打，力道還不小，顧城的臉微微偏向一邊，懵了半秒鐘，臉色猛地陰沉下去，手猛地朝言非語伸過去。
言非語眼疾手快握住他的手，另一隻手放在他胸前不停上下扶着給他順氣。
“對不起，對不起！您大人大量，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剛剛我就是反射性的手就動了。”
“真的？”
顧城仍舊是一臉的不悅。言非語猛點頭，“真的，真的！比金子還真。”見顧城的臉色有所緩和，言非語立刻趁熱打鐵。
“再說昨天我們才親密接觸過，你不能立刻就翻臉不認人是吧！”
他翻臉不認人？顧城覺得自己的風度已經被這個女人弄得渣都不剩了。居然還敢笑得那麼燦爛？他第一次有了想一巴掌糊她臉上去的衝動。
“我去一下洗手間，你呆在這裏，不準動。”
說着，晃了晃手裏言非語遍尋不見的手機。言非語笑着目送他離開，覺得自己的臉今晚一定會抽筋。
正做着等顧城回來，忽然不知道哪裏冒出來一個男人，胖得每走一步渾身的肥肉就狠狠一晃，恨不得晃出幾斤油來。
“小姐，我請你喝一杯吧！”
明明居心不良心醜身也醜，偏偏東施效顰故作瀟灑飄逸，看得言非語眼角抽搐。
言非語禮貌拒絕，“抱歉，我在等我男朋友！”
胖子臉上的笑容瞬間下去，一臉陰狠。
“小妞兒，別給臉不要臉，叫你喝酒就乖乖喝，別逼我動粗，我看你這細皮嫩肉的，恐怕受不住。”
言非語站起來退到走廊上，一邊周旋，“先生，我真的在等我男朋友，不方便。”
“既然你這麼不識抬舉，我就不敢你囉嗦，你今天不喝得讓我高興了，你就別想出這個門兒。”
胖子看出言非語的退意，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兒，另一隻手拎着一瓶酒就要強迫着灌下去。
言非語的身體被男人拉着，就像小孩子扯着小樹苗，只能被迫隨着他的力道跌來撞去。
跟着胖子的人很多，圍了一圈，動靜鬧得不小，但是這樣的事情在這裏每天不知道會發生多少回，根本就沒有人在意，能扭頭看一眼的都不多。
陡然間，昨天那種無助感又遍佈全身，每一個細胞都沒有了力氣要死去一樣。顧城剛用冷水洗了把臉冷靜了一下，一走出衛生間就看到了言非語那邊的騷動。
快步奔過去，在所有人來不及反應的情況下，一拳將強行拉着言非語的人打倒，站在一羣人裏，扭動着手腕陰測測地盯着周圍的人，有種睥睨天下的氣勢。
“都給我滾！”
言非語激動不已，跑到顧城身邊和他背對背站在一起，一邊警惕有人偷襲，一邊滿眼放光時不時瞅瞅顧城。
“喂！你那一拳好厲害，練過吧！”
顧城看也不看她一眼，專注地觀察着圍住他們的人，全身的肌肉隱隱聚集着力量。胖子被人扶起來，晃了晃腦袋，好半天才緩過勁兒來，咬牙切齒地盯着兩個人，惡狠狠地吐出嘴裏的血沫兒。
“給我弄死他們。”
一羣人羣攻而起，顧城一邊打人一邊護着言非語，遊刃有餘，有種越打越帶勁兒的趨勢。要不是身在其中知道起因是自己，言非語都要以爲這貨是專門上門打架來的。言非語身體輕盈小巧，靈巧地躲閃着，時不時補上一刀，眼珠子滿大廳亂飛。
有人渾水摸魚，酒吧亂成一鍋粥，她正好看見大刀闊斧坐着的胖死拿着手機打電話。
“這肯定是在叫人。”
言非語暗道不妙，扭頭使勁兒拍打顧城的背部。
“喂！別打了，跑吧！”
顧城一腳踹倒面前一個人，順手一肘子頂飛一個，猛地回頭，額頭汗溼的髮絲在潮熱的空氣中旋開一道優美的弧線，說話的樣子又酷又拽。
“不用跑，我打得過。”
不過半分鐘，言非語再扭頭，門口樓上一窩蜂超這邊湧過來一批人。臥槽！言非語急得跳腳，使勁兒扯顧城的袖子。
“真的別打了，人太多我們打不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