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城打鬥的間隙扭頭回答她的問題。
“不多！”
言非語顧不得其它，一巴掌狠拍在他肩膀上，“打你個頭啊！他們教人來了，百多號人，一人一腳就能懟死你，打甚麼打，走啊！”
顧城真的不打了，卻站在原地沒動微微喘着氣，疑惑不解地看着她。
“懟死我？”
言非語無語望天，眼看着一羣人馬上就要堵死他們的路，言非語直接拉着他的手就往外跑。一邊跑，一邊不忘嘴裏呶呶不休。
“還說個屁，你智障啊，小命更重要好不好！”
言非語拉着顧城，一邊順手拎起一瓶酒砸倒前面一個擋路的。
“智障？”
顧城的疑惑言非語壓根沒時間搭理。好不容易突出重圍，又大街小巷地跑了半天才把尾巴甩掉，言非語靠着牆壁大喘氣，顧城也學着她的樣子靠在牆壁上。
呼吸很平穩，心跳卻很快，這種感覺很異常，他劇烈運動一個小時之後也不會有這麼快的心跳。微微垂眼，拉着他手的手很小，觸感很柔軟，肌膚細膩光潔。
“你剛纔說的智障是甚麼意思？”
“咳咳——”
言非語正喘着氣兒，聽這話被嚇得被空氣嗆到。
“那啥，現在有點完了哈！我要趕緊回去了，不然我爸會擔心我的。”
言非語趕緊裝模作用掏出手機，這才發現兩人的手還牽在一起，她立刻鬆開。手機屏幕一點開，看到上面的時間，言非語一口氣險些上不來。居然已經快十二點了，她這個點回去絕對會被打死的。
顧城瞭然，抿着脣，轉身就要走，卻被言非語拉住了袖子。
“你等一下，我有一個請求。”
顧城微微側過臉，放在西褲口袋裏的那隻手動了動，似乎有點想念那種溫柔的觸感。
“說！”
言非語抬手摸摸自己的鼻尖，又轉去摸耳垂，顯得極爲難爲情。
“就是，今天太晚了，我之前跟我爸說去朋友家，我要是這麼晚回去，他一定會打我的。”
“直接說你的要求。”
面對顧城的冷漠，言非語心裏十分沒底。
“就是，我能不能去你家借住一晚，我保證不會打擾到你，就一晚，明早一早我就走。”
顧城皺了皺眉，抿着脣。
言非語知曉了，這個男人看起來就是那種薄情寡義的人，接近了也表現得不近人情，根本就不像一般的人。
失落地耷拉着腦袋，嘟着嘴，腳尖蹭着地面。
“哎！怎麼辦啊？昨天晚上才被人打暈，今天晚上我可不敢再去酒店，可我一個女孩子，身上沒帶錢，露宿街頭萬一遇到壞蛋流氓甚麼的怎麼辦？”
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偷偷看顧城的反應。果然看到他冷峻的表情有了一絲鬆動。
顧城拉着她的手，往另一個方向走，看到她偷偷吐舌頭的興奮表情，脣角微微上揚，轉開視線，壓下脣角，當做沒看見。
顧城帶言非語去的住所，是一件很普通的公寓套件，複式二層，大廳頂層和二樓打通，整個格調是時尚簡約的灰白黑三色，大燈打開，整個室內十分明亮。修很精緻，看似簡單大方的樣式，卻處處顯露低調奢華的檔次。
“臥室、書房，不準進，其他的，你隨意。”
顧城一進家門徑直上了二樓，打開書房的門，剛進去又退出來。
“明早自己走。”
“知道，知道，保證遵守。”
言非語一個熊撲撲在沙發上，抱着抱枕傻呵呵的樂。這個沙發軟得不像話，比她特意選的牀都舒服，就是肚子有點餓，既然他說了“隨意”，那她稍微喫一點他家的東西，他應該不會介意吼！
蹦到地上，竄到冰箱前，看着顧城家裏雙開門的大冰箱兩眼放光，一打開，裏面各種貴到要死的水果佔了三分之一，其他的有甜品和食材。
言非語先是非常謹慎地挑了一盤水果，坐在沙發上開了客廳的電視看溫網直播，看到興起東西喫完了，忍不住又去拿了一些。
看到凌晨三點，直播結束，言非語迷迷糊糊進浴室洗了個澡，直接穿了浴室的浴衣出來，倒頭撲在柔軟的沙發上就睡着了。
三點半，顧城工作完，從書房走出來，聽見樓下電視的聲音，站在二樓，垂目看到樓下，忍不住扶額。他爲甚麼要撿這麼個東西回來，把好好的房間搞得像垃圾場。
下樓，走到沙發前，看着睡得昏天黑地不知今夕何夕的言非語，顧城的眉頭狠狠皺着。
女人這種生物，很強大，在電視噪音和垃圾堆裏也能睡得這麼心安理得。
“喂！醒醒！”
言非語嘟囔着，翻個身面朝他，抱住懷裏的一個抱枕，一腳將另一個踢下沙發修長白皙的腿大半條跑到浴衣外面。
人叫不醒，耳邊廣告的聲音抄的耳朵疼，四處看了看，遙控器在沙發上，大半截被言非語壓在身下。
顧城彎腰想要抽出遙控器，忽然一拳迎面襲來，伴隨着怒喝聲，“我打死你這個狼心狗肺的劈腿渣男。”
他毫無防備，居然就這麼被一圈砸在臉上。顧城黑了臉，抽出遙控器關掉電視。
“你個王八蛋，我哪兒不好了，戀愛就非要上牀嗎？”
“混蛋，王八蛋，烏龜王八蛋……”
各種顧城沒聽過的罵人詞彙接連而出，他本來皺起的眉頭卻漸漸鬆開來。
心中對她昨天的遭遇大概有了推測。
那晚的事情，故意設計他的事情，跟這個女人無關，她應該只是剛還被他牽連的受害者。這麼想着，冷肅的面容似乎柔和了一些，凌厲的臉部輪廓似乎也模糊了尖銳的棱角線條。
無奈搖搖頭，俯身將沙發上睡得亂七八糟的人橫抱起來，走向一樓的客房，輕輕放下，，整理好她身上歪歪斜斜的浴衣，拉起被子蓋住她的身體。
做完這些，他沒有立刻離開，坐在牀邊，安靜看着呼吸平穩的言非語，眼底悄然多了點不一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