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蔓延的火勢

翌日,天朗氣清。

言非語緩緩從沉睡中醒來,眯着眼睛,伸手擋住晃眼的日光,餘光瞥到室內全然不同的環境,覺得自己好像還在夢境中沒有醒來。

地獄和天堂,真的只是一步之遙啊!不對!她說了今天早上一早就走的,現在都甚麼時候了。四處張望,看到牆上時鐘上的時間,不多不少,正好上午十一點五分。

“完了,完了!”

一起身,她才發現,她居然誰在了牀上,難道她昨天晚上迷迷糊糊自己進來的?

管不了那麼多,言非語出了房間,大廳裏昨天被她弄得亂七八糟,本來準備看完比賽就收拾的,結果看到凌晨,一瞌睡就忘光光。

大廳裏,光潔如新,完全不是她最後記憶中一片狼藉的模樣。

“房間整潔無異味,不是痿男就是gay。”

這麼想起來,那天晚上的事情,似乎他纔是比較喫虧的那一個哎!看到這些,漸漸的,言非語的心中有些心虛。

死纏爛打在前,違約在後,再一想到剛剛起牀的時候,客房裏又是亂七八糟的一團,她就本能覺得後背一涼。

飛速洗漱好,從浴室走出來,她正準備喫點東西再走,一進餐廳,餐桌上居然擺着做好的早餐。

“這早餐是給我留的?”

拿起三明治往嘴裏塞,言非語心頭疑惑迭起。本來她以爲,把顧城家弄成這個亂七八糟的樣子,肯定會被找麻煩的,畢竟一開始顧城並不願意她住在他家。

之所以沒找她的麻煩是因爲已經忘記了家裏還有她這麼個人,現在看到給她留的早餐,她不得不疑惑,他的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

那晚的事情,她猜的出來,雙方都是受害者,她也給他造成了巨大的損失。

而現在,顧城不但收留她,還這麼照顧她,反倒讓她心裏不是滋味兒了。扔下吃了一半的早餐,言非語情緒低落的離開顧城的主宅。

回到家,在門口躊躇了半天,才鬼鬼祟祟地打開門,貓着腰輕手輕腳進去,正準備偷偷溜進房間,身後一聲怒吼。

“你個死丫頭還知道回來,兩天兩夜不回家電話也打不通,你是想急死我好一個人住是吧!”

言非語心裏“咯噔”一下,嚥了咽口水,轉身嬉皮笑臉地蹦噠過去,一手摸着耳後根。

“爸,我昨天跟你說了我去朋友家玩兒,叫你不用擔心我的嘛!”

言爸爸依然臉色不佳,“那我打電話你爲甚麼不接?是不是又跑去酒吧那種地方鬼混去了怕我知道。”

言非語頭搖得飛快,“哪兒能啊,您說不能去的地方我甚麼時候去過,我昨天不小心把手機摔壞了,開機都開不了,不信你看。”

說着,掏出口袋裏屏幕被摔得稀碎的手機,心中感謝顧城的助攻,不然今天她怎麼也逃不過去的。匆匆換了一套衣服,帶上包包就又要出門。

言爸爸坐在沙發上看着書,不悅地看向她,“怎麼剛回來就又要出去,你喫飯了嗎?”

“喫過了,喫過了!我是不會虧待我的胃的。”

言非語一邊急忙急促地換鞋,頭也不抬地忽悠。

言爸爸皺了眉,不怎麼高興,“馬上假期就結束了,工作上的事情你也上上心,多學點東西。”

言非語打開門,站在門口 回身就是一個飛吻。

“謝謝老爸關心,等開學了我一定好好學習。”

“哐當”一聲,門關上,活潑的聲影不見,言爸爸搖搖頭,繼續看着手中的書。言非語做了出租車敢去了約定好的森林公園,今天他們要在那裏野營。

當言非語趕到的時候,工具櫃烤爐甚麼的全部已經擺好,幾個男生正在點火。人多力量大,不一會兒的功夫就有成品出爐,言非語喫飽喝足,覺得烤東西十分有趣,上去擠開一個正在烤魚的小哥兒。

“你還沒喫東西呢!我來我來,你去喫吧!”

言非語搶過扇子,學着剛纔觀察到的別人的模樣烤了起來,看起來到時有模有樣架勢不錯。沒一會兒,爐子裏就冒出陣陣濃煙,周圍人看着鬨笑一片。

“語語,你會不會烤啊,這麼大的煙。”

紅姐最喜歡逗言非語玩兒,這種時候也沒有放過。言非語死鴨子嘴硬,白燻得滿眼淚水,嘴上還是不饒人,“你們別小看人,一回生二回熟,我馬上就能——”

話還沒說完,言非語就被嗆得猛咳,周圍人笑嘻嘻地打趣,言非語被燻得眼睛都睜不開。腳底下忽然不知道被甚麼東西絆了一下,手下意識往前神想要扶住甚麼東西,東西沒抓到,反而是撲到了放食物的架子上,架子被推着往前倒向烤爐。

爐子放在岸邊,掉下去撈都撈不起來。

“不好!”

言非語反應的時間都沒有,烤爐就整個兒被推倒。

圍着一團兒喫喫喝喝的人也連忙跑了過來,看着岸下火星慢慢燒成火苗,看看言非語又看看下面越燒越大的火,都慌了神。

言非語也嚇得六神無主。

怎麼辦?這森林要是燒了她可得坐牢了,還有大家,要是被連累了她要愧疚死。

有人反應快,立刻開始補救,找水的、刨土的、裝沙子的,一羣人忙翻了天,火卻越燒越打,衆人的努力撲火只能是杯水車薪。

言非語愣愣地嚇得都快哭了。打電話,打電話,對!可打給誰,110、119,可能火沒救成,他們先去警局喝茶了。

對,還有一個人,顧城,他那麼厲害,可能會有辦法,電話播出去,響了好幾聲那邊才接通。

“喂!”

那邊的聲音帶着一貫的冷靜,讓言非語焦灼的心情微微降了一點溫。

“顧城,顧城,你快幫幫我,我要死了!”

言非語急促的聲音裏帶着哭腔。

“言非語!你在哪裏?”

“東山森林公園,着火了,你——嘟嘟嘟……”

言非語愣了幾秒鐘,看着關機的手機纔想起來,前天才被摔了一下,今天沒充電她就出了門,可是在這種關鍵時刻關機,她是不是隻能等着完蛋了。

扔下電話,言非語脫下外套,跟着救火的人運土撲火。

火勢依舊沒有減小的趨勢,反倒順着風向蔓延越來越快,很快就濃煙滾滾,讓人呼吸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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