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顏沫出發的早,公司裏還沒有甚麼人。

她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想起早上的事,臉上還隱隱有些泛紅。

她是985畢業的高材生,在明珠市一家當地著名的公司做銷售經理,平時一個月加上獎金最少能有三萬塊。

她穩住心神,正準備處理方案,茶水間隱隱傳來女人的低吟聲。

“王哥......別鬧。”

“誰在那?”顏沫蹙眉喊道。

“是......是我。”茶水間響起一道女聲,片刻,一個身段較好,面容清秀的女人慢吞吞走了出來。

“雪月?你來這麼早?”顏沫詫異的看着眼前人。

這是她的好閨蜜,宋雪月。

她們兩個都是小鎮做題家,從小鎮一路考到明珠市的,最後又應聘到了同一家公司。

只不過她是經理,她是普通的銷售員。

“......對,我昨天有個報告沒做完,今天就提早來了。”

宋雪月眼神飄忽不定,又趕忙道:“沫沫,你這幾天怎麼樣?你媽媽沒逼你吧?”

說到這個,顏沫眼神黯淡了一瞬:“我結婚了。”

“甚麼?!”宋雪月聲音猛地拔高,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你結婚了?!難道是你家裏給你介紹的那個......”

顏沫眼神驟的冷了下來,她搖了搖頭,當機立斷否認:“不是,是顧爺爺介紹的,他叫顧硯深。”

“就是你那個棋友?”宋雪月對那個老頭有印象,總穿着人字拖和一件汗背心,平時拎着一個大水壺,一看就不是甚麼有錢人。

人以類聚物以羣分,這種人也認識不了甚麼精英階層。

只不過顧硯深這個名字怎麼有些耳熟,好像在哪本雜誌上見過。

“那你們結婚,他給了多少彩禮?是做甚麼工作的,年薪有多少?”宋雪月問道。

顏沫蹙起眉,心下隱隱有些不舒服:“我們是閃婚,沒有走這些形式,他是包工頭,年薪我也不清楚。”

宋雪月聽到包工頭三個字,就不動聲色的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內心腦補出一個髒兮兮猥瑣男的形象。

她媽說過,女人啊,一輩子最大的成就,就是看嫁了甚麼樣的人。

顏沫成績再好又怎麼樣,後半輩子不還是毀了。

“你是不是傻,現在社會男多女少,像你這麼漂亮的,最少得三十萬彩禮。”

“再配一輛車一棟房子,還有五金......你這跟把自己白送出去有甚麼區別。”

顏沫聞言,不舒服的皺了皺眉,揚聲道:“我認爲婚姻不是靠這些來維持的,如果這些是必要條件,那不就等於把自己賣了嗎?”

她如果要這些東西,和她媽有甚麼區別?

“不要臉的小賤人,你竟然敢不接俺和你爹的電話,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沒皮沒臉的東西!”

突然,空氣中爆發出一道尖銳的聲音。

顏沫面色驟然慘白,她僵硬的轉過身,就看見一對五十多歲的農村夫婦,拎着蛇皮袋怒氣衝衝的走進來。

這是她的爸媽,顏大偉和陳翠麗。

“你們來幹甚麼?”

自從上次,她和他們大吵一架後,就拉黑了他們所有的聯繫方式,可她沒想到,他們竟然會找到她公司來。

“俺們來幹甚麼?哎呦,都來瞧瞧啊,這個白眼狼是讓俺們死啊!”

“她自己住着大房子,喫着山珍海味,都不管俺們老兩口和她那個唯一的弟弟啊!”

陳翠麗一邊拍着大腿,一邊哭喊着,大嗓門引了不少人駐足觀看。

“你胡說甚麼?我每個月都往家裏寄八千塊,是你自己非要拿錢給顏天明去賭,我還能怎麼辦?有事我們出去說。”

顏沫氣得渾身發抖,她試圖拽他們出去,卻被一把甩開。

“幹甚麼幹甚麼,你還想打人?你就那麼一個個弟弟,你多給點錢怎麼啦?”

“你一個月賺好幾萬,纔給我們八千!還有那個房子,你不是還有房子嗎?”

“我告訴你,你趕緊把房子給賣了,你一個女孩子買甚麼房子,真是不像話!”

陳翠麗瞪着眼。凶神惡煞的樣子恨不能把顏沫生吞了。

“房子是憑我自己努力買的,憑甚麼要給顏天明?我是個獨立的人!我難道這輩子都要活在顏天明的陰影裏嗎?”

顏沫眼眶猩紅,聲音控制不住地拔高。

小時候,家裏所有的髒活累活都是她幹,所有好喫好用的都要緊着顏天明用!

她爲顏家付出了那麼多,最後都抵不過顏天明男孩的身份!

“不然你還想怎麼樣?你一個女娃娃,買了房子以後也是跟別的男人姓!房子你要是不賣你就立刻跟俺們回老家,和你王哥結婚!”

“小賤蹄子,翅膀硬了,竟然敢揹着俺們和野男人私奔,我還治不了你了......”

“你怎麼知道我結婚了?”顏沫瞬間冷了下來,看着眼前的一對老夫妻,只覺得遍體生寒。

她和顧硯深領證的事,明明還沒和他們說。

陳翠麗自知說漏了嘴,眼神心虛的看向別處,支支吾吾的半響說不出話。

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顏大偉突然臉一橫,重重的拍了下旁邊的桌子,粗聲粗氣道:“行了,有甚麼不能說的。”

“古往今來都是父母之言媒妁之命!你結不結婚,嫁給誰,都是我和你媽說了算,別整天覺得這個對不起你,那個對不起你的!”

“供你讀書,供你活到現在,你還有甚麼不滿意?我告訴你,你今天回也得回,不回,我就把你綁回去!”

他說完,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不忠不孝,你這種娃娃擱過去浸豬籠都不爲過!”

顏沫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眼底不由閃爍着淚花,聰明如她,很快就弄明白了陳翠麗和顏大偉打的算盤。

他們竟然想揹着自己,替她和那個老光棍領證!

到時候木已成舟,她就算反抗也沒有用了。

顏沫渾身控制不住地戰慄着,巨大的憤怒幾乎要燃燒她的理智。

他們到底拿她當甚麼?!

只要出錢,就可以隨便送人的畜生?!

她真的是他們的女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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