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之大,無奇不有的嘛。”
也就在薑茶和錢昆閒聊的同一時間,打完整套五禽戲的蘇誠,吐出一口長長的濁氣,隨後又把口罩給戴了起來。
見到蘇誠的動作,薑茶不僅問道:“這麼精神的人,你幹嘛整的鬼鬼祟祟的?”
“你不懂。”
對於某些領域的專業人士而言,最讓他們頭痛的,永遠都是向外行們解釋在他們眼中不值一提的常識。
所以,面對這種情況,蘇誠很乾脆的無視掉,直接開門見山:“你來幹嘛?”
“找你啊,昨天……”
“停,打住!”
昨天去公園溜達,見到那具屍體,完全就是個巧合。
至少,蘇誠沒有任何要介入這件案子的意思。
自己一堆事兒還沒搞定,哪有甚麼時間去管別的?
“你纔是警察,昨天我已經把我看出來的都告訴你們了,別的你問我也沒用。還有,我不是法醫,雖然懂點國醫藥理,但沒幹過甚麼無證行醫的事兒。”
“呃……”
這番話,可不只是把門關上,簡直是連窗戶也給一起堵死了。
完全沒想到,再見到這個奇怪的傢伙,居然會是這麼一種結果,薑茶秀眉微蹙:“你這人怎麼這樣?”
“要不然還想怎麼樣?你已經耽誤了我三分鐘,再見!”
看了眼時間,蘇誠直接就出了門,愣是把薑茶和錢昆晾在了原地。
很顯然,對於自家師弟是怎麼個德行,錢昆心裏有數,完全沒放在心上。
而薑茶卻是不同,她還從來沒受過這種冷遇。
“這人到底怎麼回事?”
“呃,警官你也別生氣,我師弟這個人吧,性格是有點古怪,但這也不能怪他,我……我嘞個去!”
眼見這位女警官,居然不理自己,直接追出了門,錢昆也是一陣無奈。
沒辦法,他不是時日無多的蘇誠,可以無所顧忌。
像他這種從事世人眼中歸類於“封建迷信”行業的人,見到專管自己的警察,多多少少總會有點不自在。
但是沒成想,還沒說兩句話,人就跑了。
甚麼事兒啊!
關好門,打了個哈欠,錢昆晃晃腦袋,進屋又補起了回籠覺。
而另一邊,蘇誠出門還沒走出多遠,他身後就開過來一輛車。
滴滴!
看到車窗搖下,露出了薑茶的漂亮臉蛋,蘇誠眉頭微皺:“案子甚麼的,我幫不上你任何忙,而且你身體健康,無病無災,咱倆也沒甚麼交集,你幹嘛跟着我?”
“我說你這人怎麼一點人情味兒都沒有,好歹昨天晚上還是我送你回來的。”
“呵呵,你不把我帶回警局,至於送我回來嗎?”
“行行行,我不跟你計較。”
拍了拍副駕駛位,薑茶不耐煩道:“上來吧。”
“幹甚麼?”
“你想去哪兒?我送你。”
“……好吧。”
能節省時間總是好的,思考兩秒,蘇誠很乾脆的上了車。
車子開動,看着身邊坐着的這個男人,薑茶不由問道:“你這人可真奇怪,我還沒說要找你幹甚麼,你可倒好,提前就把話給說死了,而且爲了躲我還走了,我有那麼可怕嗎?”
“錯,我不是躲你。”
“那你跑甚麼?”
“出門買藥。”
“呵呵,要不是手形對不上號,就衝你這躲躲閃閃的態度,我都有理由懷疑你是兇手。”
沒好氣兒的抱怨兩句,薑茶問道:“說吧,上哪兒?”
“隨便找家藥房,我要買藥。”
“……”
有一塊口罩擋着,薑茶是真有點分不清,身邊這個叫蘇誠的傢伙,究竟是真買藥,還是爲了圓話,死鴨子嘴硬。
這人可不是一般的奇怪!
大夏天包了個嚴嚴實實不說,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的態度也完全不同。
買藥……他不會是真有甚麼病吧……
但不管心裏怎麼想,五分鐘後,薑茶仍是在一間藥房門前把車停下了。
五福大藥房。
掃了眼街邊剛開始營業的藥房,蘇誠很禮貌的對薑茶說了句謝謝。
“得了,本來覺得你有點本事,起碼比我們隊裏的法醫老馬強,這才一大清早特地找你想聊兩句。既然你沒興趣,那就後會無期吧。”
“好的。”
“哎,你就這麼走……”
看到蘇誠乾脆利落的進了藥房,薑茶恨恨一拳砸在方向盤上,緊接着直接開車走人。
而隔着一層玻璃,發現對方已經走了,蘇誠也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人的心情,就像月亮一樣,有陰晴圓缺,是會變化的。
很不巧的是,今天早上起來,或許是受潮汐引力影響,蘇誠的心情就不大好。
換成別人,或許會掩飾一下,剋制一下,但他卻不會。
心有鬱氣就要發散出來,憋在心裏,起碼會少活好幾個小時。
算了,等以後心情好,了不起再遇到就請她喫頓飯。
把這件事拋在腦後,蘇誠準備辦正事兒。
還真別說,大城市就是不一樣,雖說這藥房纔開門不久,拿方子買藥的人還真有幾個。
然而,等到蘇誠走到藥櫃前,看到身邊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店主,將一味味藥材放在紙上,準備包好遞給不遠處一位老人的時候,他的眉頭倏然皺緊。
有些閒事可以不管,但有些閒事,卻非管不可!
“等一下!”
指了指檯面上正要打包的藥材,蘇誠問道:“老闆,這個是甚麼?”
“啊?”
順着蘇誠所指的方向一看,中年店主不禁笑道:“小哥兒,這不田七嘛。有道是人蔘補氣第一,三七補血第一,這三七就是田七的別名。性溫、微苦、味甘,是一種很名貴的藥材。”
看着店主那侃侃而談的模樣,蘇誠不由也笑了起來:“老闆,你很懂行啊。”
“哪裏哪裏,也就是看的多了,慢慢了解了些許皮毛。”
說完,店主笑問道:“小哥兒,你也抓藥麼,方子帶了嗎?”
“方子在腦子裏記着,還真是巧了,我要抓的方子裏,剛好也有一味田七。”
眼神倏然轉冷,蘇誠寒聲道:“只不過,我要的是田七,可不是莪術。你知不知道,錯了一味藥,可能會害死人?!”